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全還算夠意思,沒有自個兒先溜了,等了兩分鐘他就叫來一羣酒店的工作人員。
衆人一瞧灰狼嘴裡真是塞着個手榴彈,誰也沒膽量上去幫他從嘴裡取出來,就這樣你推我讓了幾分鐘,他們纔想起要報警。
電話打出去又過了十分鐘,兩名附近巡邏的片警第一時間趕來現場,可是,他們也從沒處理過這種棘手的事情,只好又緊急聯繫指揮中心,讓他們派專家來處理。
所有人退到屋外議論紛紛,就連還在血流不止的賈全和幾名被打暈的小弟也被人送去了醫院,屋裡就只剩下灰狼一個,到了這時候,他除了用痠麻的嘴咬着手雷不放,等着別人來救以外,連動都不敢稍微動彈一下。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關在鐵籠子裡連生活都無法自理的大猩猩,不時有人推開門進來瞄上兩眼,很快又退了出去,還有個膽大的小年輕聽說了這事,居然拿着手機溜進屋裡朝他一陣猛拍,最後還是警察把這小子拖出去教育了一頓。
江湖上響噹噹的灰狼哥,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癟三拿來當做笑柄,要不是他現在無法動彈,指不定會把這小子的腦袋擰下來當成球踢。
不知在這種煎熬中度過了多長時間,當灰狼麻痹的嘴脣都快感覺不到嘴裡塞着的異物時,拆彈專家和刑大的人相繼趕到了現場。
蔣大國一進屋看清躺在地上這人的臉時,不禁愣了愣,灰狼蘇輝在局裡的資料足有一摞,要不是這傢伙足夠狡猾,一直沒抓到他指使人犯罪的有力證據,蔣大國早就想辦了他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誰這麼大膽,竟然能把灰狼哥弄成這幅摸樣?
整個江海,具備這種能力的人,似乎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兩名拆彈專家換上專門的防暴服蹲在灰狼跟前,仔細檢查了一番後,從做工上基本可以確認,他嘴裡這顆美式m26是真貨。
“m26,大奎……我記得那幫挾持幼兒園匪徒的包裡,好像也有這種型號的手榴彈吧?”蔣大國看出一絲端倪,轉頭朝走過來的下屬問道。
“好像是,難道說那夥匪徒不止四個?那這條漏網之魚應該逃跑啊,幹嘛跑來跟這傢伙過不去呢?”大奎百思不解的問道。
蔣大國搖了搖頭,岔開話題問:“監控有拍到嫌犯的特徵嗎?”
“嫌犯從樓梯間上來,樓道里沒有安裝攝像頭,只有進門的位置裝了一個,這人帶了面具又故意背對着鏡頭的方向,所以什麼都瞧不出來,我只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個高手作案。”大奎有些無奈的說。
“那就先別管了,我想我已經猜到是誰做的……”
灰狼嘴裡這顆手雷威力極大,但只要保險握片沒掉,處理起來卻十分容易,拆彈專家找到被人隨手扔在角落的插銷,重新插入手雷上方那個圓孔裡,危險就基本排除了。
當專家將口水滴答的手雷從他嘴裡取出來時,透明面罩下的表情卻忽然變得怪異起來,站在旁邊的蔣大國瞧見了也跟着有些忐忑的問:“怎麼,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專家拿了在手裡掂了掂,很肯定的告訴他,這手雷只是個空殼,內部的引信跟炸藥早都被人去掉了。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可能爆炸?”
聽完拆彈專家肯定的回答,蔣大國就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能把灰狼這種人物嚇到失禁的地步,也就只有那小子纔可以辦到了吧,這傢伙也真是太胡來了,一點不把警方給放在眼裡,遲早要找他算算總帳!
……
美女主持人楊凌非常給力,林風提供給她的錄像就在當天晚上八點黃金檔時段播出了。
電視畫面中,一羣身着城市管理者制服的人出現在鏡頭前,以各種荒謬的理由對經營者進行天價罰款,一千甚至兩千,這一張張的罰款單就是最好的證據,根據相關規定,手工開具的罰單本身就屬於嚴重違規行爲。
攝像機將這幫人醜陋的一面完整記錄下來,再配上女主持從旁深情並茂的講述,讓這些城市管理者的真實面目毫無遮掩暴露在電視機觀衆眼前。
這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件,節目剛一播出很快就引起了不少觀衆的共鳴,市民不斷打進熱線電話,訴說起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隨着事件迅速發酵,節目組的三條熱線電話幾乎都被打爆了,要知道,喜歡看這欄目的可不止普通老百姓,平常省裡許多高層領導在閒暇時,偶爾也會看一看這臺接地氣的民生欄目,許溫志就是其中之一,恰好今晚他沒什麼工作,正和女兒在家裡吃飯。
吃着吃着,他忽然擡起頭,兩眼直視着電視機畫面。
“爸,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再不吃菜就涼了。”許小冉背對着電視機小口拔着米飯,她對女主持所說的事並沒多少興趣關注。
“你先吃,我去打個電話。”
許溫志放下碗筷,走進書房關上門,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只見他拿起了桌上的座機電話,快速撥了一串號碼,響了兩三聲之後就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你是哪位?”對方沒有許溫志家的座機號,還一頭霧水的問道。
“我是許溫志。”許溫志面無表情報出自己的名字,但抓着電話的手背上連青筋都鼓了起來,顯然此時他內心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許……您是許書記!?”這人得知他的身份後,一下連聲音都變了,有些受寵若驚的問道:“許書記您這麼晚找我,難道有什麼急事?”
“很急的事情,你馬上給我打開電視,調到省電視臺,好好看看你手下那些人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好事,現在被電視臺曝光了,全省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連我都爲你們感到害臊。”憤怒中的許溫志就在電話裡把對方狠狠臭罵了一通,掛之前又說:“你明天早上來我辦公室,我需要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你連局長都當不好,那就別當了,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