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把你關起來,哪怕讓你下半生只能躺在牀上,你也休想再離開我!”
寧藍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刑少擎,你是不是瘋了?我警告你,別過來,否則我叫人了!”
說完,她就扯着嗓子大聲道,“快來人啊!救命!”
刑少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用一種貓捉老鼠的戲謔眼神。
久久沒有得到門外的迴應,寧藍渾身冰涼。
這果然是一場陰謀。
刑少擎步步逼近,寧藍心急之下只得拿夜凌來威脅他。
“你立即給我退後,不然我殺了他!”
刑少擎哦?了一聲,“夜凌?”
夜凌不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銳利的刀刃割破了他頸部的皮膚,他卻渾然不覺的疼痛,甚至帶着笑回答。
“爲九爺死,是手下的福分。”
“很好。”刑少擎誇讚的勾脣。
寧藍心裡涼透了,如果連這個籌碼都失去了,那她還剩什麼?
她匆忙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捂着傷口身體搖搖欲墜的展拓,不忍叫他重傷之時還擔心自己。
她果斷的收回了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雙目似淬了冰一樣的冷。
“刑少擎,放展拓走,不然我就在你面前自殺。”
她很不喜歡這種噁心的方式來求生,但無路可走的她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刑少擎面色一沉到底,嘴角勾起的弧度殘忍又冷漠,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你敢用你的死來威脅我?”
他忽然大怒的走到展拓面前,順手抄起茶几上的菸灰缸。
“我倒要看看,我把展拓殺了,你會不會真的對他殉情!”
他揚起手裡的菸灰缸,筆直的朝展拓的太陽穴打去。
寧藍見到這一幕,頓時目呲欲裂,驚恐的大叫,“不要!”
菸灰缸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晶晶亮的弧線,就在它即將打中的前一秒。
異變陡生。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如電般憑空伸出,穩穩的扣住了刑少擎的手腕,然後用力一翻。
猝不及防之下,身體虛弱的刑少擎竟被他面朝下的摜在了地上。
刑少擎本能的想要爬起來,驀地感覺後腦勺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
這東西是什麼,他一清二楚。
男人獨特的清冷聲線在寂靜的空間裡
格外的清晰。
“你剛纔說要殺誰?”
情況急轉直下,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淡定自若的夜凌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了,脫口驚叫。
“九爺!”
他不假思索的朝那邊奔過去,似乎有想和展拓一決高下從而救下刑少擎的意思。
剛邁出幾步,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硬生生的停住,然後猛地轉身,五指成爪,往寧藍的脖子抓去。
寧藍雖然驚了一下,但到底情勢利於她,除了歡喜激動並無其他的情緒。
因此她很快的反應過來,在夜凌跑出去的剎那,她就已然做好了防守的動作。
夜凌的速度很快,一招一式劃過空中,帶來一陣凜冽的風。
寧藍略略狼狽的往後退,躲了他這一下,然後身形一閃,避開了他的一個掃堂腿。
她心裡暗暗叫苦,和夜凌這種人對戰毫無勝算,除非她出奇制勝,否則沒有一絲可能性。
先前夜凌輕敵又沒有使出全力,才被她得了手。
這回可不一樣了。
兩人瞬間就過招了幾個回合,寧藍漸漸力竭,她這身體實在是弱的讓她無話可說。
眼見夜凌就要扣住她的喉嚨,展拓聲音飄忽的傳來。
“如果不想他死,你大可以繼續。”
夜凌的手就這麼僵硬的停了下來,面色變幻不斷。
寧藍喘着粗氣,急匆匆的跑到展拓身邊,上下打量着他,“阿拓,你沒事吧?”
她盯着他白襯衫上的血跡,咬着脣,“這是怎麼回事?”
展拓拿出掛在腰後的一副電子手銬,飛快的把刑少擎的雙手扣在了背後,槍口依舊抵着他的後腦勺。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笑着看向寧藍,“你猜?”
寧藍眨了眨眼,伸手在那些血跡上蹭了蹭,然後含住沾了血的手指。
“加了色素的果醬?甜絲絲的,還挺好吃。”她笑彎了一雙眼睛。
展拓笑而不語。
寧藍嬌嗔着給了他一粉拳,“你嚇死我了。”
展拓肯定也穿了防彈衣,然後又藏了事先準備好的假血袋。
子彈打破血袋,自然就有了他‘中彈受傷’一說。
“展拓,你應該去當演員,奧斯卡欠你一個影帝獎盃。”她吐槽。
展拓微微一笑,“我這不是給別人留一條活路嘛
,畢竟我除了演戲還會很多,可演員只會演戲。”
寧藍:“……”
這臉皮厚的。
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寧藍心裡有很多問題,卻也不知道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掃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弓着脊背的刑少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面色冷凝的夜凌,低聲開口。
“現在該怎麼辦?”
展拓眼瞳幽深似夜,語氣平靜,“當然是看刑先生打算怎麼辦了?”
他用力一提,使得刑少擎迫不得已的站了起來,展拓的手槍移到他的額頭前,對上他陰毒的眼神。
“刑先生,你覺得呢?”
刑少擎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一雙狹長的鳳眸沉沉浮浮着不知名的幽光。
“展拓,我倒是小看你了。”
展拓長身玉立的站立着,他今兒穿的是三件套的西裝,外套被寧藍扒開,顯出幾分凌亂,然而卻並不損他半分天生的矜貴和清俊。
“我卻是高看刑先生了,難道刑先生以爲展某當真蠢到看不出你的小把戲嗎?”
他拿槍拍了拍刑少擎的臉,這種羞辱人的動作讓他神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我早就知道了我今天的計劃?”
展拓挑了挑眉,“事到如今,你還想套我的話?”
他不欲再和他廢話,“刑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刑少擎深吸一口氣,表情竟然逐漸的恢復了冷靜,雙眸帶着高深莫測的晦澀之色。
“展拓,你覺得你憑藉這件事就可以打垮我嗎?”
“這只是一個賭局,我並沒有做出違反規則的事,也沒對你和寧藍怎麼樣,你憑什麼抓我?”
寧藍心裡一沉,刑少擎這話也沒錯。
沒有證據也沒有造成傷亡,又事先說明這是一個賭局,即便展拓抓住了他,也不能定他的罪。
展拓是軍人,他骨子裡有正義正直的血液,他不像刑少擎那麼草菅人命,殺人必須師出有名或者走法律渠道。
難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寧藍憤憤不平,心裡裝滿了憋屈感,難道又要放走這個好機會嗎?
展拓差點兒就被刑少擎設計死了,卻苦於沒有證據,就要眼睜睜的又一次放虎歸山?
寧藍憋的整個人都快要炸了。
誰料,展拓的下一句話讓她睜大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