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自己這般胡亂猜測，顯然是不對的。
然而，另一件事去，卻是讓月寒生對莫千尋徹底失望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雖然從不關心你妖族之事，但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妖后封鎖了消息，在一個月之後才傳出三公主得急病去世，但是……我還是聽到不少的東西，小莫，你要不要聽？”
月寒生的話不重，甚至是帶着淡淡的微笑的，卻讓月寒生兀自顫抖了起來。
“寒生！你要相信我！”莫千尋的瞳孔急劇收縮。
月寒生卻是耐住了性子，道：“你應該有你的原因，你可以選擇解釋或者不解釋，只是……小莫，我可以護你一生，但是……卻並不是妖族。”
這話其實是很有些殘忍的，但是月寒生還是說出來了，於情殘忍，於理卻是再合適不過。
“護我一生？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我爲了向天界打探你的消息，用厚土靈芝去換，你是知道的！”莫千尋幾乎是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這話，平日裡一時間溫順的僞裝現如今終於憋不住了，甚至還帶着一絲委屈。
“上次在天山，孟千尋羞辱我你也是知道的！現如今，她讓我拿莫瀟然的命來換已經說出口的情報，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她對你下不了手卻是來拿我開刀，你讓我能如何？！”
“月寒生，你從來都沒信過我，既然不信，那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回你的天界當你的上神，愛找那個賤人你去找啊！”莫千尋近乎崩潰的控訴，一時間，卻是亂了月寒生的心。
“滾！”莫千尋近乎瘋狂的將月寒生推出了房門，自己在房間之中崩潰痛哭。
月寒生卻是一瞬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他不能否認的是，莫千尋的一番話，戳到了他的痛腳，他自己的那些不敢言說的小心思，都被她看在了眼裡。
到底是誰護着誰？月寒生愣了半晌，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剛剛升起的懷疑，卻是在這一通幾近爆發的控訴之中，瞬間變得更爲複雜。
平心而論，他很不喜歡莫千尋這樣的作風，但是……她卻是爲了他，月寒生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月寒生終究是長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莫千尋近乎脆弱地抓着地上已經碎裂的糕點，突然大口大口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那種近乎無力地感覺要將她逼的發瘋，她突然清楚地感覺到，她錯了。
即使自己被母后在孃胎裡就塑造出了一張與月寒生記憶深處一模一樣地臉，儘管她比一開始地孟千尋更像千年之前的孟千尋自己，但是……自己終究不是那個女人，不是那個千年之前將自己的命獻祭給他的那個女人。
所以，讓月寒生動心的，不是她，讓他牽掛甚至於魂牽夢繞的，也不是她。
自己費盡心思地抓住一個男人，卻最終不敵一個已經被他親手拋棄了的女人。
莫千尋一邊是諷刺一邊又是委屈。
諷刺的是月寒生的迂腐清高，然而……自己喜歡的，可不就是他這一點麼？
莫千尋寢宮深處，月寒生一言不發地離開，卻是冷不防撞到一個藍色的羞怯身影。
“啊原來是妹夫，抱歉……抱歉……”莫書辰臉色一紅，只覺得尷尬。
“是我唐突了六公主。”月寒生有些失魂落魄地道歉。
莫書辰看着月寒生不好的臉色，輕聲道：“月公子……可是爲情所困？”
月寒生沒有說話，只是當面前的女子不存在一般，淡淡道：“還勞煩六公主容我一個人靜靜。”
莫書辰看着他，半晌，淡淡道：“想愛的被自己親手辜負，說要相守一生卻並非自己自己內心所喜，月公子的苦惱，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發呆的月寒生聽聞這話，眼眸一頓，不帶情緒地看向了莫書辰。
“莫要這樣看着我，我也是過來人，你看九妹的眼神，並不是那種全然信任的愛情，我懂。”莫書辰微笑道。
月寒生此刻的內心急需抒發，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合理的突破口，而莫書辰一番話，卻是正中紅心。
“我……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了。”月寒生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們二人，我誰也配不上……”
“感情裡沒有配不配的，還是看……到底因愧疚而牽絆的責任與自己內心真實的悸動，那個更值得讓公子選擇了。”莫書辰的聲音漸行漸遠，藍色的衣袂在這處處透着利用，慾望的妖族，卻是難得有了幾分風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