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斕隨母親站在門口,目送簡越離開。她禮貌地說了聲“路上注意安全”,一旁的關琳則熱情地揮手招呼:“小簡,晚上開車慢點,有空就過來家裡坐,嚐嚐你叔叔的拿手菜。”
簡越還沒走到樓梯拐角,忙轉身衝樓上揮了揮:“嗯,好的。”
就在關琳張嘴還想繼續吆喝一聲,木斕及時拽住她的胳膊提醒:“這樓道里就聽見您的回聲,您也不擔心被鄰居投訴?”
關琳只好閉上嘴,可眼睛還不死心盯着那道身影,木斕哭笑不得:“又不是以後見不着了,您至於嗎?”
“呸呸呸!”關琳終於肯把視線挪開,扭頭就瞪她:“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童言無忌。”
木斕:“……”
現在簡越不在了,關琳纔有空正兒八經的跟她好好聊聊,可木斕直接就往臥室走,很明顯是不怎麼想跟她聊。
不用猜都能知道她媽媽要念叨什麼。
“你這段時間照過鏡子嗎?你知道自己這張臉都幹成啥樣了嗎?”先前簡越在,她多少要給女兒留點面子,只能忍住,現在大門一關她就徹底忍不住了,跟在木斕後面唸叨。
“剛纔你跟簡越湊一起,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閨女,真的,人家的臉看着就是比你光滑有彈性。”關琳把梳妝檯上的小圓鏡塞給她:“你忙歸忙,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啊。”
木斕撇嘴:“您用眼睛就知道他皮膚有彈性?”她對着鏡子左右瞧了瞧,可能是被關琳的話刺激到,本來準備洗個澡睡覺,想了想還是翻了一片面膜出來。
關琳監督她敷上面膜,認爲她還不至於完全墮落,這才放心去睡覺。
第三天簡越就過來了,木斕不清楚她媽媽是什麼時候跟簡越聊上的,她對這事毫不知情。
廚房裡抽油煙機發出的嗡嗡聲,還有她爸歡快地揮舞着鍋鏟的聲音,混着其他叮叮噹噹雜七雜八的聲音,竟讓木斕覺得家裡很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她坐在沙發裡聽母親和簡越說話,一瞬間卻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包括她車禍身亡的親弟弟。
如果木珏還活着,他應該也會很喜歡簡越吧。畢竟那孩子從小就特別崇拜人民警察,過生日許願都想考上公大,甚至還天真地對她說:“姐姐,我想抓光這世上所有的壞蛋。”
吃過晚飯,簡越開車送木斕回軍校。
倆人從單元樓下來,沿着巷子往外走,這時候一些小攤小販已經出來活動,空氣裡漂浮着一股孜然味,出了鐵門就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路人。
老舊的社區停車位不多,之前簡越兜了兩遍都沒找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停到馬路斜對面。
烤紅薯的香味從前面飄來,木斕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簡越笑了笑,徑直走過去買了一個,轉身就塞進她手中。
熱騰騰的烤紅薯捂在手裡,似乎沒那麼冷了。
木斕:“可是我現在很飽,還吃不下。”
馬路上車多,簡越伸手抓着她的胳膊,眼睛留神注意四周:“知道你還沒消化,捧着暖手。”
正文 第2520章 我從沒埋怨過小白,你也不需要爲了她補償我
在木斕認識且相熟的成年男性中,最優秀的如:顧墨琛、陸雲深和簡越。
如果說顧帥滿足了所有少女情竇初開的幻想,那簡越則符合所有女人心目中最佳老公的標配。
他很好,是那種只要他點頭,你就會忍不住相信他;他一個眼神和笑容,便讓人心安。
木斕在心裡感嘆:“也許他身上無時無刻散發出的正能量,纔是最吸引人的吧。”
這樣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
除了一心認定簡越只是把她當妹妹的白子衿外,還有誰能抗拒得了簡越的溫柔?
小時候總盼着長大,也總忍不住幻想,覺得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是最幸福的。
等到真的長大後,感動和傷害並行,一些不管你願不願意的事你都會經歷,當它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你會在某個時刻突然發現,比起活在虛幻易碎的童話故事中,那些細水長流升起的脈脈溫情,纔是最無堅不摧的城堡。
她從車窗上看到了自己的笑臉,手指被烤紅薯捂得微微發燙,連帶着那顆冰封的心,似乎隱隱鬆動,不動聲色地露出一角來。
簡越開了收音機,現在是點歌環節,裡面正播放着一首時下熱門歌曲。可能是與世隔絕太久,很多歌木斕都沒聽過,被那搖滾音樂震了一會,只覺得腦殼疼。
她一向就欣賞不來這種嘰裡呱啦的快歌,偶爾還能哼上一兩句曲兒,但歌詞是真記不清。
“不喜歡聽這種類型?”簡越減速開入輔道,稍稍偏頭看她,注意到她食指摁着太陽穴,表情看着像是正忍受什麼痛苦。
木斕有點尷尬:“我可能是年紀大了,越來越聽不來這些,跟不上現在小姑娘的喜好。”
“你纔多大啊,盡胡說。”簡越騰出手去換了個頻道,這會兒就變成了舒緩的歌曲,木斕眉頭舒展,小聲感嘆:“果然還是老歌聽着更舒服。”
對於這一點,簡越和她想法一致。
一首歌結束,木斕心底那點微妙的波瀾也慢慢沉澱。她低頭去看手裡的烤紅薯,突然就毫無預兆地開口:“簡大哥,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簡越還沒反應過來,木斕抿脣笑了笑:“你也不要覺得是小白虧欠了我,我從沒這麼想過,就是僅有的那點恨,也用在了傑克身上。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側身去看簡越,兩人目光對上:“我們都要往前看不是嗎?”
“所以,簡大哥。”她手指用力掐着掌心,才能堪堪維持臉上的笑:“你真的沒必要做這些,我從沒埋怨過小白,你也不需要爲了她,而補償我什麼……”
萬一,我當真了怎麼辦?
你到時候又準備如何收手?
簡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僵,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訝,也許是沒想到木斕會看得這麼透徹,而眼下被她一針見血挑明,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他無法辯駁,因爲她說的是事實。
這原本也是他一開始接近她的初衷——覺得這丫頭太可憐太慘了,免不了就會心生同情,加上沾着白子衿這層關係,自然也就對她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