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陸川失笑搖頭,意味深長的看着靈仙公主道,“公主既然知道這麼多,豈會不知自己的東西哪兒?”
“哼!”
靈仙公主俏臉微變,不答反問,冷聲道,“不妨告訴你,那些與你同來的演武院武子,早在昨天就返回了演武院,這代表着什麼,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清楚吧?”
“這樣也好!”
陸川微訝,旋即颯然一笑,向門外走去,“時間不早,就不久留了,日後若是有緣,自當回請公主!”
“陸川!”
靈仙公主追出兩步,急聲道,“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公主可是給了你機會!”
“我還是那句話,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
陸川頭也不回道。
“好好好!”
靈仙公主氣急,憤然跺腳轉身,似乎再也不願多看陸川一眼。
“公主,此人張狂跋扈,目中無人,不如答應下來,末將願出手,爲公主取來此人項上人頭!”
羅戈俯身一禮,擲地有聲道。
“哼!”
靈仙公主憤然拂袖,沒好氣道,“若是能動手,本公主會任他如此放肆羞辱嗎?”
“這……”
羅戈神色一滯,不知如何是好。
“公主莫要動怒,羅戈將軍也是一片忠心。
此人行事乖張,已經招惹了大晉內不知幾方勢力,都恨不得要他的命!”
安羅娜款款起身,低聲勸慰道,“公主安坐便可,且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你們有所不知,此人素來謀定而後動,不打沒把握的仗!”
靈仙公主看着已經沒人的後院,苦笑道,“當年在四梁山,本公主被他所擒時,他已經被阿骨魯叔叔重傷,卻依舊能傷我坐騎,更打傷大智大勇。
之後闖入草原腹地,奪走父汗的寶物也就罷了,還能從日月峽中脫困,足可見是有大氣運之人!”
“屬下無能,累及公主受辱,罪該萬死!”
門外的大智大勇聽聞,趕忙近前來,噗通跪倒在地。
“不怪你們!”
靈仙公主擺擺手,將兩人扶起來,嘆道,“他有句話說的不假,這裡是大晉!
任何人都能動手殺他,唯獨我們不行,畢竟他是演武院武子,而且在宣和殿前,入了大晉皇帝法眼。
若我們出手,必然會招致猜忌,如今的草原,不適合再動兵了!”
衆人神色一黯,皆知靈仙公主所言不假。
這一戰,草原蠻子從大晉擄劫了無數財貨,甚至人口也不少,可到底死傷同樣慘重。
在沒有消化這些東西之前,再動兵,怕是會傷筋動骨。
索性雙方之間,大半疆域有日月峽爲屏障,其餘部分還有重巒疊嶂,大晉兵鋒雖盛,卻也不可能越過天塹,進入草原。
也就是草原蠻子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習慣了苦寒的環境,才能跋山涉水,南下叩邊。
陸川若還是之前那個殺官造反的通緝犯,也就罷了。
偏偏,前幾天在宣和殿上,當衆自承身份,又得大晉皇帝金口玉言赦免,就是大晉子民。
再加上演武院武子身份,這可是受朝廷保護的,誰敢輕言殺戮?
……
與此同時,陸川出了驛館,徑直向東城而去。
“嘿,盯的還真夠緊!”
陸川清晰感覺到,身後的尾巴,已經放棄了遮遮掩掩,近乎明目張膽的跟着他。
似乎,已經吃定了他。
但陸川並不在意,只要不是一品絕頂,即便跟着,也盯不住他。
待得臨近東城門之際,陸川閃身入了一旁的巷道,幾個起落便甩脫了跟蹤之人。
在蜿蜒深邃的街巷之中穿行,直至在一座無人的空院外,略一停頓,掃了眼牆角之後,便既飛身躍入院中。
確定沒人注意,陸川輕易打開房門,攀上樑柱,在期間找到一個兩尺來長的木匣,看也不看,便塞進背囊之中,坦然出了空院。
如此一般,才重回東城門前。
“陸公子,陸公子,這裡!”
卻不曾想,一名老者老遠就衝他揮手,似乎有意在此等待,而且等了不短的時間。
“咦?你是……韓家老管家許伯?”
陸川記憶力很好,雖然只是遠遠見過一面,卻記得此人是韓擒虎兄妹身邊的心腹人。
不出意外,多半是韓鐵鈞派來,幫兄妹倆打點京城事宜的總管事。
“哈哈,陸公子真是好記性,老頭子記得,可沒跟您照過面!”
許伯爽朗一笑,衝旁邊招了招手道,“我家少爺囑咐我,在此等候,路途遙遠,這匹馬正好當個腳力!”
“這……”
陸川略一遲疑,看着韓家僕人牽過來的駿馬,心知多半是韓虞鳳安排,甚至有韓擒虎的提點。
“好,到了演武院,我自會當面謝過,有勞許伯在此久候了!”
但他本就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痛快接過繮繩。
“哈哈,好好,那老頭子就不多耽擱了!”
許伯點點頭,沒有多逗留,上了旁邊的馬車,便一溜煙遠去。
而陸川正走着,旁邊傳來一聲呼喚。
“陸公子!”
讓他意外的是,掌管鎮西王府外院的老管事老劉,就在東城門前,顯然同樣是在等他。
“劉伯!”
陸川駐足道。
“嘿,我家小姐說了,東西已經收到!”
老劉笑眯眯道。
“哈哈,錢貨兩訖,公平交易!”
陸川淡然道。
“我家小姐還說了!”
老劉湊前一步,笑吟吟道,“如果陸公子能拿出同等價值的東西,她可以送你一程!”
“劉伯,請轉告郡主,就說陸某心領了,告辭!”
陸川拱手一禮,大踏步向城外而去。
“哎,年輕真是好!”
老劉搖頭輕嘆,看着陸川遠去的瘦削背影,渾濁雙目中,驀然閃過兩道與年齡不相稱的神光。
說罷,搖搖晃晃向城中走去。
看也未看,幾乎在同時,與他擦肩而過的幾波人馬。
到了城門洞前,陸川出示了演武院武子身份令牌,莫說刁難,就是盤查都沒問幾句,便出了城門。
“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陸川回望城門一眼,翻身上馬,向動飛奔而去。
雖然朱勝男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很不地道,但同樣也是以這種方式告訴他,這一路不會太平。
所以,陸川並未記在心上。
但韓家兄妹,能讓人送來一批火雲駒,雖然算不上雪中送炭,至少也是錦上添花。
演武院和京城之間,隔着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真要憑兩條腿走過去,雖然不至於累癱,可多多少少也會消耗陸川一定的氣力。
已經猜測到可能有一場惡戰,每一分氣力,都彌足珍貴。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陸川打馬狂奔,可苦了身後跟蹤之人。
火雲駒本就以速度著稱,全力狂奔之下,堪比三品武者全力爆發。
尤其是,這匹火雲駒更加高大強健,多半是韓氏兄妹的坐騎,比之二品武者全速奔馳都不遑多讓。
短短片刻,便消失在了城門前。
但在不久之後,便有一批駿馬被送到城門前,很快便那些跟蹤之人接手,並繼續追蹤了下去。
……
陸川離開東城門後,一騎絕塵,沒有任何停歇,也沒有改變路線,直奔赤葉峰所在而去。
雖然只走了一次,但以他的記憶力,幾乎不會有任何差錯。
區別在於,選小道還是官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陸川伏在馬背上,感受着風馳電掣,目光陡然一凝,雙腿下意識一夾馬腹。
唏律律!
火雲駒靈性非凡,感受着腹部傳來的力道,幾乎在瞬間揚蹄飛躍,竟是直接躥出十數丈。
嘩啦!
就在火雲駒落地之後,身後不遠處,幾根絆馬索嘩啦躥出地面,掀起煙塵陣陣。
咻咻!
不等火雲駒遠去,淒厲的穿雲裂石破空聲乍起,有如厲鬼索命般,數十根利箭在官道兩旁交織成一片大網,籠罩了火雲駒。
“嘿!連弩?真是好大的膽子!”
陸川森然一笑,腳下輕輕施力一夾,右手向後一甩,幾乎不可及的粉塵揮灑如霧,瞬間瀰漫數丈。
唏律律!
火雲駒甩動四蹄,沒有任何停歇,更無絲毫懼意,埋頭狂衝。
叮叮噹噹!
幾聲脆響過後,數支箭矢被彈開,更多的是刺在了火雲駒之前落腳的地方,竟是連根毛都沒碰着。
足可見,火雲駒的速度之快!
但對手既然做出了佈置,自然不可能就這點手段。
等火雲駒衝出數裡後,再次經歷了一撥箭雨,而且是提前發動,顯然是意識到了火雲駒的速度優勢。
不過,這些箭雨並未影響到陸川。
以他的實力,除非是牀弩這等大殺器,否則再多箭矢也無用。
只要保護好火雲駒,其它都可以無視。
而敵人雖然敢用連弩這等禁器,卻絕不敢堂而皇之動用牀弩這等軍國重器,那可是要殺頭,乃至株連滿門的。
尤其是,這裡離着京城不過數十里之遙!
當然,陸川相信,即便這些人真膽大包天到動用這等利器,事後也會處理的乾乾淨淨。
嘩啦!
但沒等火雲駒衝出第四波箭雨,前面竟是攔路出現了一張大網,正罩在火雲駒前行的路上。
“哼!”
陸川目光微寒,伏低在馬背上,右手五指併攏如刀,在火雲駒衝上去,觸及大網的剎那,銳利刀氣縱劈而出。
唰!
大網應聲兩分,火雲駒一躍而過,飛奔遠去,獨留身後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