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門派比武臺周圍的人已經呆愣了。
一開始叫囂的那些人現在也不叫囂了。
他們們看了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尉遲白金,然後又看了看持劍而立,一副高深莫測的蘇劍泉,這特孃的高下立判啊!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一開始叫囂着蘇劍泉作弊的人也不叫囂了。
眼見周圍再沒了聒噪的聲音,蘇劍泉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尉遲白金,他面帶微笑,傳音入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一句話,言明瞭一切!
尉遲白金愣了愣,隨後面色陰沉,咬牙切齒。
在爆炸之中被滾燙蒸汽被燙得發紅的肌膚像是一隻被燙熟的大紅蝦子,此刻聽到蘇劍泉這句話之後,臉色更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蘇劍泉見了笑得更開心了。
你不愉快很好,因爲你不愉快所以我很愉快。
帶着這樣的笑意,蘇劍泉下了比武臺,隨後一招手:“走着!”
於是,一票人浩浩蕩蕩的魚貫離開,只留下盛京論道一羣人目瞪口呆。
其實這事真不怪蘇劍泉,要知道,蘇劍泉來盛京爲得不是這虛名,他爲得是離卦當中給出的占卜辭,只是眼看盛京論道都快過去了,可那卦辭仍舊沒有應驗的徵兆啊。
蘇劍泉踩了尉遲白金一臉之後回到五竹居,悶悶不樂。
回到五竹居之後,蘇劍泉獨自在院子裡喝悶酒,沒多會時間,紅蓮帶着耳玉溪海棠來到蘇劍泉的小院,看着的蘇劍泉在喝悶酒,紅蓮不由得問道:“在煩心什麼?”
“離卦卦辭還是沒有出現的徵兆,難道是我猜錯了?”蘇劍泉說道。
紅蓮微微笑道:“急什麼,再者說,就算錯了又如何?就當出來散心了。”
想到紅蓮所說的散心,蘇劍泉突然就打了一個寒顫。
這一次的散心……可真夠糟心的。
之後蘇劍泉讓紅蓮她們坐下以小酌幾杯,就在這時,門外有小廝前來彙報:“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此刻夜色已經降臨,周圍的景色已然有些昏暗,蘇劍泉眉尖一挑,隨後問道:“那人呢?”
小廝回答道:“在門外候着呢,讓他進來嗎?”
蘇劍泉一尋思,隨後說道:“不用了,我直接出去找他
。”
“好嘞。”門外小廝應答着。
蘇劍泉直接站起來,他對着紅蓮和海棠說道:“你們在這,我出去看看。”
兩人沒有異議,直接點頭,蘇劍泉見狀便離開了。
出門院落之後,小廝一直在門外候着,等到蘇劍泉出來便帶着他向大門外走去。
五竹居門外,有一個青衣男子正在等待着,蘇劍泉到了那裡之後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在下陳青牛,見過蘇先生。”門口那青衣人見了蘇劍泉之後行禮道。
“哦?”蘇劍泉打量着那個人,那人劍目星眉,玉樹臨風,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有着那麼一個奇怪的名字。
蘇劍泉見了不由得笑道:“閣下的名字倒是別緻。”
陳青牛也只是笑了笑,他說道:“我家主人想要見先生一面,先生有空嗎?”
“有的。”蘇劍泉笑道。
這陳青牛言談舉止溫文爾雅,言談間叫人覺得舒服,蘇劍泉見了很是滿意,所以他很是乾脆的就答應了。
之後陳青牛就在前面帶路,蘇劍泉緊隨其後。
一路上陳青牛帶的路都比較偏僻,如果不是對方身上確實沒有敵意的話,蘇劍泉簡直以爲對方在坑自己。
而在轉了許多彎彎繞的路之後,陳青牛將蘇劍泉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大宅子跟前。
陳青牛在那大宅子跟前站定,他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地方偏,還請先生體諒一些。”
蘇劍泉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不礙事的。”
之後在陳青牛的帶領下,蘇劍泉進到了這宅子當中。
最終,蘇劍泉在一處院落跟前停了下來,陳青牛站在院落門口說道:“主人就在裡面了,先生請吧。”
“好。”蘇劍泉點了點頭,隨後直接跨入院落。。
院落裡的佈置很簡單,北面是廂房,院落中間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擺着紅泥小爐,上面煮着綠蟻小酒,很有格調的佈置,很叫人愜意的氛圍。
只是真正叫人在意的卻是石桌旁邊青藤躺椅上的女子。
那女子眉如柳,小瓊鼻,嬌嫩紅脣不施粉黛卻粉嫩可愛,女子氣質如煙,飄渺不定,只一眼蘇劍泉就明白了。
這是個不能讓人驚豔,卻十分耐看,而且越看越好看的女子
。
而在那女子身邊還站着一位好看的少女。
蘇劍泉劍泉一眼便認出,那躺椅上的少女纔是陳青牛口中的主人,只是那女子面色蒼白,即便天氣不冷也還蓋着厚厚的真皮毯子。
而那旁邊的紅爐綠蟻酒更是暖胃的東西。
顯然,那女子身有隱疾。
蘇劍泉心中一動,當下卻是行禮道:“在下蘇劍泉,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您可以叫我柳如煙,或者直接叫我如煙,蘇先生。”柳如煙說道:“先生還請入座。”
蘇劍泉依言坐下,隨後問道:“不知道柳姑娘找在下前來何事?”
聽到蘇劍泉這般說話,柳如煙卻是笑道:“這些天一直聽說先生快意恩仇,張揚恣意,卻沒想到先生也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呢。”
聽到那女子這麼說,蘇劍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心想這些天外面到底傳了些什麼啊?自己可不是那樣的人,之所以那樣還是爲了震懾宵小,若是講究仁德,手下留情,那他不得被各種情況煩死?
想到這裡蘇劍泉不由得搖頭笑道:“本是爲了避免麻煩才做了些荒唐事,卻叫姑娘見笑了。”
柳如煙搖了搖頭說道:“不,先生其實做得很好。”
“看得出,先生是個重感情的人呢。”柳如煙淡淡笑道。
“嗯,確實。”這沒什麼好否認的,蘇劍泉乾脆地承認。
“所以,如煙請先生過來,主要有一件事想要拜託先生。”柳如煙直接切入正題:“先生可聽過鳳鳴齋?”
“沒有。”真沒聽過,所以蘇劍泉仍舊答得很乾脆。
這一回倒是柳如煙愣住了,竟然沒聽過?開玩笑的吧?
不過柳如煙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所以她很快反應過來,她也沒說其他的,只是風淡雲輕地說道:“那我就給先生稍微介紹一下好了。”
“鳳鳴齋……是一個殺手組織,成立於南唐初建時期,說起來,鳳鳴齋的歷史倒是比南唐的歷史更悠久一些……”
之後,在柳如煙的介紹當中,蘇劍泉逐漸對鳳鳴齋這個殺手組織有了一定的瞭解。
等到對方說完之後,蘇劍泉好奇地問道:“所以呢?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先生想必也看出來了,如今我身染重疾,只怕要不久於人世了,可鳳鳴齋卻仍舊沒有可堪重任的人出現
。”柳如煙略微惆悵地說道。
說到這裡,蘇劍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對方這是打算臨終託孤?
也是在這個時候,蘇劍泉終於明白,耋老之意說得不是老到快要死掉的人,而是指生命將盡的人,大吉說得也不是別的是,而是蘇劍泉將會得到某個勢力的好處……
原來占卜的卦辭是落在這裡?
蘇劍泉不由得有些淡淡地失望。
本來他還以爲這一次的好處會落在別處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個……
那柳如煙何等玲瓏剔透的心思,眼見蘇劍泉面色變了變,她不由得開始猜測蘇劍泉再想什麼。
是開心嗎?
畢竟鳳鳴齋的勢力其實也不算小,真要比較的話,尉遲府也不見得比鳳鳴齋更強。
只是……對方那模樣不似開心啊。
不知道蘇劍泉在想什麼,柳如煙直接說道:“想必先生也猜到了些什麼,沒錯,如今鳳鳴齋內沒有人可堪繼承齋主之位,所以……”
柳如煙遲疑了一下之後說道:“如煙想請先生接收鳳鳴齋。”
說完這一句之後,柳如煙整個人就突然輕鬆了起來,而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嬌俏少女卻是身軀一震,那一張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更是充滿了掙扎和不捨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
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心裡仍舊不是個滋味呢。
這本該是一份大禮,柳如煙原本尋思着蘇劍泉怎麼也該有些開心的吧?只是蘇劍泉的表現卻叫人略微有些詫異。
蘇劍泉問道:“爲什麼是我呢?”
柳如煙還以爲蘇劍泉不相信自己,以爲這是在誆騙他,所以柳如煙解釋道:“如您所知,鳳鳴齋內全是女子,而我將死,這鳳鳴齋將何去何從?”
“齋中多數是花樣年華的少女,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整日與鮮血黑暗爲伍……她們過得太苦了,我不忍。”柳如煙直視蘇劍泉說道:“所以還請先生相助。”
“你會錯意了。”蘇劍泉自來熟一般給自己倒了一杯綠蟻酒,他盯着杯中沉浮不定的酒沫說道:“你憑什麼就認爲,我能給你,給鳳鳴齋想要的未來?”
柳如煙被問得一愣,隨後搖頭苦笑道:“這些時日,我大致瞭解了一番您和您的門派。”
“和其他門派相比,您很特別。”柳如煙長吁一口氣,她今天說話說得有點多,所以顯得有些疲憊,但是她還是堅持着繼續說下去:“您其實不是那麼熱衷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