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刑少擎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心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沒死。”
寧藍掐了掐眉心,儘量剋制着心情,諷刺的扯了扯嘴皮子,“是啊,我沒死,沒殺了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刑少擎張了張嘴想解釋,最後那些無從開口的話化爲一聲嘆息。
“寧藍,我說過,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寧藍不想和他說話,一句都不想,她倏地閉上了眼睛,“父親,看來今天不方便和你敘舊了,我過兩日再來。”
“鬱望,我們走。”
鬱望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寧海十分不捨,不過他現在一頭霧水又見寧藍和刑少擎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倒也明白眼下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小藍,你可不能再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寧藍看着他殷切的臉,有些白了的鬢髮,不由心酸,“我不會再離開帝都了,時日還長,不必急於一時。”
“那就好。”寧海放下心來。
寧藍擡步就要走,刑少擎豈會放她離開?
“寧藍。”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剋制的開口,“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他是昨天下午收到寧藍死而復生的消息的,一開始他並不相信。
寧藍的死,是他親眼見證的,他可以保證她當年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幾個小時後傅明珠打電話給他,求他做一件事。
從她口中他證實了寧藍真的還活着,他立馬坐不住了,可惜他錯失了良機,無法用最快速度找到她的落腳點。
一直到深夜,他才查到了她有可能居住的地方,他派了人去打探,結果那些人全死在了那裡。
於是,他又派人在途中攔截寧藍,但他知道鬱望的能力,鬱望看似能力平平,其實他最是深藏不露。
他猜到了結果,所以趕在寧藍回寧家之前親自來拜訪寧海。
果然,他如願見到了寧藍。
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她是她,哪怕她的容顏有些微的不同了。
人的外貌會變,但靈魂卻是永恆不變的。
他痛苦了三年,他的心在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變得沉寂,再泛不起
一絲漣漪。
她的迴歸如一顆火種種在他的心頭,點起希望的火焰,他三年未曾有過起伏的心動了,亂了。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逼自己忍下去。
三年多前,他就對她怦然心動過,只是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強制壓抑。
好不容易等到和展拓正面對決,他成功的機率幾乎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只要展拓一死,寧藍自然會是他的女人。
可是一步錯,步步錯。
寧藍竟然爲了展拓舍了她自己的性命。
本以爲他這一生都會抱憾到老,誰知老天給了他如此大的驚喜。
她還活着,平安的回來了!
寧藍霍然回頭,抱臂冷笑,“喲,三年不見,你好大的威風啊。”
刑少擎如今不需要蟄伏了,他有了實權,領導這個稱呼不再是有名無實的代言詞,甚至因爲展拓對他的視而不見,他手裡握着的權利越來越多。
他沒必要再收斂自己的野心,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溫和無害又不得志的陰鬱男人。
他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帶着濃濃的壓力,一個眼神掃過,充滿了懾人的壓迫力,叫人心口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刑少擎看着她冷嘲熱諷的臉,心下微痛,卻也知道是自己欠了她。
“寧藍,我只是想和你談談。”他再次重複。
寧藍覺得她沒什麼和他可談的,但是刑少擎很明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她只恨她沒有和他對抗的能力,不然她一定整的他哭爹喊娘。
“要談是吧,來,談!”寧藍咬了咬牙,鬆開了鬱望的手。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
鬱望當仁不讓的坐在她身邊。
寧海迷迷糊糊的坐在她另外一邊的位置,刑少擎只好落座於她的對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無非是我如何活下來的。”
寧藍實在不想見到他頂着阿澈的臉說着讓她噁心的話,索性快刀斬亂麻。
早點說完了,早點讓他滾。
“當年我掉下懸崖,奄奄一息的時候,鬱望救了我,這三年我一直在養傷,前段日子纔好。”
她說的這些,刑少擎已經在她和鬱望一同進門時就猜到了。
其實他自己也不明
白把寧藍留下來做什麼,他只是想着,他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樣放開她了。
他目光含着半點也不想遮掩的複雜情意,輕輕的開口,“這三年,你吃了很多苦吧?”
寧藍嘲弄的翹起嘴角,“身爲罪魁禍首的你有資格說這種話麼?”
刑少擎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雙目始終不離她的臉,貪婪的注視着這張三年不見的俏臉。
“寧藍,三年前的事,你心裡清楚,我不是針對你。”
寧藍不想在寧海面前扯出當年的事,翻了一個白眼。
如果當年死的是展拓,她會更恨他。
說不定哪怕他頂着阿澈的臉,她也會下的了手。
“聊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吧?”
寧藍覺得自個兒真心憋屈,作爲一個受害者,她除了給對方甩臉子,什麼實質的傷害都造成不了。
三年前她還信誓旦旦的想,若是她能活下來,一定要狠狠的報復他!
可現實卻讓她明白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別說報復了,她還得忍氣吞聲!
算了,明面上抵擋不了,她可以來暗的。
總之,她絕不會饒了刑少擎!
然而她不知道,刑少擎寧願她打他罵他,也好過這麼的怨恨,不待見他。
“你和展拓……”他費心的找着話題,剛一開口,就有點後悔了。
火燒澆油,不外如是。
果然,寧藍一張冷若冰霜的俏臉更冷了一些,她冷冷的掀脣,吐出裹着寒霜的一個字兒。
“滾!”
鬱望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見她眼底泛起濃郁的痛楚,頓時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
寧藍轉頭對他一笑,“我還好。”
活都活下來了,萬沒有再糟蹋自己生命,害死自個兒的道理。
鬱望心裡一鬆,全當沒有看見刑少擎冰冷的目光,摸了摸她的頭髮。
寧藍早就習慣了他各種親密的動作,她也把他當成親哥哥一樣看待,又是一笑,笑容有些依戀。
鬱望在她心裡好像什麼都會,每次她覺得自己會死的時候都是鬱望把她救了回來。
每次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也是他在她耳邊鼓勵她,雖然他的鼓勵毒的讓她想撞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