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電梯門應聲而開,鯊魚面色如常地走出電梯,徑直向酒店後門走去,
酒店後方有一條長達百米的巷子,秋意濃,泛黃枯葉爲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甚爲柔軟,鯊魚的心情卻並不那般美好,
不止不好,還有些糟糕,
不爲這次計劃失敗,而是爲身邊數名好手皆敗與這次計劃,
一言堂兩大頂尖忍者,
身邊兩名可謂超一流的變態強者,
這四人,是他之前十餘載的救命符,沒有他們,鯊魚絕對不會膽大妄爲的想去哪兒去哪兒,
可如今,這四人卻已有三人毀於林澤手上,至於最後一位,,
鯊魚沒指望他能活着回到自己身邊,即便能回來,恐怕也是無牙老虎,
鯊魚跟曹操在傭人上有着極大的區別,可對於無用者,跟喬八卻極爲吻合,
無用者,滾開,
在鯊魚眼中,那二十年前能在華夏排進前五的高手已是一具死屍,於他而言再無任何作用,
錯了嗎,
或許錯了吧,
若當初不那麼自大地將林澤放走,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將林澤擊殺,如今未必會是這般模樣,又或許,只要殺了林澤,這次的計劃便能成功,
微微搖頭,極少抽菸的鯊魚點燃一根香菸,獨自漫步在僅有兩米的巷子裡,巷子盡頭有一輛車,鯊魚之前便準備好的車,性能極強,不止有防彈玻璃,更有着世界最先進的高科技儀器,別說跟蹤不到,連炸彈也難以將這豪華轎車炸掉,上了那輛車,他便能一路通暢地離開倫敦,回到自己的大本營,
所以即便事已至此,他也步履清閒地行走在巷子裡,絲毫不爲自己的安危擔憂,
這便是大鱷的做派,哪怕失敗,也能失敗得漂漂亮亮,絕不因一場失敗而慌神,更不會因一場失利而懊惱,甚至連後悔,也談不上,
不殺林澤,是他自大的做法,哪怕因爲這個自大的行爲和導致計劃難產,他也不會因此埋怨自己,
一個驕傲如鯊魚的人,又豈會因自己犯下一個小錯誤責備自己,
那不是他的風格,
吱吱,
皮鞋踩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初晨的寒風拂面吹來,讓一宿未眠的鯊魚精神爲之一振,瞥一眼顏色昏暗的天空,推算出大約還有半個鐘頭太陽便會冒出來,不由輕嘆一聲:“真是一個灰暗的黎明前啊。”
“鯊魚,。”
他話音甫落,身後便傳來一道極爲淒厲怨毒的聲音,
驀然回頭,不是小黑是誰,
此刻的他渾身鮮血淋漓,像一頭苟延殘喘的野狗般踉蹌向鯊魚走來,左手緊握着刀鋒,那雙漂亮的雙眸中充滿恨意,俊俏的臉龐上更是佈滿血絲,宛若剛從戰場上下來一般,分外觸目驚心,
鯊魚瞧見他這般模樣,不禁輕嘆一聲,徐徐道:“跟着我有什麼不好,跟着我,你就能跟芊芊白頭偕老,跟着我,你絕不會出現現在這般悽慘模樣,跟着我,你永遠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哥,背叛我,背叛我你得到了什麼,榮耀,那值幾個錢,國家,抱歉,你到底是美利堅人,還是華夏人,難道爲了兄弟,嗯,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可是,真的值得嗎,爲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放棄榮華富貴,放棄地位尊嚴,甚至放棄自己的生命,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值得嗎。”
“就算你殺我一百次,你能得到滿足。”鯊魚飽含深意地盯着小黑,可憐又可嘆地說道,“真是個可憐的傢伙。”
小黑默不作聲,只是猩紅着雙眼朝鯊魚走去,他沒踏出一步,腳底便會黏住幾片枯葉,枯葉已被鮮血染紅,小黑的鮮血,
他此生已再無所求,只願報仇,爲芊芊報仇,爲那個一世悽苦,到死也沒得到自己一句聞聲軟語親暱的女子報仇,
直至小黑走到距離鯊魚不足十米位置時,他那顆已然灰冷的心臟再度澎湃起來,揚起沾滿血跡的刀鋒,怒吼道:“我要你血債血償。”
蹬蹬瞪,
竭盡全力向鯊魚衝去,
鯊魚卻面無表情地盯着不斷逼近的小黑,直至他揚起刀鋒,鯊魚方纔微微張開嘴脣,淡淡道:“怎麼,真打算親眼瞧着我被人砍死。”
嗖,
話音甫落,一抹白光自空中劈下,登時將小黑手中的軍刀劈作兩半,連人帶刀地拉扯在地,
鏗鏘,
那白光直接劈入地面,插在堅硬的地板上嗡嗡作響,可見這一刀之力度,縱使持刀者不是力竭的小黑而是巔峰時期的林澤,抵擋起來也頗有難度,尤爲奇怪的是,這白光現形時竟是半截刀鋒,頗惹人詫異
嘩啦,
巷子牆壁上猛然躍下一名大約三十歲的男子,他負手行走在巷子裡,隔着趴在中間的小黑望向鯊魚,一言不發,
“不愧是左手刀。”鯊魚撫掌笑道,“早知如此,我便讓你跟林澤打上一場。”
“抱歉,我只保你不死。”男子聲音宛若陰朝地府飄蕩出來,格外森冷可怖,
“那替我殺了他。”鯊魚指了指趴在地上抽搐的小黑,厭惡道,“真是一個可惡的傢伙,背叛我,還要殺我。”
男子聞言,兩步行至小黑麪前,彎腰,拔出半把左手刀,神色清冷地瞥了小黑一眼道:“你剛纔若是不做聲,直接一刀劈過來,而他又沒來得及喊我,說不定還有一成機會殺了他。”
小黑眼神黯然地閉上了雙眸,不想再浪費半點力氣說話,
男子見他死意決然,卻也不再多言,揚刀劈下,
叮,
刀鋒僅是剛剛舉起,刀背上便受到一記激烈撞擊,男子眉頭一挑,手臂輕微一抖,便輕描淡寫地穩住幾乎受創脫手的刀鋒,猛然回頭,向巷子裡層望去,
呼呼,
一陣寒風襲來,但見一渾身血紅,唯獨一頭披肩黑絲的奇怪女子向這邊走來,
她腳下穿着一雙極爲乖張的繡花鞋,跟這身血紅連衣頗爲不合,但男子在瞧見忽然冒出的紅衣女子時,不禁失聲問道:“大紅衣。”
徐步行來的女子連面目也籠罩在黑髮中,除了那猩紅的嘴脣能透過髮絲瞧見,其餘部位竟分毫沒暴露在髮絲外,不由讓人心生寒意,情難自禁,
男子見他不做聲,神色更爲凜然,右手自腰際一拍,旋即便是豁然一拉,一杆黑蛟槍刺空而出,閃爍着幽冷的寒芒,宛若一頭活生生的蛟龍般,迎風呼嘯,
嗡嗡,
左手半把手亦是凌空一劃,如戰勝下凡般站在小黑旁邊,呼吸穩重地凝視那不疾不徐行來的紅衣女子,心神凜然,
有誰,能讓天下第二這般慎重對待,
縱使當初挑釁林澤,天下第二亦未如此凜然,雖然事實證明林澤值得他全力一戰,可在天下第二心中,在未打之前,眼前這紅衣女子的地位,隱隱高過林澤,
紅衣女子仍是不疾不徐地向天下第二走來,渾身不由自主地溢出濃烈的殺機,連腳下那已枯萎的黃葉也彷彿感受到自這個紅衣女子身上釋放出來的寒意,紛紛向四周席捲而去,不敢與其過分親密,
“你看,我大老遠把你從華夏請你,並非多此一舉吧。”鯊魚眯起眼眸掃了眼那初次見面的女子,語調悠然道,“大紅衣,難道還不夠你一戰。”
未等天下第二回聲,鯊魚豁然轉身,大步邁了出去,
他一面走一面慷慨激昂道:“今次一戰,又豈止轟動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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