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縱使東京這座不夜城,也漸漸歸於平靜,刺骨的寒風呼嘯着大街小巷,令人在這炎熱的夏天也忍不住緊一緊衣領,心生寒意,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自市區駛去,穿過主城區,轉至周邊的郊區地帶,
一個鐘頭的漫長旅程,銀灰色轎車停靠在一幢孤零零的別墅前,
這棟別墅一看便是富人的居所,但此刻,別墅內外漆黑一片,除了天空點綴的繁星,根本沒有其餘光芒的照耀,
蟲鳴鳥叫此起彼伏,爲這肅殺的夜晚平添幾分生氣,
咔嚓,
砰,
銀灰色轎車內鑽出三名男子,灑脫拉上了車門,
三人並肩而立,站在別墅的門口,均是目光平和地盯着面前的別墅,
三人均知道,別墅內有他們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們來了,即便此刻已是凌晨三點,仍阻擋不了他們前進的步伐,
“一起。”人妖微微偏頭,略帶戲謔味道地問道,
“你先。”林澤瀟灑地聳聳肩,
“也成。”
人妖率先朝別墅門口走去,
咯吱,
他推開了門口的鐵門,在這寂寥的夜空發出清晰的摩擦聲,
砰,
鐵門撞在側面的牆壁上,終於搖曳着停止下來,
而人妖,則是邁着沉穩的步伐朝前院走去,
他前腳進入院子,林澤與嶽羣便是後腳跟了進去,沒走幾步,人妖便停止下來,漆黑的眸子落在院落中的一位老者,
老者是四爺,
他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彷彿在享受舒適的月光,有彷彿在看天空的繁星,甚至,,最有可能是在這漆黑的夜晚自飲自酌,
因爲他坐着的椅子旁邊,擺放了一張小茶几,茶几上有蠶豆,有花生,還有一壺烈酒,三人進入時,他正舉杯自飲,神色愜意,
此刻,當三人站在他面前時,他仍享受着杯中的烈酒,偶爾往嘴裡扔一顆花生,悠然自得,
林澤從未見過四爺的這一面,
這一刻,他彷彿最和藹的老爺爺,哪裡有半點戾氣陰謀,
沒人破壞四爺喝酒的興致,但四爺卻喝完杯中烈酒後,緩緩放下了酒杯,
起身,四爺抖了抖衣服上的露珠,衝三人笑道:“誰來。”
笑得毫無負擔,笑得輕鬆寫意,彷彿在詢問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我。”人妖邁出一步,神色輕鬆地說道,“上次打了半場,今兒打下半場。”
“好。”四爺微微抿脣,旋即便是指了指院落的側面,“在那邊。”
他本來坐在正門口,這條通道並不寬敞,不適合激烈的戰鬥,而他所指的地方,卻是一塊空曠地,面積極大,適合打生死之戰,
“隨便。”人妖聳聳肩,大步向空曠地走去,
他一走,四爺便向林澤笑道:“我們先開始,你們繼續。”
說罷,他拂袖而去,不再理會兩人,
彷彿,,彷彿不止是林澤等人,連四爺等人,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今晚所發生的事兒的背後含義,
綁架,
救人,
亦或是陰謀詭計,
也許這些都是,甚至是最終目的,
可到了此刻,這些因素已成爲過程,而註定當不了目的,當不了結局,
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是年輕一輩的強者與老一輩強者的較量,
也許在這之前,林澤嶽羣或者是人妖,都與老一輩強者較量過,但那些較量沒有意義,也沒有價值,只有今晚,纔是真正的宣戰,
究竟是老一輩強者老而彌堅,薑還是老的辣,還是年輕一輩強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呢,
今晚,自會揭曉,
“進去吧。”林澤微微偏頭,衝嶽羣笑道,
“進去。”嶽羣大步邁進別墅,推開了大門,
咯吱,
大門甫一推開,兩人的眼眸便被一陣晃眼的白光閃得難以睜眼,
大廳的最裡面,一名中山裝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拭擦劍身,白劍耀眼極了,彷彿是世間最刺眼的光芒,令人肅然起敬,
他似乎並未意識到兩名年輕佼佼者正向他走來,只是微微垂頭拭擦手中白劍,
這把白劍,跟隨他超過三十年,是他當年名動華夏的武器,在這個被熱武器掌控世界的年代,使用冷武器的人,總是能被人另眼相看,甚至,,華夏頂級高手多用冷武器,便是他引領的潮流,
梅林讓人們知道了只要實力達到一定境界,即便手握冷武器,也能將全副先進武器的敵人一劍捅個窟窿,
兩人一步步走向他梅林,直至距離他不足三米的位置,梅林方纔停止擦劍的動作,緩緩擡起頭來,
“梅老怪,你剛纔擦劍的動作很帥。”嶽羣打趣道,
“謝謝。”梅林站了起來,
“但再帥也沒用,我的小師兄會把你打成狗。”嶽羣驕傲地說道,
“誰說我跟他打。”林澤平靜地問道,
“難道你要上樓。”嶽羣一臉的不可思議,“就算你的潛力比我大,但你要知道,至少目前爲止,我還略勝你一籌。”
“然後呢。”林澤漫不經心地問道,
“樓上纔是大boss,當然要最強的去對付,而我們三人之中,最強者我當之無愧。”嶽羣說道,
“你剛纔叫我什麼。”林澤問道,
“什麼叫你什麼。”嶽羣莫名其妙,
“就在剛纔。”林澤說道,
“剛纔。”嶽羣摸了摸後腦勺,略一思考,遲疑地問道,“小師兄。”
“對,小師兄。”林澤說道,“我是師兄,你是師弟,你要跟我爭。”
“可我比你強啊。”嶽羣無奈地說道,
“你要和我爭到梅林不耐煩。”林澤強硬地結束了與嶽羣的對話,
嶽羣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眼眸中略跳躍着異樣的光芒,重重拍了拍林澤的肩膀,嚴肅道:“打不過的時候,記住大聲呼喊我的名字,當你喊完第三聲,我會如天神般降臨,拯救你與危難之間。”
林澤沒有回話,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小師兄。”嶽羣喊住林澤,
“什麼。”林澤回頭,
“我沒有開玩笑。”嶽羣認真道,“打不過,記得喊我。”
林澤笑了笑,點頭:“好。”
目送林澤上樓,嶽羣這才轉身望向梅林,
“你的武器呢。”梅林語調平穩地說道,
“心中。”嶽羣揹負雙手,高深莫測地說道,
“一會兒,你未必有時間取武器。”梅林目光凜然地說道,
“那你等我一下。”嶽羣忙不迭從懷中掏出兩個鐵環,而後套在了兩隻手的手指上,
這鐵環扣在左右手的四根手指上,指背處尖銳鋒利,一旦握拳,那尖銳物頓時猙獰起來,可以預見,若是一拳打在血肉之軀上,必定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這就是你的武器。”梅林右臂一緊,握住了白劍,
“是。”嶽羣高深莫測地說道,“林天王說了,武器不需要多實用,能耍帥就夠了,你看,是不是很炫很帥。”
他揮動拳頭,對着空氣狠狠打出一拳,
梅林見狀,卻是不再多言,手臂一橫,揚起泛着寒光的白劍,脣角微微抿起,目光如電地盯着嶽羣,沉聲道:“來吧,年輕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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