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鋒一個人去了酒店停車場,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從下了電梯,袁子鋒便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不動聲色的朝自己的車子走了去,就在袁子鋒開了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晃見了車邊柱子上的反射鏡裡的人影,頓時一驚,翻身及時一閃。
艾倫的拳頭打在了車身上,隨即不由分說的朝袁子鋒揮了過去,袁子鋒接連閃躲,絲毫沒有要和艾倫打的意思,但是卻靈巧的一一閃過,艾倫甚至碰到袁子鋒一絲一毫。
“這麼好的身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公司的董事長。”艾倫說道,整了整身上的皮夾克,朝袁子鋒看了過去,袁子鋒輕輕一笑道:“那應該是什麼,國際保鏢?”
袁子鋒說着,朝艾倫走了過去道:“想找我切磋可以到俱樂部,我一個朋友開的拳擊館,我是常客,不需要在停車場對我大打出手。”
“隨便切磋一下,希望袁董事長別介意。”艾倫說着,袁子鋒輕輕一笑道:“當然不會,你是廖希凡請來,保護自己和沐妍的,我是他們的朋友,自然不會跟你計較。”
袁子鋒說着,便轉身開了車門,但艾倫卻在身後道:“幾年前,我在英國見過你一次,在尹家,你出入神秘,不知道是爲什麼。”
袁子鋒愣了愣轉頭朝艾倫看了過去道:“我想你認錯人了。”
言罷,袁子鋒便上了車,隨即絕塵而去。
艾倫看着車裡離開,撥通了希凡的電話低聲道:“他身手很好,不在我之下,如果真有對立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
希凡愣愣的點了點頭掛了電話,沐妍看了看希凡笑了笑道:“誰啊?”
“艾倫。”希凡道,轉頭朝沐妍道:“袁子鋒會拳腳功夫嗎?”
“不會。”沐妍脫口道,繼而轉頭看了看希凡道:“爲什麼這麼問。”
“艾倫說,他伸手很好,不在艾倫之下。”希凡淡淡道,沐妍愣愣的看着希凡有些很吃驚的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吧,他上學可是被那幫男生打的。”
希凡不禁一笑道:“這可不好說。”
“這個東西,單路出家,也可以超過職業保鏢的嗎?”沐妍自言自語的不解道,希凡笑了笑道:“不能確定,那要看學的人和教的人是什麼樣,付出多少努力了,像你去拳館揮揮手,肯定也就對付一個瘦小的小流氓。”
沐妍聞聲不禁白了希凡一眼,繼而想起了什麼道:“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見袁子鋒就是在拳擊館,他當時穿着訓練的衣服,可能真的身手不錯。”
沐妍說着,繼而心裡不由的多了一絲不安。
“不要想太多了,你怕他打我啊。”希凡笑着道,沐妍輕輕一笑也沒說什麼,沐妍和希凡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家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沐妍和希凡不由的相視而望。
“誰啊?”沐妍念着,希凡也不說話,自顧的下了車,隨即廖文成便從車裡走了出來。
沐妍見狀,也忙下了車。
“怎麼是您。”沐妍說着,忙去開門,希凡也有些吃驚道:“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我提前回來了,剛下飛機,就過來了。”廖文成說着,希凡點了點頭道:“進屋吧,我們剛從酒店回來,你還沒吃東西吧。”
“我不餓,我來是想跟你談談的,關於上次我走的時候,沒有回答的你的事情。”廖文成說着,進了門,朝客廳走了去。
沐妍泡了茶,送到了茶几上道:“阿蘭不在家,我做的東西不能吃的,不如……”
廖文成聞聲笑了笑道:“不要緊,我不餓,我就是來和希凡談點事情。”
沐妍哦了一聲道:“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上樓……”
“不用,你就在這,反正你也應該知道。”廖文成說着,希凡和沐妍愣了愣相視而望,隨即坐在了沙發上。
沐妍倒了茶放了廖文成面前道:“其實不用太着急,反正這幾天我和希凡都有時間,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找他談事情。”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我怕我就沒機會說了。”廖文成說道,希凡眉頭一皺道:“你說什麼傻話呢,大晚上的,你要說什麼?”
“說你想知道的。”廖文成說道,希凡不禁一愣朝廖文成定定的看了過去,這麼久以來,他確實有很多事情想問廖文成,可如今他要說了,他心裡卻有一種恐懼感。
“其實這次我去英國,是去見尹建安了,但是沒有見到了Fred。”廖文成說道,希凡愣了愣脫口喝道:“你去見他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恨死你了,我真是慶幸你能回來。”
“我也覺得很奇怪。”廖文成說着,沐妍看了看希凡,朝廖文成看了過去道:“伯父,其實當年莫斯華中毒事件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到底您有沒有冤枉尹建安和袁衛國。”
“沒有,只是……誇張了些。”廖文成脫口道,而沐妍和希凡似乎便明白了什麼。
“他們是有罪,但是罪過大了點,食品安全問題確實存在,也確實造成了不少人員的中毒和死亡,但是最終的判刑有點嚴重了,畢竟不是他們故意而爲之,我這次去英國是想和尹建安說清楚這件事,可結果他似乎不肯罷休,我看我們廖家要惹大麻煩了,由其Fred還在他手裡。”廖文成說道,希凡聞聲,一聲嘆息霍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你現在知道還有個Fred了,那當初呢,爲什麼他會在福利院。”
“Fred……是蘇秀的兒子。”廖文成說道,希凡頓時一愣,轉頭道:“你說什麼?”
沐妍也傻了臉道:“蘇秀?她的兒子不是……”
廖文成點了點頭朝希凡看了過去道:“都是我安排的,如果蘇秀的兒子生出來,就是廖家的次子,有一半的繼承權,你知不知道廖家有多少錢,有多少家業?”
“什麼意思。”希凡喃喃道,廖文成輕嘆着起身道:“蘇秀的兒子並沒有死,出生之後,我拿Fred換了一個醫院的死嬰,謊稱她的兒子已經死了,將Fred交給了你劉阿姨,你劉阿姨當時把Fred給了她的母親,就是沐妍的外婆,我們說好的,由他們照顧Fred,我除了給了Fred一個戒指,他身上還有一塊胎記。”
“在後背。”沐妍脫口道,霍的站了起來,廖文成點了點頭,當時沐妍的外婆正醉心福利事業,所以將Fred安排到各個福利院,爲了不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被換了很多孤兒院,直到漁村的索菲亞教堂。”廖文成說道。
希凡愣愣的看着廖文成道:“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做,他是你親生兒子。”
“爲了你,如果Fred以廖家次子的身份進了廖家,蘇秀就會有恃無恐,她要一半的家產就已經是對你的仁慈了,我恐怕你最後一無所有,這是我欠你的,我曾在你母親臨死的時候答應過他,這輩子都不讓你受任何苦,我會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廖家所有的一切都給你,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你的。”廖文成說道,希凡頓時明白了什麼,這麼多年來,他最常常聽到的,就是廖文成在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他以前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現在他知道了。
“可Fred是你兒子,你……”沐妍說着,但話說了一半,廖文成便輕輕搖了搖頭,嘆着氣道:“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其實Fred應該是你的弟弟,是廖家收養的弟弟。”
廖文成說着,坐在了沙發上道:“我本來是想在Fred懂事之後,收養他,接他回廖家,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養子,蘇秀不會有非分之想,外界也不會揣測繼承權的問題,你仍舊是廖家唯一的繼承人,可是那一年,尹建安知道了,是他擄走Fred的。”
“原來那次根本不是搶劫,是有目的的,他們就是來搶走Fred的。”沐妍喃喃道,廖文成點了點頭道:“是的,尹建安要人擄走Fred,但又不敢直接將Fred送到自己身邊,怕警方和我調查出來,所以安排去了新加坡,我至此失去了Fred的消息,我不公開去找他,因爲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所以沒有盡力的尋找他,只是沒想多多年以後,他會再次出現,而且還是沐妍找到的。”
沐妍愣愣的想着,彷彿一切都像是如夢一場,原來Fred是這樣流落到福利院的,是這樣和自己分開的,一切也許都是天意。
沐妍暗暗的想着,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
“我知道這對Fred不公平,可是結局不是這樣的,他本該像美琪一樣在我身邊的。”廖文成說道,希凡一聲苦笑道:“都是爲了我,你現在說這些,說都是爲了我,你要我如何承擔的起這罪名,Fred知道了,會恨死我的。”
“我也不想這樣的。”廖文成說道。
“現在Fred應該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我們應該把他從尹建安身邊搶回來,他不應該被矇在鼓裡,雖然尹建安對他很好,可是他確是擄走他的真兇,而且收養他也是有目的的,尹建安等的就是要Fred親自回國,與你們爲敵,要你們自相殘殺,我們應該告訴Fred真相。”沐妍說道,廖文成看了看沐妍道:“說了又如何。”
希凡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在了沙發上道:“是啊,說了又如何,你覺得他會怎麼選,你覺得他會原諒那個爲了長子拋棄他的父親,還是會和搶他家業,身份,寵愛及心愛人的哥哥稱兄道弟,也許說了,對立關係才真正的開始。”
沐妍看着相對沉默的希凡和廖文成輕輕搖了搖頭起身道:“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下去,我們不能真的和Fred爲敵,這是上一代的恩怨,說白了,是伯父一個人的錯,不關Fred和你的事,難道真的兄弟相殘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我想我需要時間去消化,一切都是爲了我,這個罪名太大了,蘇秀不會原諒我,Fred不會原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希凡說着,繼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步朝樓上走去。
廖文成見狀,輕輕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司機還在車裡等我。”
“伯父。”沐妍喊着,還想說什麼,廖文成便舉了舉手,攔下了沐妍,轉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