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房子裡跳躍,牆壁上多出一個又一個的透明窟窿,留在屋子裡遲早要被亂竄的子彈打成篩子。
軍方表現出的強硬態度令人咋舌,甚至不顧及人質安危,直接用重機槍掃射根本不管人質的死活,還捲縮在沙發上的替身和演員瞬間就讓四處飛濺的彈雨給射中,悶聲不響翻倒在沙發背面。
“啊!!!”
勞拉驚恐的抱頭尖叫,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林風強行拖着她趴在地上往廚房方向移動,這女人卻還不識好歹的用力掙扎,彷彿林風是拖着她去送死一樣。廚房地面已經被炸藥整塊掀飛起來,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排水管道,現在已經無法顧忌這條下水道里有沒有有毒氣體的存在,左飛威爾士一個接一個的跳下,輪到林風和勞拉時,這女人又像發瘋似得拼命掙
紮起來,死活不願意跳下去。
牆壁上多出來的孔洞正在往這方向蔓延,沿途擺設被子彈打的不斷翻飛,林風沒工夫跟這個嚇得竭斯底裡的女人廢話,十分粗暴樓起拳打腳踢瘋狂掙扎的勞拉,縱身從炸出來的缺口處跳了下去。
嘩啦!排水管裡的淤泥直接淹沒了林風的雙膝,陰溝特有那股腐敗的惡臭味撲鼻而來,薰得勞拉快要窒息,只好閉上嘴儘量不讓這股惡臭鑽進自己的嘴裡,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
咬緊了嘴脣。
屋外的士兵很快就會發現他們從下水道逃了,所以必須抓緊時間儘快離開這裡,衆人彎着腰抹黑在淤泥裡前行,林風始終拖拽着勞拉的手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好幾次差點害她跌倒。
現在正是枯水期,距離高爾夫球場四五公里遠的河流水位下降了近一米,一截水泥排水管就暴露在岸邊,往河裡滴答滴答的流淌着水花,水流逐漸大了,一個下半身全是淤泥的人影從管口掉了出來。
左飛手扶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一邊扭頭四處觀望,確認沒發現任何情況,纔對裡面的人招招手。衆人渾身污泥一個個從骯髒的排水管裡出來,現在還不到給他們休息的時候,軍隊很快就會順着這條管道追到這裡,一臉萎靡的威爾士指着這條河的南面喘氣不均的說:“船……船停在那邊,我們趕緊過去
。”
“他死了……”當隊長將那名脖子被流彈擊中的僱傭兵從背上放下來,才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幾個同伴在戰友跟前默哀了三秒,重新擡起頭,跟在威爾士的身後往停船的方向走去。
“混蛋,你放開我!”勞拉還在掙扎,試圖擺脫林風那隻鐵鉗一樣的大手,她只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者,纔不想跟着這夥殺人犯一起亡命天涯。
可是她那點力氣哪能掙脫,只能被拖着強行往前面走,一邊委屈的大叫。
林風的臉色有些陰沉,不知在思考着什麼,這讓勞拉很是害怕,越來越覺得對方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了她。
走着走着腳步虛浮的牛樂邦卻逐漸掉隊了,那張大臉上幾乎看不到血色,他捂着胸口的位置,殷紅的血水還是不斷從胸口溢出來,滴落在走過的路面,就像一朵朵綻放的紅花。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左飛第一個發現牛樂邦掉隊,扭過頭他已經落後大家七八米遠。
“老牛你怎麼了?”
左飛跑到牛樂邦跟前,一眼看見溢出他指縫的鮮血,當即臉色一變:“你受傷了?”
“俺沒事,就捱了一槍子兒。”牛樂邦擠出個笑容說。
林風聽到老劉出事,也急忙調頭走了回來,皺眉說:“都這時候了還逞什麼強,把手拿開。”牛樂邦不敢違背老闆的話,悻悻的鬆開手,對面立刻傳來左飛抽氣的聲音,只見他胸口位置的白襯衣已經被血水打溼了一片,中間有個皮肉反捲的血洞,一發子彈擊穿牆壁又打中了他的胸口,不及時治療
繼續這樣流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站在,再跑就開槍了!”
就在林風回頭去查看牛樂邦傷勢時,勞拉這女人居然找到機會拔腿跑了,等僱傭兵發出警告,她已經跨過了公路護欄往另一頭拼命跑去。
“別開槍!”林風急忙制止正要開槍射擊的僱傭兵,此時身後天際出現了兩個小黑點,那是軍方出動的直升機。
情況頓時變得萬分緊急起來,站在前面的威爾士不斷朝三人招手:“快走,他們追來了!”
林風回頭對左飛說:“背上老牛,你們跟着威爾士一起走。”
“那你呢老闆。”
“這女人一定知道安格斯在什麼地方,錯過今天以後恐怕就沒這樣的機會,別說那麼多了,快走,回頭我會跟你們聯繫。”
林風說完已經跑上了斜坡,手一撐翻越護欄往勞拉消失的地方追去,左飛見勸不住他,直升機正朝這邊飛來,只好背起牛樂邦沿着河岸繼續往前面跑去。像勞拉這種身材火爆的辣妞,每天至少需要花費一兩個小時在健身房,所以當她拼命跑起來也不是一般柔柔弱弱的女生可以比的,一口氣穿過馬路又跑出去七八十米遠,聽見直升機螺旋槳發出的聲音,她
瞬間意識到自己有救了,於是忙停下腳步,雙手舉過頭頂向着正在逐漸放大的直升機不斷揮舞着雙臂。
“嗨!我在這……”
勞拉剛喊了幾個字,背後一道身影猛地撲了上來,直接將她重重壓倒在這堆野草叢裡。
“唔唔!”沾滿污泥的大手直接捂在她嘴上,壓在她背上那人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噓’了一聲。無法動彈又發不出喊叫的勞拉,雖然一直在用力掙扎,卻根本無法擺脫壓在她背上這人的鉗制,只能眼神絕望的看着那兩架直升機從頭頂快速飛過,只要直升機上的人這時低下頭就能趴在草叢裡的兩人,
可是他們並沒這麼做。勞拉心中在無助的喊叫,這一天對她而言簡直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