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夜總會三樓,總經理辦公室。
秦嫣端着一杯已經涼了的咖啡,望着窗外正飄落的枯葉,鬱郁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或許是她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父親走了,集團家產被人竊取,那幫親戚朋友見到他們就跟見到瘟神一樣,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曾經輝煌的秦家如今只剩下回憶了。
轟轟轟……
對面的工地不時發出一陣巨大的噪音,到了晚上也不肯消停下來,秦嫣不禁蹙了下眉頭,關上窗戶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自從國內十大房地產公司之一的青龍集團瞄上這塊臨江地段後,附近好幾家娛樂場已經停業,整體打包連地皮一塊賣給了青龍集團,這才過了幾天功夫,原來的建築被拆除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片廢墟和滿天的塵埃。
有傳聞,青龍集團是準備在這東江路一帶,打造成猶如第五大道一樣的集購物休閒娛樂爲一體的高檔街區,施工隊已經陸陸續續入駐,相信藍圖上那些高樓大廈在這一兩年內就會在拆除的廢墟上拔地而起。
這條街將來不知會不會像他們吹捧的那樣成爲江海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但目前卻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周邊經營者的利益,整日那些施工機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輛輛滿載的渣土車在這條本就不算寬敞的街道上來回飛馳,搞的這一片煙塵滾滾,出門都要帶個口罩,而且還極爲危險,已經出現過好幾起擦掛事故。
青龍集團爲了圖方便卻不爲他人着想的行爲搞的這周圍天怒人怨,幾乎所有商鋪的生意都受到了極大影響,就連皇朝夜總會也難逃厄運,營業額每天都在直線下滑,顧客到這裡來本就是爲了休閒,結果外面施工的轟鳴完全掩蓋了別的聲音,坐在包房裡滿耳都是嗡嗡的響聲,換了誰也不想花錢跑來受罪。
受到波及的老闆,也不是沒找過相關部門投訴,但收效甚微,青龍集團作爲十大房地產企業,關係網遍佈全國,別人擺不平的事情,他們只需要打了個電話就夠了,再說這裡又不是居民區,影響到的也只是個別人的利益,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也不想管,面對找上門來的投訴,往往也就推三阻四,找個理由推搪過去就算完了。
這種情況,秦嫣也是無能爲力,即便秦浩遠在,浩遠集團跟青龍集團也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現在只能希望施工隊早早把建築廢墟拆除乾淨後,別在晝夜不停的施工,不然,生意根本就沒法正常經營下去。
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沉思中的秦嫣不由擡起頭,憑感覺應該不是秦菲菲那丫頭來了,她可不會這麼客氣的敲門。
“請進。”
話音剛落下,房門被人推開,只見一個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主動招呼道:“秦小姐你好。”
“你是……”看着他這身阿瑪尼西服,不像是跑來推銷東西的人員,雖然並不認識對方,但秦嫣還是十分禮貌的起身接待。
“我姓賈,賈全,青龍集團總經理助理。”賈全雙手奉上一張精緻的名片,不忘奉承了一句:“沒想到,皇朝會有您這樣一位年輕迷人的老闆,當初剛進來的時候,我以爲能把這裡經營的如此規模的人,肯定年歲都不小了。”
“過獎了,您看起來恐怕比我還年輕吧,請坐。”
青龍集團總經理助理可比秦嫣這個夜總會總經理的職銜含金量要高得多,對方雖然還沒說來這裡的目的,但秦嫣已經大約猜出了七八分。
賈全一落座,臉上掛起禮貌的微笑,眼神卻咄咄逼人的注視了對面的美女:“秦小姐,相信這段時間你也有耳聞,爲了節省大家的時間,我還是直說了吧。”
在對面坐下的秦嫣點了下頭,就見賈全取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用手帕細心擦拭着,嘴上漫不經心的說:“我今天來,是想談談收購皇朝夜總會的事情,您打算賣多少錢,不如直接開個價吧?”
說完他擡頭,注視着對方,那眼神充滿了自信,似乎並不擔心秦嫣會決絕。
顯然他這次是打錯了算盤,只見秦嫣微微一笑,頭卻搖了搖:“不好意思,這地方我沒打算要出售。”
聽到這樣的回答,賈全只是吁了口氣,面色不改的繼續說道:“秦小姐您是個生意人,相信不用我說您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我們青龍集團有意向收購這塊地皮,打算把它改造成整個淅川省乃至全國,最高檔的購物休閒中心。”
這人說話好大的空氣,動不動就是全省乃至全國,不過,他身後的青龍集團確實有這個能力。
秦嫣只是笑笑也不接話,那意思彷彿再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賈全臉色一整,語氣不覺嚴肅了幾分:“如果秦小姐你想把夜總會賣個好一點的價錢,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相信我,價格隨便您開,這都可以商量,以後恐怕就沒這麼好的機會,您不答應不就是因爲想賣個更高的價格,錯過了今晚,以後恐怕您會後悔?”
“謝謝您的關係,皇朝不屬於我一個人,而且也從沒考慮過要它出售,請問您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秦嫣已經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意思,賈全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那好,我就不打擾了,咱們後會有期。”
“嗯,再見。”
目送他下了樓,秦嫣這才把門關上,看樣子,青龍集團這次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一片全部收入囊中,就是不知道這條街上,其他那些老闆怎麼想了,反正她是不打算賣的,這地方畢竟是父親留下的產業,而且還有米糖兒跟王安雅兩人的股份,說什麼也不能賣。
賈全昂首挺胸走出皇朝夜總會的大門,來到車前,只見他拿出電話,說道:“老闆,皇朝人家不賣……明白,放心吧,我一定做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說完他就上了車,往別的地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