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繡媚的計劃成功的機率不小,或者說,林繡媚已經把自己手中的牌發揮到了最好的境地。
所以,如今這窘迫的局面,不能怪林繡媚。
好在,林繡媚還有一個哥哥,雖然這個哥哥以爲是紈絝,但是,現在他洗心革面了啊!
真是可喜可賀。
林秀山回來之後,他剋制住了去見親妹妹的衝動,轉而轉到了暗處,開始了自己的謀劃reads;。
雖然這些年的歷練,沒有讓林秀山獲得強大的後援勢力,但是,他還是給自己找到了幫手,這個幫手,自然就是老家裡的親人們。
手持下品玄器的林忠也是一個強大的戰力啊。
所以,在如今這局面下,林忠很好地派上了用場。
林忠知道自己一身修爲已經不再巔峰,所以他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
但見轟隆一聲,星光大耀。
一道如同彗星一般的璀璨刀光在空中閃過,此刻是白天,彗星之光本該不怎麼明顯,可是……
這不是真正的彗星,而是強大刀罡!
林忠全力催動天星刀,已然具備初步靈智,可以和持有者相互配合天星刀也全力‘激’發出了天星刀本身的蘊藏的刀氣。
剎那間,刀氣,刀芒璀璨,一刀斬出,羣星黯淡。
這就是全力是爲的玄器的威能。
青羽衛眼見一道橫跨天河的長刀斬落,心中震撼之下,其中領隊立馬怒吼道:“結陣!”
林忠全力一擊,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無力接下這一刀,唯有結陣才能抗下!
至於躲避?
那一刀浩浩‘蕩’‘蕩’,熾白的光柱周圍羣星點點,繚繞不休,一道分開,點點刀芒潰散急‘射’而去,那時候,潰散的青羽衛誰都活不了。
知道這是生死必爭的時刻,青羽衛上下一心,本來疾馳的隊形驟然停住,散開,隨後按照特定的方位組成陣法。
“拔刀!”
首領一聲怒吼,青羽衛個個出刀,剎那間,鏗鏘清脆的拔刀聲響成一片,那些持刀的‘精’悍漢子面容肅穆,帶着一股決然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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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之後,這一隊青羽衛的首領又是一聲怒吼,聲起未落,那些漢子就揮動手中的戰刀,隨後,近百柄長刀翻飛,刀光滾滾……
青羽衛不愧是紀綱調教出來的最強利刃,絕殺危機下,這些漢子臨危不懼,以攻對攻!
但見一片刀光滾滾,數百道刀氣沖霄而起,連結成了一片,那些刀芒於半空凝結,穿梭遊走,在特殊行功之法的帶動下,那些刀芒竟然凝結成了一柄狹長的戰刀,看那模樣,赫然就是一柄繡‘春’刀。
這一刻,天星刀芒對繡‘春’刀氣!
林忠以一己之力對抗百人,本就無比吃力,這一下還遭到了強力狙擊,這一擊之後,林忠可能修爲全廢,甚至暴斃而死……
但是,林忠沒有停下!
他忍辱負重幾十年,爲了守護主人,他這幾十年當中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更不知道遭受了說少詰難。
數十年後,當年的林家後人歸來,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這一刻,林忠老懷開慰,內心無比開懷,一股沖霄豪氣衝破天穹!
隱忍數十年,今日便讓自己徹底燃燒起來。
拋卻了生死,拋卻了顧忌,此刻林忠心中,唯有一腔豪情和沖霄戰意。
手中的天星顫鳴不止,幾乎要脫手而出,可林忠卻絲毫不在意,那是老夥伴在替自己高興!
強烈刀芒也感受到了林忠的戰意,於是本就煊赫地刀芒愈發壯大起來。
難着一往無前,破滅生死的決心,林忠這一刀突破了以往的桎梏,這是他這一生中,斬出的最漂亮的一刀!
沒有‘花’哨的變化,沒有詭譎的氣息,有的只是堂堂正正,浩浩‘蕩’‘蕩’大無畏之意。
隨後,兩刀相撞reads;。
“轟!”
相撞瞬間,煙塵四起。
真元和天地靈元在這一刀之下相互糾纏,隨後被兩柄巨大的刀吸入戰場中心,短暫的死寂之後,又好似颶風一般衝擊出來。
那是一副怎樣真好的場面?
一如空間塌縮又爆炸一般,那一瞬間,那一刀中似乎演化了鴻‘蒙’誕生景象……
強猛的衝擊‘波’蔓延出去,掀翻了不知道多少破敗的建築,不知道多少枯樹被連根拔起,這裡的戰況,連極遠處的戰場以及小築當中的衆人都感受到了。
林秀山如何感受不到那決然慘烈的氣息?
如何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氣息在瞬間攀升到極致,然後又滑落到低谷的氣息?
剎那輝煌啊……值得嗎?
林秀山悲上心頭,怒意勃發,手中灰‘色’魔劍竟然又詭異了幾分。
林繡媚氣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也有了一戰之力,可是,察覺到那強盛的氣息瞬間滑落之後,她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好似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剜去一塊,一時間心裡空落落的,分外難受。
她離開不夜城的時候還小,修爲也不夠,自然認不得那氣息。
但是,林繡媚的記憶當中有那麼一個慈祥的老者,那老者經常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憐愛似乎現在都能感受到……
林繡媚一時間認不得林忠的氣息了,但是,喬刃認得出啊。
那剎那芳華之後便是隕落,喬刃驟然間有一股感同身受的悲涼。
往後啊,能一起喝酒聊天打屁的老不死的又少了一個,真是……草特孃的!
心中悲涼,手中袖刀卻愈發凌厲,都是你們這羣王八蛋害的!
喬刃悲涼且怒,鬼天刀之力瞬間如同井噴一般斬出……
林繡媚也是一般無二,她不知道具體怎麼一回事,但是,肯定又有什麼重要的人逝去了吧?滿腔的恨意燃燒起來,林繡媚周身星光閃耀,向着張家三兄弟撲去。
外面,雪地當中。
林忠全力一擊,近百青羽衛折損了一半,剩下的雖然沒死,可以基本失去戰力,難以對佔據造成什麼影響了。
見到自己斬出平生最漂亮的一刀,林忠笑了。
笑得很開心。
“老子依舊那麼厲害,哈,哈哈哈……”
林忠站在雪地裡,好看漂亮的天星刀拄在手裡,好似感覺到林忠的暢快一般,天星刀刀身輕輕地顫鳴着,清亮的刀‘吟’分外好聽。
他不知道林忠要死了,所以天星刀中的靈識只會替林忠高興。
這只是下品玄器,靈識‘蒙’昧如嬰兒,分不清什麼叫生死。
林忠真的很快意,他的腰桿子‘挺’得筆直,像是一杆大槍般筆直,他的臉上帶着笑意,然後他就這麼去了……
帶着滿腔的快意和豪氣,林忠逝去。
天星刀沉寂了下來,隨後繼續無助顫鳴。
它心想,主人怎麼不動了?
當它感知到林忠體內死水一灘,再無一點生機的時候,天星刀發出了“嗚嗚嗚”地聲音,好似悲慼鳴泣……
小築當中,戰況一邊倒,喬刃和林秀山合力之下,對方已然失去了招架的能力,不多會時間,枯朽老者因爲體力不濟,被林秀山抓到機會,就此斬於劍下。
另一邊,被血斧絲絲就常住的於青心中眼見形式逆轉,心中萌生退意。
只見三眼於青眉心邪眼光芒大盛,幾乎將周圍都映上一層青碧邪光,血斧雖然發狂,但是不傻,他早已將怒血焚天訣參悟,怒與不怒只在一念之間,收發由心。
知道對方要放大招,血斧猩紅戰斧一‘抽’,一記千錘百煉的“千軍破”遞了上去。
於青不得不一掌拍出,蘊含青雷的一掌打在猩紅戰斧上,血斧倒飛而出,青雷順勢蔓延而上,電得血斧周身一陣麻痹。
這一記千軍破並沒有打斷對方施法,於青眉心豎眼的清光似乎更甚了一些……
“呼呼”
小築之外,紅龍江水似乎受到什麼牽引一般驟然翻涌起來,須臾之後,江水倒灌……
濁‘浪’自紅龍江中倒卷而來,‘浪’高三丈,裹挾萬鈞之力覆壓下來。
這孤苦伶仃地江邊小築一下子就被淹沒……
小築當中是,林繡媚,血斧,林秀山以及喬老於萬鈞江水覆壓之下只能先保住自己,衆人八仙過海,各自施展本領,不讓重壓江水淹死自己。
滾滾濁‘浪’當中,於青一聲怒吼:“走!”
紅裳‘女’子早就不支了,此刻見了哪裡還會猶豫?
兩人順着江水倒灌的威勢,身子一扭,好似水中游魚一般鑽入水中,濁‘浪’之下,兩人瞬息間沒了聲音。
至於張家三兄弟……
等到江水退卻之後,最爲紈絝張久地被江水拍死了,此刻死魚一般翻着白眼,皮膚蒼白,好似水鬼,張久傑昏‘迷’不醒,張久靈還醒着,只是他滿臉苦笑,看起來慘淡無比。
至於林繡媚等人……
江水退去之後,他們都沒事,只是匆忙之中溼了甚至,林繡媚一襲白‘色’輕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副驚心動魄的曼妙身線,一邊的血斧等着牛一樣的眼睛連看了好幾眼,愈看越想看!
這個時候林繡媚也不惱怒,真元一轉震飛了身上的水汽,一身輕紗又蓬鬆飄‘蕩’起來,身線雖然依舊‘誘’‘惑’,可沒有剛纔那麼驚心動魄了。
張久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敗了,你們看着辦吧。”
林秀山‘陰’鷙的眼中迸‘射’出一陣兇狠光芒:“那就都死在這裡吧。”
言罷,灰‘色’長劍揚起,劍上劍氣宛若毒蛇信子般吞吐不定……
突然,林秀山感覺有人按住自己肩頭,回頭看去,卻是自己妹妹。
“怎麼?”林秀山皺眉問道。
“張久傑和張久地殺了吧,張久靈留着。”林繡媚說道。
“爲什麼?”林秀山心情不悅,心中更是莫名地涌起一股煩躁之意,爲什麼阻我殺人!
“因爲形勢需要他活着。”林繡媚堅定地說道。
林秀山深吸一口氣,隨後收劍:“你自己解決吧。”
說完,他就離開這湖邊小築了,他向着另一處戰場走出。
那裡還有戰鬥,還有殺戮……還有鮮血……唯有鮮血才能撫平心中悲痛。
血斧看着林秀山走去,嘴裡呵呵笑道:“你哥墮入邪道了,唔,應該是阿修羅血獄?”
林繡媚和喬老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痛苦。
“閣下也是魔道的吧?何苦挖苦諷刺我哥?”林繡媚心情不好,所以出言諷刺血斧。
血斧卻沒覺得一般呵呵笑道:“我是真魔一脈的,和邪魔的不同,我修的可是堂皇大道。”
林繡媚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血斧說得對。
真魔一脈和邪魔不同,前者雖然經常被常人‘弄’‘混’淆,和邪魔並列,可那是因爲魔宗的手段‘激’進,殘忍,那是對天地萬物殘忍,更對自己殘忍,魔有傲骨,震懾四極八方,魔道那是一種道,可證不朽的大道reads;。
而邪魔不同,所謂邪魔是一羣以重重邪異捷徑去增益修爲的人。
心情不好的林繡媚擊殺了張久傑和張久地,將張久靈‘交’給血斧看管,她和喬老向着林忠所在走去……
當不夜城的權力爭奪戰落下帷幕的時候,在極樂天和不夜城之間,一場戰鬥也在持續着。
戰鬥的雙方是蘇劍泉和紀綱……
蘇劍泉和紀綱都在後方坐鎮,還沒下場動手。
之所以蘇劍泉會攔在紀綱前面,還要得益於葉明聞的情報網。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前,那時候葉明聞正在和蘇劍泉話家常呢,若是一般人,被一方之主如此有禮地對待,說不得早就感動得啊不行,直接納頭拜倒了。
可蘇劍泉誰啊?
這種籠絡人心的手段……蘇劍泉如何看不明白?
所以他一直都是和對方打太極,其實葉明聞心裡也納悶啊,我都表演到這份上了,你丫怎麼還不拜倒?
最終,不得已,葉明聞只能擺明了說……
我這有個問題啊,巴拉巴拉,如果兄臺能幫忙,那是再好不過啊什麼的,最後還說幫忙之後會有重謝……
一番話的意思,大抵就是拉攏?
蘇劍泉聽了嘴角含笑,心裡更是不屑。
可葉明聞覺得,自己這麼做,面子也給了,裡子也給了,蘇劍泉應該沒理由不答應啊。
更何況,他鬧出那麼大的事,不就是爲了出名,然後找一段鳳凰枝棲身嗎?
他哪裡知道蘇劍泉的打算?
當時蘇劍泉淡笑道:“我可以幫助閣下,不過,要報酬的……”
“啊?”葉明聞當場愣了,他心裡尋思着,這不對勁啊!
不過,既然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那對於葉明聞來說,就不是問題。
於是,在葉明聞搜刮了不少好東西之後,蘇劍泉和葉明聞手下的部隊一起出發了……
送別蘇劍泉出發的時候,葉明聞臉上掛着燦爛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一‘抽’一‘抽’的,明顯是因爲心疼!
隨後,蘇劍泉跟隨着葉明聞的親兵出發了。
於是,在不夜城和極樂天之間的大片雪原上,異常慘烈的廝殺正在繼續。
戰爭,是人類拋卻理智,以凡人之軀踏入修羅血獄的界限,一旦踏入戰場,那麼深處戰場當中的人就不會在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那時候,人類所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殺掉對方,如何保存自己。
經歷過長久血腥戰爭的人必然是殘酷的,因爲戰場的氣息已經滲透到他們的骨髓當中。
戰刀揚起,斬下,隨後迸濺出一蓬鮮血……
鮮血撒到地上,將白雪染紅,潑灑出一副淋漓且鮮‘豔’的圖畫。
看着戰血紛飛的戰場,蘇劍泉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眼中的刀光劍影似乎變成了演化成了另一場回憶。
“真是夠了。”
蘇劍泉呢喃了一句,隨後升到半空當中,在戰場的另一端,青羽衛的大統領正坐鎮後方,蘇劍泉見了的舉劍遙指,劍鋒所向,赫然就是紀綱所在,蘇劍泉神態睥睨,大有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的氣勢。
青羽衛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見了蘇劍泉如此囂張,哪裡還能按捺的住?
平素都是他們欺負別人,哪裡有別人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的分?
簡直豈有此理!
所以當即就有人起身請戰:“大統領,給我半柱香時間,必然斬殺此獠reads;!”
那人是青羽衛的三統領,雖然境界和譚申虎一樣,都是紫府一層的修士,但是他‘精’修紫府武學,戰力比譚申虎還要強許多。
只不過譚申虎爲人善於鑽營,這才成了青羽衛的二統領。
實際上,青羽衛當中,還是有很多人不服二統領的。
說完之後,那三統領還頗爲挑釁地看了二統領一眼,那眼神當中所包含的不屑和譏諷,好似一把刀一樣颳着二統領譚申虎的心。
不過譚申虎也不生氣,那個泉公子斤兩,他比任何都清楚。
那小子雖然看起來只有抱丹二層的境界,可是……他的戰力確遠超一般的紫府修士。
戰力雖然和境界直接掛鉤,可境界並不是戰力的全部組成,那些天生就站在修行者高端序列的人完全和普通人是兩個概念。
如果說他們是普通人中的天才的話,那他們就是修士中天才,甚至是妖孽般的存在。
這一刻,二統領巴不得希望大統領同意三統領出戰,那樣一來,三統領只怕會丟掉‘性’命。
現在可不是在極樂天,現在這裡是戰場,只論生死的戰場!
大統領紀綱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擡起頭來,他看着戰場上空的蘇劍泉笑了笑,他的笑意帶着一絲無所謂的淡然。
“‘激’將法?呵,真是‘毛’孩子。”
對於蘇劍泉,他一直都將其當做‘毛’孩子來看。
殊不知紀綱出身戰場,在做修士之前,他是一名將軍,‘激’將法什麼的,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不過,讓對方這麼囂張,紀綱也覺得相當地不爽。
所以他對身邊的手下說道:“取我的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