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意外的失手,那垂死邊緣的男子躺在了湖邊一動不動,那地方偏僻狹窄,行走的人少之又少,男子本以爲會就此死去,那絕望的眸子緩緩閉了起。
身體疲憊的叫男子無法睜開雙眸,就那麼睡着,一睡便是三日,慢慢睜開雙眸,男子意外的發覺自己沒有死,身上的傷口也已經開始慢慢癒合,欣喜的,驚訝的,看着這四周的石壁,男子知道他是被人救了。虛弱的身體慢慢走出了山同,那不遠處有名身穿灰色袍子的男子正在練劍,雖容貌很是平凡,卻氣質叫人不得不去佩服。
“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請問公子尊姓大名,日後定當上門感謝。”
“你醒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你可再次多歇息兩日,等身體好了再走也不遲。”灰以男子放下手中的劍走了過來,在他臉上隱隱看得到憂傷。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叫我桑榆。”他的神態很是輕鬆,就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不相關一樣。
“我叫子析。”
那一刻的開白叫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雖然彼此都有着自己的秘密,那荒郊野外的日子閃便是一月,男子的身體也早已回覆。
“子析,我要走了,家裡出了點事情得急需處理。”頭也沒回的就這麼消失在了名爲子析男子的視線,什麼事情叫他如此慌張?什麼事如此緊急?男子左思右想卻想不出任何一點頭緒。
人家的家事還是不管的好,拿起山同裡的扇子,名爲子析的男子也離開了。
時間搖晃的很快,轉眼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看到那位名爲桑榆的恩人,可卻不曾想到的是當他們兩人再次見面,確早已經是人物全非。
舊路回走,兩年從未來過,這裡的安寧,這裡的友誼,打開石門按鈕,子析漫步走了進去,屢屢血腥味叫男子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快步跑向裡屋,那牀上的桑榆早已傷痕滿身。
“桑榆、桑榆。”男子快步的跑向了牀邊。
“你、你、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三天,真、真怕等不到你。”
“誰幹的?是誰幹的?”看着桑榆的樣子,男子心疼不已。
“子析,幫我,幫我,幫我打敗太子,即使父皇不、不喜歡我,我也不能叫父皇收到危害,六、六皇子是我的好兄弟,你、可一跟他一起聯盟,替我、頂替我的身份,頂替我的身份幫我好好照顧父皇和、和、劉皇子,子析、遇上你真好、真……”話還沒說完,桑榆就已經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曾憤恨過。痛苦過,忍着無數次想要殺死太子的衝動而對持着,卻沒想到這一替就是五年,皇上,我想那個男子不用說你也知道是誰了,該交代的已經交代,該完成的已經完成,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桑榆……愛兒……”皇帝失聲痛苦,那淚水醃製不住內心的疼痛,是他的錯,是他對不起桑榆。
“皇上節哀順變,關於朝廷人員的事,我已經對外宣佈了會考,不久便會回到從前,桑榆的屍體就埋在藍青山,有時間去看看他,再見。”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解放了、完成了,桑榆,你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愛兒、愛兒、愛兒……”悲痛的哭泣后皇帝暈倒在牀,那被他最重視的孩子死了,那最疼愛的孩子死了,那一手栽培的皇帝死了,沒了,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阿雅,出事了。”那出神收拾衣服的依雅被門口那自責的聲音驚起。
“出事?什麼事?”放下手中的衣服,依雅向門口走去。
“炸、炸彈丟失了一顆。”不安的說出了那叫他們隨時可以見上帝的訊息,兄弟兩人很是自責。
“知道了,你們收拾東西走吧,給我哥說過兩天去看他。”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她的神態平淡的看不出一絲驚訝。
“我們跟你一起出宮。”
“朝廷被我整的烏煙瘴氣,你們認爲我會這麼離開?走吧,我哥也需要你們。”以炎天堵住兄弟兩人的停留,她無法叫這兄弟兩人再繼續呆下去,炸彈?炸彈丟了?那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還有一場戰爭等着她,如此刻跟兄弟兩人離開,她保證出不了宮門便會出現那盜炸彈的人。
“可你一人在宮裡太危險。”看着依雅那堅決的神態,兄弟兩人一陣焦急。
“不相信我的能力?”挑眉反問,語氣充滿了諷刺,然那諷刺不是針對兄弟兩人,而是那偷盜炸彈的人。
“不、不是這個意思。”
“炸彈是我做出來的,我自有應付的辦法,你們走吧。”將兄弟兩人推出門外,依雅不再多說。
玩陰的?嘿嘿、既然這麼想玩,那麼本姑娘就陪你玩個夠。瞬間眼角盪漾出了惡狠的笑,那笑就好似在期待獵物出現一般,下場,比如嚴卿磊那二夫人的下場,或者如夏雪的下場。
片片雪花落屋瓦,寂寞冷風盡吹打,易冷、易悲、易愁腸,一杯空杯酒、吟不走的哀愁,一罈女兒紅、驅散不掉的傷痛。
亭子下,那兩名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彼此對坐着,默默注視,那兩雙澄清的眸子隱隱瀰漫着水霧。
“以後,有什麼打算?”受不了彼此的寧靜,男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視。
“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微微一笑,女子隱忍着淚水的掉落,此刻她才發覺,人一但愛了就難以割捨,木析如此,桑榆也不例外。
“浪跡天涯、四海爲家,真好,無憂無慮走遍大江南北。”接過女子話,桑榆的語氣有着沉沉羨慕,沉沉嚮往。
“桑榆,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站在亭子欄邊看向月光,依雅神色很呆。
“靈魂?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疑惑的看着那癡呆的女子,桑榆眉頭很是不解。
“靈魂、一種叫人永世難忘的。靈魂、一種跨越千年的。靈魂、一抹上不得天堂,下不得地獄的。”
“我信,不管難忘也好,不管千年也好,不管天堂地獄也罷,只要內心相印,那麼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內心相印,一切都有可能?也許吧,很多時候很多事的發生都沒原由,桑榆,知道我爲什麼會幫你嗎?”
“爲、什麼?”一心想要的答案在此刻就要知道,但內心的顫抖卻煽動着他不要聽。
“你的眸子,你的神色,你那空虛的神色,你那冰冷的神態,你那孤傲的身軀。”漫步走向桑榆,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手不自覺的撫摸上了那雙微微顫抖的眸子。
“爲、什麼?”還是爲什麼?他不懂,不明白,那個樣子的他是誰見了都會害怕的,爲什麼她會爲了那些常人無法忍受的神態而幫他?
“因爲一個男人,一個我愛的男人,一個愛我的男人。”顫抖的聲音叫她痛心不已,淚水掉落,爲了木析,爲了桑榆。
“所以、所以你在客棧見到我是因爲你將我當作了那個男人?所以、所以你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爲我吸毒也是將我當作了那個男人?還有進宮幫我也是將我當作了那個男人?”身體不自覺的向後推了推,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想,與其這樣,他寧可不願意去聽,不要去聽。
“是。”
“哈哈…………我真傻,傻到準備跟你一起浪跡天涯,傻到準備跟你一切四海爲家,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只是一個替身,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我算知道什麼叫無情了。”搖晃着自己的身體,桑榆拖着沉重的腳步走了去,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春秋大夢,她只是將他當作了那個男人的替身。
“寒風颳、河水凍,情緣到此已可斷,雪花落,樹枝禿,淒涼夜間獨自傷。”酒水入肚,那燒心裂肺的痛叫她難忍,雙手輕輕擦拭掉臉頰的淚水,依雅搖晃着身體走向了房間,萬不得已,不得不做,那顆炸彈隨時可以要了皇宮裡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它可以炸死皇宮裡所有的人,但絕對不可以炸向桑榆,只要他離開,那麼偷盜炸人的目標就只有她一個。
寂靜的夜間,隨着雪花的飄落而掩蓋了一切,房屋、樹枝、大地……
次日一早,依雅將自己稍微梳洗一翻走了出去。
“皇上身體可好?”看着皇上那微微蒼白的臉頰,依雅輕聲開口。
“我、沒事,雅兒準備時候時候離開?”面對喪子之痛,面對愛人即將離去,皇帝內心的傷痛遠比面對國家大難。
“就這兩天,你好好休息,這兩天除了程子外不可以見任何人,御書房外面的百米內不可以沒有人。”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看着依雅的神態,皇帝擔憂問。
“是,我的炸彈被人盜走了一顆,如一不小心,它可以隨時要了任何一人的性命,爲了安全起見。”
“那你呢?”
“對方的目標是我,如足不出戶,那麼對方將是個長久的大災難。”
“那你這樣不是很危險?不行,關於那偷盜的人,我會叫程子去調查。”
“休息吧,將你的天下搞成這樣我很抱歉,要知道朝廷還是要有人主持的。”不顧皇帝的喊叫,依雅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御書房,甚至她沒注意到皇帝的稱呼:他將朕已試換成我。
一日、兩人、三日,這樣連續的七天裡,依雅一直坐在自己院子裡的房屋上,看着雪花的融化,看着河水從底部殘留出的水溪,看着身邊一切的一切,是的,到時候了,即使有再好了忍耐也已經要耗盡了。
嘴角掛起弧度,那污衊的笑容叫人寒心,即便是同歸於盡,她都要將那個偷盜者帶去去見死神。
“雅小姐。”
“雅小姐。”
“小姐。”
“……”
從忽視畏懼到害怕敬仰,那不遠處的衆多士兵及御林軍聚集在一起跟眼前這位叫人佩服敬仰的女子告別,上次的反叛一事雖然沒人說出口,但內心卻都很明瞭,如此一走,那麼就將再見不到她的身影及容貌。
“好好捍衛自己的國家,好好敬仰自己的職位,士兵、御林軍,你們的責任重於泰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