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抓捕何安的行動受上級領導高度重視,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湯山還聯繫了當地一箇中隊的武警協同抓捕,足足百多號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河面上埋伏着水警船隻,十幾公里外還有一架直升機隨時可以進行增援。
看似平靜的交易地點,實際已經成了天羅地網,現在就等魚兒上鉤。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多鐘頭,林風沒有帶着他們進到那間破破爛爛的房子裡去,而是徑直走到波濤翻滾的大河邊,這段河面寬度足有兩三百米,水流兇猛,清晨的薄霧讓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朦朦朧朧的美感。
這裡沒經過人工開發的景色絕對一流,空氣更是清新,天空有鳥羣在盤旋,唧唧咋咋叫不停,河面上不時有大魚躍起,嘩啦一聲又重重摔回翻滾的河水裡。
衆人有些坐立難安的不時看眼時間,指針不停運動着,離約定的時候越來越近了,只有彈頭大小的微型耳麥裡傳來湯山沉穩的聲音:“大家沉住氣,我們的人就在四周,只要何安上岸,立刻實施抓捕!”
許小冉充當聯絡人的角色,當即點頭說道:“明白。”
林風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河面上霧氣太重,別說對岸,就連水面也只能看到二三十米外就是朦朧的一片,想來狡猾的毒販也遇到同樣的情況,暫時倒不用擔心隱藏在暗處的湯山他們暴露行藏。
時間到了,正當大夥舉目眺望着河面時,遠處傳來時有時無的馬達轟鳴聲,不用林風提醒,大家也意識到這次的目標出現了。
果然,三五分鐘後就見一艘快艇破開層層迷霧,徑直朝這方向駛來。
毒販就一艘船?
這點排場可比不了上次接頭的時候,林風眼裡露出奇怪的神色來,一直留意着他的許小冉忙不迭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林風沒有吭聲,兩眼注視着那艘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快艇,只見船上只坐了三個人,根本沒有何安的影子。
“何安沒在船上!”
“目的不在船上,大家先不要輕舉妄動。”
目標人物竟然沒有露面,難道是察覺到什麼不妥的地方?
衆人的心裡面不由蒙上了一層陰霾,眼看快艇已經減慢速度,徐徐靠岸,林風表情不變迎了上去。
船上站起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身休閒打扮,敞開的外套裡露出兩把手槍槍柄,他也一眼注意到站在岸邊的林風,聲線低沉的道:“你就是天火哥的人?”
林風點頭,問道“何哥呢?咱們不是說好見面交易的嗎?”
男子扔過來一根纜繩,扮作林風手下的大雷上前撿起纜繩,將快艇拽到岸邊停靠,年輕男子和他兩個同伴卻沒下船的意思,只見他踩上船頭,對着林風勾了勾手,繃着張臉說:“上來,交易地點變了。”
“變了?”林風一愣,這大概是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消息,嘴裡埋怨的說:“這種講好的事情,怎麼能說變就變,能不能讓我跟何哥通過電話。”
男子搖了搖頭,眼神不大友好。
“那你總該告訴我們改在哪兒交易了吧?”林風還不死心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來不來?”
這下子徹底打亂了大家的佈置,換個地方就意味着現在的佈置全都派不上用場,多出太多不穩定因素,就連隱藏在山包後竊聽他們談話的湯山也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如果讓林風拒絕,交易自然沒法繼續進行下去,很可能還會引起對方的警覺,以後天火這條線就失去了作用,再想把何安引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如果是答應對方要求,四名交易人員上了對方的船,就很難保證到他們的安全。
湯山一時有些患得患失,時間不等人,林風回頭望了其他三人一眼,除了程超沒有立刻表態,幹練沉穩的大雷和立功心切的許小冉都微微點了下頭,表示贊成換地點的要求。
林風得到了答案,再次望向船上的年輕人,點頭說:“那好吧,大家合作不是一兩次,希望你們別再耍什麼花招。”
“當然。”男子點頭。
林風帶頭踩在船首,然後回身伸出手,牽着扮作他馬子的許小冉上來,大雷跟程超兩人一人提着個頗爲沉重的皮箱子最後來到船上。
原本空間不大的快艇,硬擠了七個人和兩隻大皮箱,頓時顯得擁擠了起來,船上沒有座位,大家只好坐在船舷邊,林風一手攬在小女警盈盈一握的蠻腰上,免得她被顛到船下去。
快艇尾部裝了四個馬達,調轉了方向之後一聲轟鳴,整個船頭幾乎都翹出了水面,一路劈波斬浪,高速往遠處駛去。
快艇離開岸邊不久,一架小型無人航拍器快速升空,盤旋在離河面四五十米的高度上,湯山注視着在屏幕畫面中飛馳而去的快艇,旁邊有人不無擔心的道:“隊長,他們這樣太危險了,快下命令吧,請水警兄弟出馬,或許還有機會把船截住。”
“不行,如果沒能及時攔截,毒販肯定會猜到他們的身份,到時他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那怎麼辦?”
湯山關注着畫面,沉聲說道:“讓水警兄弟把我們送到河對岸去,我們跟在後面,就不信何安他不現身。”
助手忙着聯絡水警去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快艇已經向對岸一處水灣駛去,湯山還算沉着,腦子裡正盤算待會兒該如何佈置的時候,剛纔那名助手又急匆匆的回來,滿頭是汗的說道:“隊長,水警負責人說,那一面屬於越國境內,水警的船隻不能越界。”
“都這時候了還講究這個,我親自去跟他們談!”湯山一拳擂在草坪上。
另一頭,快艇經過十幾分鐘行駛後,緩緩向岸邊靠攏,河風凌烈,衆人都快被吹成了雞窩頭,趁着船速減慢靠岸的功夫,林風掏出煙遞給對面的青年人,套近乎的問道:“兄弟,怎麼稱呼?”
青年人瞥了眼他手裡這四五塊一包的香菸,並未伸手去接,嘴裡還是淡淡的說:“何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