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龍那邊在變天我們翔運這邊倒沒受到什麼波及。只是兩個新項目在元旦節之後就立即上馬正式宣告我的悠閒日子結束。
一天下午我正忙着整理部門的一份資料田甜給我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下班。
到下班時間了麼?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真的快六點了。可是手頭這份資料事關項目營銷方案我必須趕在明天上午開會之前弄完否則會影響下一步決策。
我望着資料上令人昏的數字和表格焦頭爛額地對田甜說:“唉我也想早點下班可是……”
沒等我說完田甜在電話那邊接過話頭說道:“‘可是手裡的事情還沒做完要加班’是不是?”
“咦你怎麼知道?”我奇道。
“你就那幾句口頭禪‘在忙’、‘要加班’、‘你自己打的士回家吧’……哼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田甜的話裡充滿了埋怨。
咳也難怪田甜。自從濱江路和步行街兩個項目正式到手後翔運這邊的前期籌備策劃工作也緊鑼密鼓地開展起來。私營企業就是這樣平時沒事的時候大家喝茶看報說八卦都ok可一旦項目啓動就得一頭扎進去。所以這段時間別說溜班就連正常時間下班都很難保證。我都記不得有多少天沒去接田甜下班了。只有每天送她上班的時候能短暫的相處一會兒。
我知道田甜心裡面委屈便柔聲對她說道:“乖乖對不起啊等我這陣子忙完了我好好生生陪你耍幾天。”說完最後那句我嘿嘿笑了兩聲自從上次無意中成爲“英雄”後我就一直沒有去過“快活林”這一說倒勾起我看豔舞的癮來。
小妖精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又兇巴巴地對我說道:“光顧着工作別忘記吃飯啊餓死了可沒人給你撫卹金。”
話雖然難聽不過我知道小妖精是心痛我於是笑道:“我餓死了你不心痛麼?”
“哼臭美。”小妖精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忙完手頭的工作已經快九點了剛乘電梯到樓下就看見胡文和開部的陳經理正好從另外一部電梯裡說笑着走出來。胡文見到我朝我招呼了一聲:“方休走一起去宵夜。”
有人請客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反正胡文他們廣告部有錢。於是我笑嘻嘻地跟他們打過招呼一起往外走去。
我們三人隨便找了一個大排檔胡亂叫了七、八個菜填肚子。媽的餓得前胸貼着後背吃啥都香。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便一邊喝酒一邊牢騷。
陳經理先難:“媽的最近忙得要死老婆都懷疑我有外遇了。”
胡文端起面前的啤酒跟陳經理碰了一下杯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你知足吧現在翔龍那邊的幾個經理不知道多羨慕我們呢那天我碰到老張他還說後悔當初沒要求調到翔運來。”
“哦?爲什麼?”我聽見翔龍的事不由得上了心便開口問道。
陳經理有些驚異地看着我:“翔龍那邊最近搞得風聲水起的你可別說不知道啊。”
“最近翔龍那邊在人事方面有些調整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都到位了吧?”我接口道。
胡文接口說:“咳你真是的比我還閉塞。”說到這裡胡文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說不說出下面的話。
咦莫非有什麼八卦?我正想追問開部的老陳已經開口了:“我說小胡有啥事兒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女人。”
胡文一聽這話連忙擺着手說:“哥幾個隨口聊聊也沒啥不好說的反正原話也不是我傳出來的。”
“酒話酒說睡一覺就忘了。”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八卦於是“鼓勵”了胡文一下。
“聽說隋源坐正後不光是大換血還在那邊大搞‘一言堂’前幾天聽說連孫大志都碰了釘子。”
胡文的話讓我一驚隋源這人看上去不是挺隨和、民主的麼?怎麼現在給大家這樣的感覺莫非以前的斯文只是假象?
我正思忖間陳經理壓低了聲音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聽說隋源現在很看重從鴻運帶出來的人馬常常請他們去吃大餐看豔舞。”陳經理說話間一副無比神往的樣子像是恨不得自己也能享受那待遇。
“老陳看你說起這個一臉饞相”胡文笑着調侃了一句又正色說:“老陳你說得是誇張了點兒不過隋源常常帶親信和女人去吃飯看演出我倒也聽說過。”
胡文說話間有意無意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呃?帶親信和女人出去胡文看我幹什麼莫非是說田甜……?
那種疑惑在我心裡閃過了一下旋即又被我否定了我自己都沒聽田甜提過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我暗罵自己有些神經過敏又繼續端起杯子跟他們碰杯、喝酒。
不知道爲什麼胡文說到隋源時看我的那種眼神總讓我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正好第二天會議提前結束難得有機會可以提前溜班又恰逢週末我便給田甜打了個電話準備約她晚上一起去“快活林”過週末。
電話響了老半天小妖精才接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小妖精就在那頭劈里啪啦地說道:“又沒空是吧?哼我就知道所以我自己已經安排好節目了你自己慢慢忙吧。”
終於等到小妖精說完了我才苦着臉答了一句:“啊?你就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啦?”
小妖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你說得多委屈似的。”
我繼續跟她調笑:“是啊原本想約你去看豔舞的。”
“你啊就知道看豔舞。”小妖精在那頭啐了我一口一本正經地跟我說:“剛纔隋總還說見我最近工作比較辛苦正巧人家給了他幾張演出票他約我一起去。”
隋源?演出?我腦裡咯噔一下馬上想起胡文昨天說的話以及那個眼神。
“你答應去了?”
“我想着你要加班沒時間陪我反正我也無聊便答應他了。現在也不好再反悔。”
一聽田甜的話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別去!”
“嗯?”小妖精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如此強烈奇道:“爲什麼?”
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潛意識不希望田甜和隋源走得太近可這話也不好跟田甜說所以我只好死撐着又說一聲:“不爲什麼反正不許去。”
小妖精顯然被我說得有些火了揚聲答道:“你怎麼不講道理啊?”
……咋就變成我不講道理了呢?我正要繼續勸說田甜又在電話那端說了一句:“我既然已經答應他了做人得講信用。”說完便徑自掛斷了電話。
鬱悶好不容易這個週末有時間佳人被別人約跑了不說我還反被小妖精埋怨成不講道理、不講信用的小人鬱悶啊。越想越窩火我一氣之下把車開到了“快活林”。
進酒吧後我就悶不做聲地斜靠在吧檯邊怒斬見我臉色不豫親自幫我調了一杯酒據說是他新創的讓我試試。
靠當我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麼?看着那杯花花綠綠的液體我還真不敢下口。不過怒斬一番好意我也不好當面拂了他的顏面無奈之下只好想辦法拖延時間。
“這酒叫啥名字?”
怒斬嘿嘿一笑壓低嗓門道:“!怎麼樣有創意吧?”
創意?***咋不叫“怒斬梅梅”呢?怒斬這個色狼居然連酒名都取得這麼裸好歹也應該斯文一點不是?
沒心情和怒斬說笑我現在關心的只是這杯酒喝下去後會不會直接跑廁所。
可惜還未等我想出新的拖延招數怒斬已經一臉期待地說道:“愣着幹嘛?嘗一嘗啊!”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不喝似乎說不過去。於是眼睛一閉仰頭將酒杯中花花綠綠的液體倒進嘴裡呃味道居然還不賴沒想象中的那般恐怖。
“操那有你這樣品酒的。”我喝酒的方式讓怒斬心痛不已直說我是“牛飲”糟蹋了他精心調製的好酒。
正說着我們旁邊多出一個人來那人還熱情地衝我打着招呼:“方哥好久不見了。”
呃?這個人是誰?我眯着眼朝那人仔細打量了一下瘦瘦小小的好像有些面熟卻又叫不出名字了。
那人見我有些遲疑笑着作了自我介紹:“方哥你不記得我了吧我姓包你叫我小包就是了。”
小包?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了那晚在“爵士”酒吧打羣架的時候有個人提醒我說“花襯衫”有後臺貌似那人就是眼前的小包。
對就是他和周貴一起混的二世祖。當下我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記得他。小包欣喜地說道:“方大哥記起我了?”汗好像被老子記得挺光榮似的。
我見小包順眼便指指身邊的位子示意他坐下替他要了一瓶啤酒。這傢伙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不住地道謝。
我喝不慣怒斬調製的新玩意兒於是又給自己要了一瓶啤酒。呃就算我想喝估計怒斬也不會再給我調製了用他的話說我的那種喝法只適合喝啤酒成本低。
幾瓶啤酒下肚後小包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只是好幾次見他欲言又止的我以爲他有事相求便笑着對他說道:“出來混別跟孃兒似的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小包猛的灌了一大口酒才遲疑着對我說道:“方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