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想到最先沉不住氣的還不是千尋,而是……
千尋看着面前相貌與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實在是有些頭疼。
莫千尋看着她,卻是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一副表情來面對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即使是二人站在一起,旁人還是很容易從那兩張相差無幾的臉上看出二人的身份。
千尋的眸子還是那樣的霧一般的迷惘清澈,然而現如今莫千尋的眸子,卻是染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渾濁。
“你怎麼會在這裡?!”莫千尋卻是看着千尋,滿臉嘲諷。
“自然而然。”千尋彼時正在翻過一本古書,黑衣如舊,眼神淡淡卻是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
“呵,現如今的階下囚,還在擺譜?”莫千尋冷笑道。
千尋聽着這三個字,淡淡道:“莫姑娘若是有空,還是好好回去將駙馬爺看好些纔是。”
莫千尋一愣,卻是有些氣結,自己的話卻是絲毫沒有刺激到對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說實話,若不是母后不允許我胡來,我倒是會好好照顧你的。”莫千尋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千尋看着這小丫頭,其實自己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但是現如今對方卻是……很仇視她的樣子?
“哦。”千尋挑了挑眉頭,繼續將視線投在了手中的書上,原本就深不見底的眸子,無端染上一層幽深的冷漠。
焰醉被抓,她現如今並沒有更好的選擇,但說到底心裡是氣的。
此刻,卻是還有人不要命的找上門來,千尋說不煩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知道,她這裡是有波旬的人盯着的,她相信,波旬不會坐視不理。
而莫千尋來她這裡挑事的舉動,多半還是妖后默許的,看來,自己這一來,不僅是氣到了莫千尋,更是讓妖后心裡也有了芥蒂。
卻是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幾近複雜的呼喚。
“小莫!”月寒生還是那一身騷包的紅衣,站在門外,卻是在如此境地之下,盯着千尋。
波旬則是站在更遠的地方,冷眼看着這一切。
這個女人,真的是無形之中的禍水!
不管是月寒生還是焰醉,甚至是交情不深,那天回來時卻是攔住了她的陽神,居然都難逃其手?
莫千尋臉色一變,終究是知道自己先前的憤恨已經暴露了,一甩袖子看了月寒生一眼,卻是不願在千尋面前露出自己的窘迫,只是靠近了挽了月寒生的胳膊,撒嬌道:“寒生,你怎麼來了?”
熟料,月寒生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千尋,輕聲道:“小莫,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想同冥姑娘說。”
莫千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沒想到月寒生居然敢這麼下她的臉色!
“哦?駙馬爺有什麼事情,可以現在就說!”波旬卻是突然起了戲弄的心思,走上前來毫不避諱地攔過了千尋的腰。
千尋:“……”
千尋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月寒生的,但是此刻人在身前,卻是不得不面對了。
甚至於……日後她在妖族呆多久,便要共存多久。
但是顯然,波旬是不打算讓她在妖界的生活太過如意的,這一舉動,無疑更顯曖昧。
莫千尋死死盯着千尋,半晌,眼神怨毒,幾乎是恨恨道:“水性楊花的賤人!”
千尋垂下眸子,眼神淡淡沒有說話。
月寒生同樣被波旬的這一舉動所震了一下,然後,他看向千尋的眼神,卻是驀然變得愧疚起來。
“千尋……你怎麼會……”
千尋卻是此刻心亂如麻,只是淡淡道:“如九公主所說,水性楊花。”
“你不是的!”月寒生顯然是有些不可置信。
千尋不耐煩地一挑眉:“怎麼?你不要我還不準別人要還是怎麼着?你月寒生,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月寒生被這一句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波旬只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嗅着女子身上的髮香。
“駙馬爺還是去哄哄公主吧。”波旬眼神譏誚,讓月寒生一時間喉頭梗塞。
沒有說什麼,月寒生卻是帶着滿心的不可置信與失望離開了。
瘋了!這羣人都瘋了!
躺在波旬懷裡的千尋,被妖后新收的焰醉,以及嬌俏可愛不再,只剩惡毒言語的莫千尋……一樁樁,一件件,卻是讓月寒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到這一出鬧劇結束之後,千尋卻是不動聲色地想拉開自己與波勳之間的距離。
這個男人,着實太過危險。
然而,千尋剛有所動作,卻被掐着腰摟得更緊。
“你這哪裡是禁錮,分明就是想讓我被恨死。”千尋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乖,不要鬧。”
波旬的臉一僵。
這個女子是有毒嗎?這種哄小孩的語氣!
“我感覺我真的先該除了你這禍害!”波旬的語氣有些惡狠狠,吹在千尋的脖子上,帶着涼颼颼的氣息,千尋頓時毫不意外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要殺早殺了,你還是下道口令,讓外人不要來打擾吧。”千尋不舒服的縮了縮脖子,卻是惹得波旬一聲輕笑。
“月寒生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你怎的這般不識好歹?”
千尋低頭,聽到自己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與波瀾。
“那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