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懸在林風頭上,只要扣下扳機,他的腦殼就會像成熟的西瓜那樣,嘣的一聲四分五裂。
這到底是林風的救星還是殺星?
最後進來的陳晨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把手捂在嘴上,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可是在國安的地頭上,誰有膽敢在段主任的辦公室裡拔槍,偏偏今天就有人這麼做了,其他的人還不敢上前攔着,參謀長像是沒反應過來,還愣愣的杵在原地,夠份量的就只剩下王部長一個。
“老將軍,您可不要衝動,林風雖然犯了錯,但……但也罪不至死啊!”王部長急了,慌慌張張擋在老首長面前,唯恐他真的開槍把林風給就地正法咯。
老首長那可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人,一向說一不二,發起飆誰都別想攔得住,就連王部長面對他時也顯得有點膽顫心驚,那感覺就像對着一頭雄獅,稍有不慎激怒了對方,就有葬身獅口的危險。
“你起開,老子今天非一槍斃了這不爭氣的混球不可!”首長一把將王部長推開,槍口又伸了過去。
“老將軍……老將軍您聽我說……”王部長連忙又撲了回來,死活擋在兩人的中間,一邊向站在不遠處的參謀長投去求助的眼神,一邊苦苦勸道:“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林風,東西本來就是他找到的,就算事後又拿走了一半,就算功過相抵了,我們起碼也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是?”
“王部,其實我只拿了三分之一不到,我有個朋友身患絕症,我想反正這東西也需要經過臨牀試驗,不如先讓她試試,至少證明這東西真的有效……”林風額頭上冷汗的出來,因爲他也吃不準眼前的老首長是怒火攻心真想一槍崩了他,還是隻爲了做給國安的人看,反正他感覺挺懸乎,再不解釋就怕沒機會了。
“怎麼着,你小子還有理了是吧!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老首長拿着槍也就比劃比劃,倒沒繼續堅持要槍斃林風的意思。
可旁邊的段主任他們卻聽着聽着就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了,明明這林風闖入辦事處盜取超能幹細胞屬於極爲惡劣的行爲,可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道,什麼叫‘送出去又要回來?’,搞的好像成了辦事處強取豪奪一樣。
“是啊,王部長說的有理,林風有錯那是事實,把他交給糾察去審就好了嘛,首長您何必發這麼大火。”參謀長不適時宜的上前,看似在勸說着老首長,但感覺卻像是在說給其他人聽的一樣。
這下王部長可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老將軍哪裡是真想槍斃林風,兩位軍方大佬爲了挽救自己的心腹愛將,連他這個部長也算計上了,竟然還使得他親口爲林風求情,除了苦笑以外,王部長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演戲演全套,老首長做出思考的樣子,片刻才微微額首,瞪了林風一眼:“還趴在地上幹嘛,是不是等着我扶你起來?”
“是!”林風鬆了口氣,臉上還得裝作誠恐誠惶的樣子,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連拷着他的那張椅子也一併提到了半空。
“進了吧。”
參謀長回頭招呼一聲,兩名頭戴白盔,上面寫着糾察兩字的士兵大步走了進來:“報告!”
“把手銬給他解開,押回去嚴肅處理!”參謀長命令道,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沒有一絲違和感。
既然話以出口,王部長也只能自認成了這個啞巴虧,可有人卻不答應,顧不得幾位領導在場,段雷越衆而出,擋在門前說:“王部,不能把人交給他們,這不成放虎歸山……”
“住口。”
王部長打斷了他的話,是誰都看得出來軍方的人想保林風,他也打算順水推舟當個人情算了,畢竟跟軍方處好關係比治一個林風的罪更加重要,偏偏這段雷今天就像沒帶腦子一樣,居然當衆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這不是讓雙方的臉上都難堪嗎?
“可是……”段雷還想再說,被段主任在背後拉了把才悻悻的閉上嘴。
老首長擺手制止了正要帶走林風的糾察人員,轉身望向段雷,屋裡的氣氛瞬時變得凝重了幾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段雷,這纔開口淡淡的問道:“這位同志是誰?”
段雷將胸膛一挺,毫不畏縮的答道:“報告,我是國安二部特別行動隊隊長段雷!”
“噢,我想起來了,小崽子你是老段的孫子是吧?”老首長露出恍然的神情,不等對方回答,他又指着林風,說:“是你抓了林風,還把他揍成這樣?”
由於翻車的緣故,林風身上還有不少的刮傷一直沒得到處理,之後又被他們暴力逼供,身上至少斷了兩根肋骨,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確實非常狼狽,身上還散發着一股餿臭味,這些老首長早都看在眼裡。
“報告首長,是的,當時林風竊取超能幹細胞被我們發現後,拒不配合,還採用暴力手段反抗,所以我們……”
“停下,我不是問你這個。”老首長揮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手指點了點林風說道:“你是抓他的人,我們現在如果把他帶走,你不服氣是吧?”
“我不敢!”段雷口是心非的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命令你實事求是的告訴我!”老首長面容一板,一身殺伐之氣陡然溢出。
王部長和段主任都在不停向他使着眼神,段雷卻像視而不見,一咬牙,大聲回答道:“是!”
老首長並沒藉機收拾他的意思,點點頭說:“很好,這人我們想要你們也想要,那就按男人的方式來解決。你跟他打一場,若是你贏了,我當場開除他軍籍,隨你們處置,如果輸了,人就交給我們帶走,怎麼樣?”
這條件聽上去似乎挺公平,誰贏跟誰走,實際上林風還要吃虧一些,畢竟他現在渾身是傷,戰鬥力直降一半,心裡有底的段雷頓時挺高胸膛,大聲答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