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好了一種對傅明珠的癱瘓有用的藥丸子,寧藍覺得有點累,便躺在牀上準備休息一會兒,睡不着又不想發呆,她乾脆打開電視。
她和展拓都是軍人,最爲關注的電視臺自然是帝都新聞臺,一打開就首當其衝的就是展拓的新聞。
不,也許稱作緋聞比較合適。
新聞上不斷的播放着一幅幅的畫面,有展拓爲溫莉拉開車門的,有他們一起從展老爺子的住所並肩走出來的,還有他們一起進餐的片段。
那是一小段視頻錄像,展拓和溫莉在一個高檔餐廳面對面的坐着,溫莉巧笑嫣然,展拓表情溫和,兩人正在談論着什麼,偶爾說起一些話題還會相視而笑。
寧藍身體僵硬的看着,手腳冰涼,面無表情。
她看到他笑了,是在她記憶裡除了對她外,第一次對別的女人露出那樣愉悅的笑容。
他看到他無比自然的爲溫莉拉開椅子,甚至離去的時候不忘幫她拿起了落在餐桌上的皮包。
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一種屬於青梅竹馬,即便過了好些年都依舊彼此熟悉的默契。
那個溫莉,在他心目中是不同的。
“帝國元帥疑似戀情曝光,和溫家三小姐甜蜜進餐,期間,兩人默契十足,據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看來,元帥的好事將近。”
“元帥和溫家小姐戀情浮出水面,他和寧藍的緋聞不攻自破。”
“溫家和展家將結爲秦晉之好?帝國元帥的妻子很有可能是溫家的三小姐?”
類似的新聞充斥着各大電視臺,報紙的版面,瞬間就在整個帝都引起了轟動。
寧藍手指動了一下,蒼白的臉色閃過一抹自嘲之色。
可笑,這種事情她早就預料到了,可現在她卻難過了。
寧藍開始有點討厭自己了,下決定的人是她,擅自做主的也是她,可是到頭來,她卻捨不得了,心痛了。
她有什麼資格心痛?
目的達到了,她應該開心纔對。
寧藍關閉了電視,那些畫面彷彿一把把利劍,刺的她一顆心千瘡百孔,疼的她連末梢神經都在抽搐。
她怕,她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她躺在牀上閉目養神,感覺腦仁一陣陣的疼痛,身子也有些虛軟無力,像是要發燒的症狀。
寧藍皺眉,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了,但是她是個醫生,還是個醫術不錯的醫生,完全沒察覺她得了什麼病。
難道是最近休息不好或者胡思亂想的太多,所以出現了心理暗示,導致身體不舒服?
寧藍乾脆放鬆心神打算睡一覺,可腦子裡不停的閃現出展拓和溫莉相談甚歡的畫面,她根本就睡不着。
寧藍稍微懂點催眠術,她把精神集中在一點,嘴裡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她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誰?”
“夫人,我是妮娜,元帥回來了。”妮娜記得夫人吩咐過她,如果元帥回來了,一定要通知她。
寧藍還有些迷糊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穿上軟綿綿的兔子拖鞋就奔出了房間,一路往樓下跑。
在下樓的時候,她看見了走進來的展拓。
展拓應該是才從軍部回來,藏青色的軍裝乾淨整潔,軍帽上的徽章閃閃發亮,他拿下帽子,隨手擱在茶几上,露出一張略帶蒼白的俊臉。
感受到她的視線,展拓平靜的回眸,對上她微微恍惚的眼神。
寧藍下意識的抓住了水晶扶梯,長長的指甲從光滑的坡面上刮過,那種難聽的尖銳聲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偏過頭,定了定神纔開口。
“你回來了。”
展拓眸光微閃,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嗯。”
寧藍不知道該繼續往下說什麼,她慢慢的走下樓梯,坐在沙發上,不時的斜睨他一眼。
展拓脫掉了軍裝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衫,又解開了一顆釦子,線條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禁慾中透着一絲無言的誘惑。
寧藍咬了咬脣,輕輕的問,“你吃飯了嗎?”
展拓又恩了一聲。
寧藍髮現她再也找不到話題了,她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對他說,她想道歉,想說對不起
,想讓他原諒自己,更口是心非的告訴他,溫莉是個很好的名門閨秀,很適合他。
可道歉的話有什麼用呢?她這麼做爲了什麼,展拓難道不知道嗎?
已經造成了傷害,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所有嗎?
還是說,她只要表達出讓他和溫莉幸福的意思就好了?
可是那樣的話,她說不出來。
寧藍如鯁在喉,她垂着頭,長長的頭髮擋住了她的眉眼,只能看到她秀氣的鼻子和沒有一絲血色的脣。
展拓不經意的回眸,看到了她坐在沙發上呆呆的樣子,面無表情。
“我還有事,先走了。”
展拓拿過軍帽,就頭也不回的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寧藍見他待了纔不過幾分鐘就要離開,心裡頓時一疼,破天荒的以一種無理取鬧的口吻開口。
“元帥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嗎?”
這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她先不要他的,那麼如今她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果然,展拓腳步一頓,語氣清冷的吐出一句話,“寧藍,這句話誰都可以說,唯獨你沒權利說!”
寧藍臉色一白,無言以對。
她目光呆滯的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眼見他的身影漸行漸遠,馬上就要消失,她突然站了起來,一邊追了過去,一邊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展拓!”
展拓沒有回頭,或者說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那天,在宴會上,他聽到了溫清說展老爺子希望把溫莉嫁給他,而且寧藍已經同意了,並且表示會幫忙的話,他頓時如遭雷擊。
他不敢相信,在他和她感情正濃的時候。
在他以爲他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歸的時候。
在他以爲她終於勇敢了一回,敢於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對抗壓力的時候。
在他信心十足,甚至做好了一系列準備就等着和她公開婚姻,成爲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時候。
在他有了希望,看到了黎明前曙光的時候。
她的舉動將他徹底的打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