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她的選擇

大海之中,裂海魔蛇安靜地遊動,現在的裂海魔蛇已經極爲龐大,當他徹徹底底展現出自己的身形的時候,那簡直是可怕無比。這個時候,他的氣息直接透露出來。

周圍的那些強大的海獸根本就不敢靠近,只因爲他們在清楚不過,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一個極爲恐怖的掠食者。若是輕易靠近,那麼就會被直接吞噬。

到了那個時候,可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在這樣可怕的龐然大物面前還敢放肆的話,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所以,平時極爲可怕的和兇猛大海,在這個時候,竟是出奇的平靜。

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這個時候,一點一點的光輝開始閃耀起來。此時正是清晨時分,那光輝便是天地之間最早升騰而起的日光。

如此光輝,給予人極爲深沉的力量,似乎只要有着光芒存在,那麼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失去希望。

人之所以爲生者,便是因爲這個世界,有着他的溫暖和力量存在。若是連一點點的力量都沒有了,也許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也就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蘇焰和方悅山就在這光芒之中漸行漸遠。

恰好,遠方的絕情島之中,光輝也剛剛好照耀到這裡。經過了一場浩劫的絕情島,非但沒有任何沮喪和頹廢的氣息,反而是生出了一股全新的力量。

死去的生命會得到安歇,而活着的人,卻必然會更加的堅強。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他。

雖然那逝者已經不可能復活過來,但是還活着的人,卻應該將死者的希望延續下去。

這就是所謂的未來。蘇焰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已經變得更加的強大,他的氣息每時每刻都在提升,因爲這個時候,他的身軀之中可是有一個小世界的演變。

而絕情島之上的楚靈兒,她的氣息也是在無時無刻地變化。只因爲這個時候,她和天道的距離似乎更加的接近了。

無情之人,並非無情,而是失去了一顆私心,反而成爲了一種天心的變化。這是當初楚靈兒的選擇!

就是此時,她忽然擡起頭。她的眼眸似乎能夠看透一切,在茫茫大海之中,那一道身影居然直接落入了她的眼眸之中,這一刻,她其實想哭。

這個人,真是好久未見了。

曾經,每一個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着,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不可否認,她的腦海之中,那個人的影子正在漸漸地變得平淡起來。

這是她的選擇,她自然也是知道如此的後果,其實,真的很心痛。那是比刀劍加身,雷霆墜落更爲恐怖的痛苦,可是她還是如此。

這個世界,總是有人來承受痛苦。

承其重者,方爲天心之人。不管是她選擇了天道,還是天道選擇了她,這都已經不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已經開始接受如此的命運。

就在此時,林芳緩緩走了過來。

“現在放棄,現在後悔也許還來得及吶,你看,她就在那裡,只要你願意,你就能過去,和他見面,然後和他在一起了。師妹,你放心,我不是師傅,我非但不會阻止你,反而很支持你呢,如此的重擔,不該讓你來承受。”

林芳的聲音如此輕柔,這平淡的話語,似乎有着無窮的魅惑力量,只要你願意,就能夠回到他的身邊,躺在他的懷中。而且楚靈兒知道,師姐不會欺騙自己,她也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夠如此。

“算了,師姐,我不會後悔。”終於,她還是搖了頭。那曾經如此渴望的事情,被自己放棄,並不是不想念,甚至不是爲了所謂的責任,只是,不回頭就是不回頭。

她希望他能夠更好,所以放棄。現在的她開始相信,每一人都有着自己的命運,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每一個人都需要在絕望的時候,勇敢的去努力。

她也是如此,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那麼她會去爭取。這個時候的她其實終於漸漸明白了。所謂的絕情,並不是放棄世間所有的感情,而是成爲天心。

天本無心,只因世間有萬物,所有才有了天心。

而天道有心,卻無情。天若有情天亦老,便是如此。就是在這個時候,蘇焰心有所感。

其實,這個時候的蘇焰是不可能看到楚靈兒的,因爲楚靈兒運用的乃是天眼,乃是以天道的力量在看。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心有所感,因爲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感悟命運。

任何跟自己的命運相關的事情,他都能夠有所感知。當然,這只是一種極爲模糊的感知,他甚至不知道這感知來自何方。

他只是明白一點,剛剛那正在窺視自己的人對於自己來說一定是極爲重要,而且,自己似乎要失去她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失去更爲沉重的了。

那是來自於心靈的痛苦和折磨。

蘇焰不想失去,可是命運卻是在告訴自己,這是他無法改變也是無法忤逆的事情。這個時候,方悅山看到了蘇焰的面色變化,他直接問道:“蘇焰,你怎麼了?”

他很奇怪,蘇焰的力量遠非他能夠相比。當年的時候,他已經成爲尊者,但是蘇焰還是一個化龍境界。

可是這短短數十年的時間,自己雖然成爲了五源尊者,似乎距離道尊也並不是很遙遠,但是蘇焰這個傢伙,卻已經如此強大了。他甚至無法感知到蘇焰的氣息,若是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蘇焰的話,那就是淵深如海!

……

林芳有些詫然,然後說道:“他似乎是有所感覺呢,靈兒師妹,你的這個小情人可是不簡單啊。”

她輕笑不已,也的確如此。她可是真正的帝尊,而楚靈兒更是已經溝通了天道的力量,一舉一動,都已經有着天道威嚴,一般的人,哪怕是強大的道尊,甚至是帝尊都不可能發現靈兒的目光。

但是蘇焰居然心有所感。

“他從來都是一個不可思議和一個令人值得信賴的人。”說到蘇焰的時候,楚靈兒還是會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在懷念往日的一起的時光。

林芳看着楚靈兒,她忽然想起了張澤。她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楚靈兒點頭,沒有半分猶豫。

海水悠悠盪盪,依照着自己的規則律動。海風吹拂,似乎要將所有的煩惱全部吹散。

“哎,你本不需要如此的,這個天,哪怕是塌下來了都該有高個子去頂着啊,你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她嘆息,似乎是在遺憾,不過終於她還是掏出了一樣東西。

“拿着吧,這是師傅給你的,那個老女人,似乎知道自己命不長久了呢。”

對於絕情仙子,最爲大師姐的林芳可是沒有半點尊敬,反而是極爲隨意,甚至直接稱呼她爲老女人。

楚靈兒從她的手中接過了玉佩,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那是一塊石頭,一塊極爲普通和平凡的石頭,他在拿到那石頭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極爲熟悉的氣息。

“一塊破石頭罷了,那個老女人稱呼它爲天心石。”說完之後,她就已經走了。其實她說的話,也對,也不對。

天心石,的確只是一塊石頭。只是,它怎麼可能只是一塊普通的破石頭呢,那可是天心石啊,孕育天心之力,傳說之中,此乃天地初開,混沌誕生時候所遺留下來的石頭,裡面可是有着天道的韻律。

這樣的一塊小小的石頭,哪怕是聖尊,甚至是天神對於它只怕都會生出無比的貪婪之心來。

只是,在她的眼中,這的確是一塊破石頭啊,哪怕是真正體悟天道,成爲了不朽的神明又如何呢?沒有感情的生命,真的是一個好的生命嗎?

那腐朽不堪的氣息,可是讓她極爲討厭,甚至是厭惡的。

她的境界越是高,她就越是討厭。若不是爲了報答那老女人的恩情,若不是爲了守護這一個島的傻女人們,她才懶得修行,才懶得去戰鬥。

楚靈兒拿着那石頭,眼神卻是越發平靜了下來。一道一道的力量向着她的身軀匯聚而來,所有的一切都這個時候不斷閃爍。

此時,她的氣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時候的她,甚至已經有了一股神聖的味道。

不知不覺之間,天心石漸漸沉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她變得更加的神聖了。

……

“沒,沒有什麼,只是覺得,有人終於要離開我了。”蘇焰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已經泛起了淚點。

見到這一幕的方悅山,沒有再開口。他知道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蘇焰既然不願意說,那麼他自然也就不會多問。

“你終於,選擇要離開嗎?”也許冥冥之中註定,又也許是此刻的楚靈兒在將最後的思念燃燒,所以蘇焰竟是感覺到了,那即將徹徹底底離開,甚至和自己斬斷命運之人,就是楚靈兒。

曾經是自己的妻子,而現在,卻要成爲一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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