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過來。”
鬱望低頭靠近她,寧藍踮起腳尖,嘴脣離他的耳朵不過幾cm的距離。
寧藍把她的治療方案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你ok嗎?”
鬱望有些不確定,“可以一試。”
“展老爺子對我真的挺好,拿出你的真功夫!”
“嗯。”
兩人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姿勢親密,宛若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溫莉下意識的看向展拓,見他正盯着寧藍,眼神幽暗,端的是高深莫測。
她不着痕跡的離他遠了些,免得被他身體裡溢出來的寒氣凍成冰塊。
寧藍扶起展老爺子,鬱望取出銀針,做了消毒處理後,銀針落在他的腦部各個穴位。
溫莉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是鬱望出手,這個疑惑剛浮出心頭,倏地聽到醫生激動的大叫。
“有心跳了!”
鬱望繼續施針,寧藍不時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作出指示。
展拓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鬱望的手,眼尾的餘光卻始終注意着臉上已經有了笑意的寧藍。
“好了,應該沒問題了,半個小時後展老爺子就會醒了。”鬱望收針。
寧藍扶着展老爺子躺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伸了個懶腰。
“好了,我們也該功成身退了。”她覷了一眼展老爺子已經趨向平穩的心跳線。
“鬱望,我們走。”
“嗯。”
兩人並肩朝門口的方向走去,溫莉剛要說話,卻被展拓搶先一步。
“寧小姐,抱歉,在爺爺身體還未痊癒之前,你不能離開這裡。”
寧藍忍着怒火沒有回頭,“憑什麼?”
合着他想囚禁她不成?
展拓拿去放在牀頭櫃上的一張紙,嗓音冷淡,“就憑你是中醫院的客座教授,就憑爺爺是帝國元帥,就憑這張院長親自下令的任命書!”
“總之,在爺爺沒有恢復健康之前,你不能踏出這裡一步!”
寧藍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滔天的怒火,霍然轉身,看到了展拓手裡的任命書。
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她頓時氣的想暈過去。
任命書寫的很詳細,闡述了她爲什麼要接受命令的原因,以及過程,還有結果。
原因:她是中醫院的客座教授,雖然不必完全聽命於中醫院,但之前簽訂的條約裡有一條是若對方是重要人物,她必須要盡全力爲對方醫治,不能拒絕。
如果展老爺子不是重要人物,那這個世界大概也沒有重要人物了。
過程:在治療期間,她必須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觀察病人的病情,不得有誤。
結果:不管病人是生是死,她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的能力,一旦發現有半點懈怠,將接受軍事法庭的制裁!
寧藍:“……”
這不公等條約。
去死吧!
當初說好的有一定的人身自由呢?這限制性和尼瑪的喪權辱國差不了多少!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人把你當年簽訂的合約拿過來以正我所言非虛。”展拓看着她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淡淡的開口。
寧藍:“……”
看個毛線!
那個時候的她急着進入中醫院找爺爺留下來的東西,合約內容是什麼,她根本就沒看!
展拓是鐵了心不讓她走,誰知道他會不會僞造一份符合他意思的文件?
她並不介意在帝都多留十天半個月,但若是這十天半個月天天要和展拓朝夕相處,那她拒絕。
寧藍眼珠子轉了轉,閃過一抹狡黠,說謊不打草稿的道。
“我不是寧藍,所以這份任命書無效!”
鬱望:“……”
溫莉:“……”
展拓也是頓了那麼一兩秒,“要我帶你去驗dna麼?”
寧藍懨懨的垂下頭,看向鬱望。
鬱望懂她的眼神,朝她安撫的笑了一下,視線落在展拓臉上。
“我留下來幫展老爺子治療,放寧藍走。”
兩人的‘眉目傳情’落在展拓眼中,他面色不變,氣息卻更冷了一些。
“不行,我不信你。”
寧藍氣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等爺爺安然無恙,自然會毫髮無損的放你離去。”展拓看了一眼展老爺子已經平穩下來的呼吸,淡然道。
寧藍咬着脣,心情焦躁到了頂點。
她不想面對展拓,早在那一天,她就對他死心了。
但她並不怎麼相信自己,爲了徹底的斬斷情絲,她不能再和展拓有牽扯,甚至連面最好都不要見。
“反正我絕對不會留下來的,你把我抓起來吧。”寧藍心一橫,開啓耍賴模式,“我寧願去監獄也不會留在這裡!”
她態度堅決,顯然下定了決心,不可更改。
展拓眸色一冷,語氣如冰,“寧藍,你以前說過,爲醫者,不可見死不救,如今,你不但違背一個軍人的職責,連醫生的本分道德也不想遵守了?”
聞言,寧藍啞口無言,她梗着脖子反駁,“鬱望比我行,有他在,不需要我出手。”
展拓脣角翹起一抹冷笑,“看來你是一意孤行,絕不悔改了是麼?”
寧藍咬牙,“是!你抓了我吧!”
被關着總比死了好。
她的身體好不容易在這半個月調養的好了一些,她是腦子有坑纔會繼續給展拓傷害她的機會!
鬱望蹙眉,他也是極爲不希望寧藍留在這裡,雖然寧藍瞞了他一些事,但他並不是一無所知。
她這半個月一直在喝藥,膚色蒼白的有些詭異,他豈能看不出她又受了內傷。
至於這傷是誰給予的,一目瞭然,否則她也不會對展拓死心。
鬱望覺得,雖然寧藍被展拓傷的差點去了半條命,但她能想通,不再對展拓念念不忘,也算是一件好事。
長痛不如短痛。
只要寧藍離開了帝都,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早晚有一天,她會完全忘記展拓。
可今天這一場意外破壞了他和寧藍的計劃,他自是不願讓寧藍和展拓再有糾葛。
但展拓的話說的很清楚,寧藍不願的代價是被關入牢裡。
他怎能捨得?
他看向展拓,見對方眼中逐漸覆上一層濃郁的寒氣,薄脣啓開,似乎下一秒便會說出讓寧藍深陷囹圄的話。
鬱望握了握拳,趕在展拓下令之前冷聲開口,“她留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