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怎麼說,她總歸生了我。”
“夫人……”李門急得不行,“如果你出了意外,元帥會槍斃我的!”
“他沒立場阻止一個想救母親的女兒,你也沒有。”寧藍深吸一口氣,繼續冷靜道,“而且,我不會有事,相信我。”
“夫……”李門還想勸說,可在寧藍凌厲的逼視下,不由住了嘴。
“這樣把,如果上面有危險,我馬上就下來,怎麼樣?”
李門一愣,頹然點頭。
寧藍下了決心,他不可能更改。
“夫人記住你的話,有危險你馬上就離開!”
“好!”
寧藍點頭,看了一眼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寧海,在衆人的注視下,慢慢的往前走,姿態閒適悠然,彷彿在閒庭漫步一樣。
可衆人卻莫名的想掉眼淚。
寧藍紅了以後,她本就不算什麼秘密的身世自然被曝光。
寧藍在還沒懂事的時候她那個不負責任的媽就出軌改嫁,繼母上門,很快的生了她的孩子。
她從小就過着透明人一般的生活,二十年來,丁雨夢從來沒有想過見她一面,更是一句話都沒有,徹底的遺忘了她。
現在,因爲丁雨夢不小心被綁架,寧藍要爲她的錯誤來買單。
憑什麼?
很多人心裡都冒出這個疑問。
“寧藍真是太慘了,如果我是她,我纔不會上去呢,明知道上去就有可能會死,白渺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有個扛着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喃喃道。
“誰說不是呢,有這麼一個媽也是糟心,哎。”
附和的聲音連綿不絕,人人都對寧藍的做法表示出了同情,敬佩,認爲她高風亮節,對待那麼一個媽都能不顧危險的去救。
可是如果真如他們所說,寧藍選擇了冷眼旁觀,恐怕言論就不是這樣了。
那時候,他們只會說,畢竟是親媽,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你怎麼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呢?不孝不仁不義,不配爲人!
寧海眼神悲憤的看着寧藍一步步的走遠,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此時此刻他終於能明白當初刑
少擎所說的話:珍惜眼前人。
寧海攥了攥拳頭,不顧一切的往前走。
他不能讓女兒死掉。
可才走出一段距離,就聽到白渺渺的警告。
“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馬上開槍,我決不食言!”
寧海硬生生的被逼的退回了腳步,眼眸一片絕望。
忽然他一拳打上了警察局長的臉,悲憤低吼,“你們他媽的不是警察嗎?帝國養你們這羣廢物是幹什麼吃的?身爲人民公僕,你們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有危險,你們配當人民警察嗎?”
局長被揍了一拳也不敢生氣,其他人也沒吱聲,心裡能理解。
自己的女兒走上一條送死的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身爲父親會衝動,情有可原。
“寧議員,不是我們不想做,而是我們沒辦法啊。”局長苦兮兮的道,“你看這個鬼地方,除了那幢未完成的大樓,周圍兩百米內沒有一個可以用來佈置狙擊手的隱藏地點。”
“但凡我們靠近,白渺渺就用人質威脅,她也不接受談判,我們無計可施。”
“最關鍵的是她還在大樓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埋伏了幫手,不管我們從哪個方向接近,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從而進行恐嚇。”
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白渺渺利用地形優勢牢牢的把控住現場,有人質在手,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她手中。
寧海蹲在地上抱住頭,旁邊的人聽到他喉嚨裡發出的哽咽,有些心軟的頓時默默的抹眼淚。
展老爺子聽到寧藍義無反顧的上了樓,心裡有氣,他都說了叫她不要去,有什麼問題他來擔,她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可轉念一想,如果寧藍真的聽了他的話冷眼旁觀,也許他也就不會如此欣賞喜歡這個丫頭了。
“叫特警隊的人過來,就是飛天遁地,也得保證寧藍平安無事!”
“是,老元帥。”
展老爺子搖下車窗,望着那高高的大樓,憂心忡忡。
她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不然他那個孫子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要命的事兒來。
寧藍已經走到了頂樓的入口,將樓頂的畫面一覽無
餘。
樓頂堆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在距離邊緣的五米位置,一個女人被綁在椅子上,白渺渺迎風而立,用手槍指着那個女人的太陽穴。
見到寧藍,她立即掛斷了藍牙耳機的通話,陰測測的看向她。
寧藍揮了揮手,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嗨,黑渺渺,你好啊,別來無恙。”
白渺渺眼神一冷,就要張口大罵,忽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漠和決絕。
“寧藍,我也不和你說廢話,從這裡跳下去!”
寧藍在心裡咦了一聲,看來白渺渺背後有高人指點。
她是個相當自負自傲的人,身爲女人哪怕再剋制也是天生帶着些衝動的。
何況她被自己逼入絕境,這次絕地反擊成功,按照常理,她會下意識的得意,炫耀,那麼寧藍就可以拖延一些時間了。
可她竟然忍住了,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截了當的要她死。
應該是有人教會了她夜長夢多這個詞。
也許白渺渺知道,再拖延下去會對她不利,萬一寧藍因此逃出生天,那她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費了。
那個人絕對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可是她是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好啊。”
寧藍笑了,笑的溫柔甜美,還帶着毫不掩飾的自信和勝券在握。
這個笑容刺痛了白渺渺的眼,若不是她死死咬牙忍住,只怕早就要出口諷刺了。
“不過在我自殺之前,能不能讓我和我二十年不見的母親說兩句話?”
白渺渺皺了皺眉,還在考慮,寧藍已經走到那個女人的正面前,看到了她的臉。
唔,果然很漂亮,五官無可挑剔,當真是傾國傾城的尤物一枚,尤其是她的氣質。
那是一種介乎女人和女孩兒之間的氣質,既有前者的成熟妍麗,又有後者的嬌俏清純,配上她含淚的眼眸,即便寧藍是個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很吸引人。
光靠這一張臉,她足以俘獲天底下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的心。
“母親,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她輕輕一笑,語氣自然卻古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