在葉龍意身旁落後半個馬位的,卻是許久不見的葉劍霄和葉振峰叔侄。
再往後,則是十幾名全身披甲、背弓持劍的強大戰兵,應該是葉龍意的護衛。
看到這個昔日的大敵再次出現,林玄、沈劍川、王大寬三人身上都不由的散發出絲絲殺氣。
近兩個月前,正是葉龍意,害的沈劍川家破人亡,害的林玄和王大寬遠走他鄉,惶惶而逃。
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沈劍川,恨不得立刻衝下去,以手中劍,斬卻仇人頭!
“林玄,怎麼回事?”
石無缺和王雄、林凡也等感受到了林玄三人的不同尋常,投來關切的眼神。
“遇到了一個昔日的仇敵。”
林玄淡淡的道,眼底透着一絲冷意。
“玄哥,我想這就去殺了葉龍意!”沈劍川緊握劍柄,語氣冷冽的道。
林玄轉過頭來,淡然道:“小川,我們做事需要謀而後動,你知道葉龍意現在的修爲嗎?你知道他身邊帶了多少高手嗎?
你就這麼衝下去,能不能殺了葉龍意先不說,就算你殺了葉龍意,你能逃得過大乾皇朝的通緝嗎?
葉龍意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武夫,他是高弓候府的九公子,有着大乾皇朝的貴族身份,平民殺貴族,等同於造反,這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可是玄哥!難道你要我放着父母大仇不報,任由他逍遙法外?”沈劍川憤憤不平的低聲道。
林玄微笑着搖了搖頭,拍了拍沈劍川的肩膀,道:“小川,葉龍意是一定要殺的,但未必非得搭上我們自己的命,殺他的方式有許多種,而正面衝上去,卻是最愚蠢的一種。”
“好吧,玄哥,我都聽你的!”
沈劍川並不傻,經林玄一提點,立刻想清楚了利害,心情強自平復下來。
這時,王雄起身,一臉戰意道:“主上,您的敵人,就是我王雄的敵人,屬下願替主上斬殺仇敵!”
林玄略感意外的看了王雄一眼,這傢伙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其實這也是他並不瞭解王雄,王雄在竹劍門中,是出了名的戰鬥狂人,每天不找人打上幾場,整個人就沒精神。
竹劍門中無人不對他畏懼三分,就連一些修爲高於他的長老們都厭倦了他的糾纏。
不得已之下,王雄每天都會進大山與兇獸搏殺,從中尋找樂趣。
這也使得短短几年下來,王雄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鐵象拳煉至大成之境,戰力十分恐怖。
許天行和藍彩心雖然排名在他之上,但那只是從修爲上來看,真要生死搏殺,恐怕就算許天行和藍彩心合在一起,都未必能擊敗王雄。
如今他雖然投到了林玄麾下,但畢竟本性難移,對他來說只要有架打就好,無論對方是誰。
林玄仔細觀察了王雄幾眼,從他臉上的磅礴戰意,漸漸明白了這傢伙的心性,不由的心中大樂,看來自己的隨心之舉,竟然撿到了一個寶貝。
像王雄這種實力強橫,又敢打敢拼不惜死的手下,對於任何一個上位者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值得好好栽培。
他笑道:“王雄,你放心,既然你這麼喜歡戰鬥,以後有的是你動手的機會,不過今晚不行,今晚咱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放鬆一下。”
“是,主上。”王雄有點失望,坐下來不再言語。
葉龍意、葉劍霄一行人也進入了鎮江樓,但卻直接上了三樓客棧,並未與林玄等人照面。
片刻之後,二樓酒桌上賓客漸漸到齊,酒菜也佈置妥當。
林玄等人面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餚,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反正這周圍也沒幾個認識的,他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吃好喝好。
宴會的主人姜少雲,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少年胖子,體型跟王大寬有的一拼。
他一雙小眼睛閃爍着生意人的狡獪精光,雖然年紀不大,卻在衆年輕武者中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他一邊敬酒,一邊大力推銷自家的鐵船,不一會兒功夫就賣出了好幾艘,樂的他下巴都快裂到了耳後根。
魚龍鎮上的幾家大勢力中,飛魚幫來的是黑魚王的次子凌戰羽,他也是凌飛羽的哥哥,相貌與凌飛羽十分相似,但氣質卻迥然不同。
凌戰羽一臉傲氣,目空一切,在一衆護衛的簇擁下經過林玄這一桌,卻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明顯沒將這個新興的大江幫放在眼中,其他一些年輕武者前來搭訕恭維也是愛答不理。
江龍會來的是一位面覆輕紗、身段婀娜的神秘女子,她懷中抱着一隻白玉色的小獸,在宴會主人姜少雲的殷勤招待下,坐在了大江幫的鄰桌。
她看似十分低調,卻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與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周圍雖有許多少年被她的卓絕風姿所驚豔,但卻無一人敢上前搭訕,都莫名的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感。
她一邊優雅的喝酒,一邊打量着周圍的武者,一雙妙目尤其在林玄這邊停駐了幾次,意味莫名。
鐵虎幫如今名存實亡,今天一個人也沒來。
玄蛇幫的人來的最晚,爲首的是石無缺的大哥石無道。
石無道龍行虎步,帶着幾名少年經過林玄附近,不由的輕哼一聲,對石無缺譏嘲道:“二弟,你身爲玄蛇幫中人,卻幫助外人殺我玄蛇幫高手,你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
石無缺臉色一怒,起身冷冷的迴應道:“你竟然還知道我是你二弟,真是太令我意外了!不過,我雖然也姓石,但似乎從沒正式加入玄蛇幫吧?”
“好,好的很!看來我以前對你還是太仁慈了!”石無道冰冷的道。
“哈!那我還真該感謝你的仁慈了,否則,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吧?”石無缺怒極而笑道。
“看來你真是翅膀硬了!”石無道目光如刀,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
兄弟兩人一直勢同水火,私底下不知交手了多少次,今天總算是徹底撕破了麪皮,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扯開了。
這種事在一些大家族中並不少見,周圍人大都抱着看戲的心情看向這邊,一個個臉上滿是八卦和幸災樂禍。
旁邊的林玄喝着酒,眼皮不擡,嘴上戲虐的嘆息道:“唉,想不到堂堂玄蛇幫分舵少主,卻連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真是令人不齒啊!以後若讓這種心胸狹小之人接掌大權,玄蛇幫的未來恐怕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