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田老虎的死所帶來的效果還在發酵。
畢竟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警方那邊就是磨洋工,起碼也得做做樣子,開始對案件進行調查。
現場雖然保護的很好,但是因爲是在天台,幾天的風吹雨淋,卻是早就已經被破壞,入手處便也只剩田老虎的屍體。
經過法醫鑑定,死者是因爲肺腑破裂致死,外表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這種詭異的死法,根本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他殺,情形反而更像是死者本身便有某種惡性疾病,然後忽然病發身亡。
只是這個解釋卻很難讓人信服,如同天方夜譚一般不可思議。
當然,對於真相如何其實關心的人並不多,更多的反而只是想這件事情能夠儘快了結,對於他們來說,接下來的格局纔是最爲重要的。
所以哪怕是天方夜譚,只要沒有人去抓着不放,那便就這麼定案也沒什麼不妥。
然而偏偏有人不肯放過。
這個人叫田豐,是本地的副市長。
副市長想要插手這件事情,又有誰還敢不給面子?
調查只能繼續,哪怕是沒有個所以然,只要沒結案,那就依然得繼續。
很快就有人查到了案發當晚去天台那幾人的記錄,之後將其一一篩選。
“陳烽,丁逸,陳毅。”
這年頭想要查到名字並不困難,很快田豐便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默唸着這幾個名字,眉頭卻是不由微微皺了起來。
排除那個如同天方夜譚的般的法醫鑑定,那麼嫌疑人便也只能鎖定在這三人身上。
外界不知道他跟田老虎之間的關係,這也是他哥哥最開始的意思,兩個人分別走不同的方向,到時候也好互相有個照應,而將這份關係潛藏在暗處,無疑更有利。
但這卻不代表兩人對彼此一無所知,相反,他們的聯絡反而是最爲緊密的,至少田豐知道這個陳烽是他哥哥的人,而那晚去了三個,到最後卻只發現了自己哥哥的屍體……
一時間田豐只覺得疑點重重。
獨自在家裡抽着煙想着這些事情,一時間田豐內心頗爲煩躁。
雖說因爲這些年與自家哥哥很少見面導致感情生疏了不少,因爲一些原因連自己結婚他都沒來參加,但畢竟說到底也都是因爲當年那個計劃所不得已,要說怨憤談不上,但感情卻無疑被沖淡了不少。
只是無論如何說畢竟也是自幼長大的手足兄弟,對於常年混跡政壇,感情世界早已一片荒漠的田豐來說,這已經是最爲珍貴的了。
更何況,這件事情絕對不止情感牽扯這麼簡單,對於田豐來說,涉及多少利益糾葛更是不可以道理計。
既然大哥走了,那麼總要有人來接替他的位置,而這個人,當然最好能夠是他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辛苦多年纔打下的大好局面爲別人做了嫁衣。
心中思忖着這些東西,忽然之間,田豐卻是不由的感覺一陣寂寞。
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已經離開,一瞬間沒有了感情寄託,孑然一身的留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他已經到了副市長這個位置,在政壇混跡許久更是見多了人情冷暖變得麻木不仁,然而只要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歸是需要一些感情寄託的。
不然的話,情感世界一片荒漠,到了最後也難免會淪爲行
屍走肉。
一雙眼眸望着臥室掛着的結婚照,照片裡的新娘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他甚至在想,是否這場婚姻可以不再只是一個幌子,真正意義上的,讓她成爲自己的親人?
思緒一時間卻是不由得飄得遠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五點。
敲門聲忽然想起,田豐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正想着呢,這就回來了。
“來了來了,彆着急。“
起身來到門前,田豐一把打開房門,張開雙臂正要給來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只是下一刻,他卻不由的僵在了原地。
“你是誰?“
跟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來人並非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反而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陌生男人。
看到田豐張開雙臂,顯然來人也被嚇了一跳,頓時向着後方倒退了一步,然後聽到田豐的詢問,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自我介紹,道:“我叫陳毅,想來田先生已經聽過我的名字了。”
陳烽,丁逸,陳毅……
這個名字他當然聽過,乃至不久前他還在針對這件事情思索,只是沒想到對方卻是自己找上門來。
微微眯了眯眼睛,一雙眼睛上下掃視了陳毅一眼,心存警惕的田豐並未讓其在第一時間進入房內,反而是道:“你來做什麼?”
前車之鑑,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兇手,但總歸是有嫌疑,萬一是的話,那麼田老虎的例子還在那裡,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年紀輕輕便取得不凡成就的人中龍鳳。“
“當然是有些事情要跟田先生談,關於你哥哥的死……“
陳毅話才說到一半便被田豐無情打斷,道:“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哥哥?”
“如果連這點都搞不清楚的話,那我也不會來找田先生你了。”
陳毅微微笑了笑,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晚殺害你哥哥的真兇到底是誰嗎?”
田豐的雙眸頓時便眯了起來,試探性的問道:“這麼說你知道?“
“是的,我來這裡就是想跟田先生說一下這件事情,順便,在這件事情上,其實我們還是有合作可以談的。“
說完這些後,陳毅便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道:“真的不要我進去說嗎?”
面上微微掠過一抹掙扎,彷彿在天人交戰一般,片刻之後,田豐才道:“請。”
陳毅微微笑着點了點頭,而後便徑直走入了房中。
田豐左右窺探了一下,確定無人跟蹤,這才關上了房門,而後反身來到客廳,一指沙發道:“請坐。”
說着,便又給陳毅倒了杯茶,同時自己在對面坐下,雙手向前一攤,擺出一個談話的手勢,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嗎?”
“想來在我來之前田先生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吧,其實現在的懷疑人也就三個,我,陳烽,還有那個丁逸。”
田豐不置可否,靜待下文,陳毅微微沉吟了一下,開門見山,道:“兇手,就是丁逸。”
“證據?”
田豐挑了挑眉頭,聽到這個答案,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此時此刻他仍舊對眼前之人保有懷疑,能坐到副市長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是誰的一面之詞就能相信的。
“既然是田老闆的弟弟,想來田先生你應該也知
道異能者吧?“
思索了一下之後,陳毅開始整理措辭,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聽到異能者這三個字,田豐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便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淡淡道:“沒記錯的話,那個陳烽就是一個異能者,並且是火系異能者,這個我哥哥告訴我。“
然後話音剛落,他便看到陳毅的手中燃燒起一團火焰。
田豐頓時就是一怔,而後瞳孔微微緊縮,道:“你也是一名異能者?“
“事實上,當晚在場的幾人之中,除了你哥哥,都是異能者。“
這麼一會的功夫,陳毅便已經理清了思緒並且組織好了措辭,侃侃而談,道:“你也看到了,跟陳烽一樣,我是名火系異能者,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想來通過異能跟姓氏田市長也猜的出來,我跟陳烽是親兄弟。“
“然後呢?”
田豐對此不置可否,在陳毅給出證據之前,他依然有權保持對眼前之人的懷疑,道“這又說明了什麼,我知道陳烽是我哥哥的人,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背叛?”
“說的不錯。”
陳毅點了點頭,道:“我既然來,便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法醫鑑定的結果田市長應該還記得吧?”
“哦?那個可笑的死於舊疾復發?我可不記得我哥哥有什麼舊傷。”
田豐笑着搖了搖頭,道:“如果你是想要告訴我這個的話,那還是免了吧。”
“不,您誤會了。”
陳毅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道:“事實上,田老闆並非是死於疾病,而是異能。”
聞言,彷彿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一般,田豐的神色在瞬間嚴肅了起來,一手輕輕拖着下巴,自言自語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問題就解釋的通了。”
“我跟我哥哥一樣,都是火系異能者,您應該對異能者也有所瞭解,基本異能這種東西,也只能是擁有基本某一項異能,而您哥哥的死,跟火系異能可沒有半點關係,按照排除法,一共只有三個人,排除掉一個,剩下的那一個,便也不證自明瞭。”
田豐心中已經相信了八成,因爲陳毅說的東西,的確是挑不出毛病來,但是卻還有一個問題……
微微擡頭,望着陳毅道:“你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只是想跟田先生談一筆生意,而這,只是我作爲生意人的誠意。”
陳毅微微頓了頓,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個姓丁的。”
“一個普通的小市民而已,就算是異能者,難道我一個副市長,還需要去跟別人聯手才能夠搞得定?”
田豐頓時冷笑了起來,道:“恐怕你的算盤打錯了。“
“不不不,田市長,請您絕對相信我的誠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田老闆死後,他的那些東西,還沒有人來得及接手吧?“
陳毅腆着臉道:“我說的合作,就是指這個,我可以來當你的提線傀儡,來幫你順利拿到這些東西,你看怎麼樣?“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一時間,田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而後下一刻,他的面色便直接變了。
“換做往常的話,這個時候,您愛人也差不多應該回來了吧。“
陳毅沒有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頓時露出一絲笑容,道:“難道田市長就不擔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