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國跟林風兩個有說有笑起來,剛纔還如臨大敵的一般警察,頓時鬆了口氣,林風都成市局的老熟人了,不但跟他們關係不錯,緝毒隊湯山那幫人,更是一個個都把他當成恩人,能不撕破臉自然是最好了。
大奎也帶着人馬回來了,瞧隊長這架勢就知道只是虛驚一場,剛纔林風拿了什麼給蔣大國看,就不需要他們去關心了,只要隊長都說沒事那肯定就沒事了嘛。
至於這幫跪在地上扮孝子的黑幫成員,只要他們不搞事,願意跪就跪着,誰都懶得去管他們。
黑虎早都看傻了眼,眼前的情況跟他們想象中完全不同,警察興師動衆的出現,只聊兩句就草草收場了嗎,難道他們都沒看見,自己這被槍打掉的半截耳朵?
他突然有種衝動,拼着坐牢的風險站起來大聲告訴這幫警察,這人剛纔明明開槍打了他,難道問幾句就算完了,他們這是包庇犯罪,這是知法犯法!
沒等到下定決心,臉色陰晴不定的黑虎就看見蔣大國走回隊伍裡,而那十多二十個穿着防彈衣的警員,竟然紛紛從兜裡掏出錢夾,你幾百我幾百的交到蔣大國手裡,臉上還絲毫見不到一點不情願的表情。
誰見過警察前來辦案,還會隨禮!
連局長都在私底下大肆讚揚過林風,蔣大國纔不擔心被人舉報,捏着同事們湊的幾千塊錢,不知誰從哪兒找來個信封,將錢塞進去,他拿着又回到林風身邊,隨手遞了過去:“來的倉促,這是我們大夥兒的一點心意,節哀。”
“謝了。”林風是真把刑大的人當成朋友,聞言也沒客氣,雙手就接了過來。
蔣大國拍了拍他肩頭,轉身招呼一句:“收隊。”
警察來得快走的也快,沒耽誤幾分鐘就全體撤離,只剩下黑虎一羣人和經理不知該怎麼辦纔好,連鐵面無私的蔣大國都不抓他,走之前還隨了份禮,那還能找誰出頭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警察剛一離開,疤哥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他之前跪在後頭,看的並不是太清楚,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他悄悄挪到黑虎背後跪着,低聲說道:“大哥,我拿到手機了,要不要發短信叫人?一個鐘頭我保證給你拉來兩百口人,幾十條長短槍,嗎的我還不信幹不過他手裡一把小砸炮!”
黑虎保持着跪姿,回頭就瞪了他一眼,張嘴又怕被聽見,壓低聲音罵道:“叫你孃的叫,你是不是傻,還看不出人傢什麼來頭嗎?連蔣大國來了看見桌子上的槍都不敢碰他一下,還送禮送錢的,你當人家好惹?還是想多叫點人來看着我們跪在這裡?”
疤哥一想大哥說的好像也對,連警察都管不了,他那些小弟只怕來了也是多跪一地。
“那怎麼辦?難道就一直跪下去?”
反正跪都已經跪了,黑虎一咬牙,破罐子破摔的道:“跪!”
哪曉得,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等第二天天亮,林風等人全都撤場了以後,黑虎跟他那些小弟,早已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全靠經理叫來人,將他們一個個用擔架擡着出去。
……
耳邊只有電子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四周一片空明,彷彿整個人都漂浮在天空。
魏陽只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到底有些什麼他已經完全記不得了,當一道曙光照在臉上,昏迷了數天之久的魏陽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他醒過來了……”
魏陽只覺得渾身都使不出力氣,兩耳嗡嗡直響,費力的將眼皮睜開一道縫隙,一個美麗的女人出現在朦朧的視野中,雖然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模樣,但在魏陽的眼裡,她此刻卻像天使一樣散發着聖潔光芒,只是這光亮有些刺眼。
難道我是死了麼?
魏陽兩眼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秋子小姐,他又暈過了。”一名護士用東洋語向秋子彙報道,眼裡帶着明顯的懼意。
“怎麼回事,剛纔不是說這個華夏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嗎?”秋子用迷人的眼眸看了對面的醫生一眼,對方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得,急忙低下頭,惶恐的說道:“秋子小姐請放心,他已經活過來了,只是因爲身體還十分虛弱,需要多修養兩天。”
“嗯,如果他醒了,記得通知我。”
“哈伊!”
幾人相繼離開手術室,頭頂上的燈光也相繼關閉,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當魏陽再次從昏迷中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鬆軟的大牀上,四周是一片粉色的佈局,像是睡在女人的房間裡。
魏陽試着翻身坐起,誰知身體卻被繃帶包裹的嚴嚴實實,連動一下指頭都會牽動渾身的傷口。
疼得他呲牙咧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臥槽,我竟然沒死?!”
腦子還有些不太好使的魏陽,終於記起自己被鯊魚拖入深海中的一幕,原本他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哪知道竟然還活着。
難道是老大救了自己?
可惜周圍沒人,急於想知道真相的魏陽,像個木乃伊一樣癱在牀上,只能嘴裡發出一陣公鴨似得喊叫:“喂,這裡有沒有人?”
喊了兩聲,門外響起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推開門,秋子那張俏臉出現在門前,她還特意穿了一身碎花旗袍,乍一見面,就讓魏陽憑空多了幾分親近感。
“你醒拉?”秋子來到牀前,語氣輕柔的說道。
魏陽直勾勾的盯着她,喃喃自語的道:“你……是那天我見過的那個天使,不是吧,難道我真死了?”
原來,瞧見秋子這張美麗的臉蛋,他又回憶起手術室醒來的一幕。
秋子似乎也被他一見面就露骨的讚美弄的不太好意思,臉頰生起兩朵紅雲,從魏陽的視角看去更加迷人。
兩人無聲沉默了半響,魏陽纔回過神,急忙問道:“對了,我現在是在哪兒?我老大他們了?”
“躺下先別說話,醫生交代了,你傷的很重還需要靜養,先張開嘴巴。”魏陽老實的把嘴張開,秋子順勢將溫度計放進他嘴裡,還俏皮的用指尖點了點他鼻頭,嫣然一笑道:“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