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自漆黑的天空紛紛落下,整個世界白雪皚皚,喬家大院更是宛若披上一層銀色衣裝,頗有幾分美感,
只是,此刻的喬家大院內殺氣肆掠,一陣寒風吹拂而來,裹挾的不止是紛揚的白雪,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撲鼻血腥味,
嗖,
血光乍現,一灘殷紅血水噴灑在潔白的地面,滾燙鮮血的溫度頃刻便融化了冰涼刺骨的積雪,,
撲通,
大廳外的空地上,又一名手持槍械,尚未來得及開槍的西裝男子轟然倒地,並揚起一片雪花,
至此時,喬家大院內已有十餘西裝男躺在血泊之中,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股股鮮血順着溝壑流淌而下,將原本被白雪覆蓋的地面浸染成血紅色,更有那被鮮血染紅的雪花,宛若一朵朵顏色妖豔的紅玫瑰,觸目驚心,
撲哧,
林澤手心握着刀鋒,狠狠刺入擋在門檻前的西裝男心臟,一道鮮血噴灑在他臉上,他卻抿着脣,推開這名氣息微弱的西裝男,提刀踏入大廳,,
大廳內燈火通明,兩側牆壁上更有幾盞燃油燈,那隨風竄動的火苗釋放出淡藍色的光澤,看上去頗有些詭譎的意味,
屋內有六人,端坐上位品茶的喬八,站立他身側的李斯,還有四名站在大廳中央的男子,
這四人皆是神色冷峭,彷彿四個死士一般,渾身散發出死亡的氣息,他們那暗淡無光的眸子死死盯着從容踏入大廳的林澤,陰着臉,只待喬八發話便一擁而上,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喬八麾下最神秘,戰鬥值奇高的四大金剛,喬八無數次身陷險境,卻能奇蹟般地死裡逃生,便是歸功於這四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宛若影子般如影隨形跟着喬八的四大金剛,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頂級高手,
華新市沒人會否認這一點,
但他們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便無人可知了,
但凡與他們交手的,試圖對喬八不利的,喬八不願再見的人,至今沒有一個還活在這個世界,
所以華新市有他們的傳說,卻沒有他們的詳細資料,更不清楚這四人的戰鬥力究竟彪悍到什麼地步,
林澤不在乎,也不關心這些,
今日他來,便沒打算放過任何活口,他忍夠了,爲減少刀疤的損失,減少弟兄的損失,他一次次忍讓,一次次承受喬八的陰謀詭計,,
古人云:忍無可忍時,便無需再忍,
今夜,林澤不會再忍,他要讓喬八爲當年所做的事兒付出血的代價,
今夜,他要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啪啪,
端坐上位的喬八輕輕拍了拍手掌,溫文爾雅地臉上浮現一抹從容地微笑,欣賞道:“小林哥不愧是小林哥,竟然敢孤身闖我喬家大院,在華新市,你是第一人。”
“也會是最後一人。”林澤手腕一翻,那把滴答着鮮血的刀鋒向上一揚,寒聲道,“今夜之後,華新市將再無喬家大院。”
言罷,他身軀猛地向下一彎,猶如一道魅影竄上去,
嗖,
刀鋒揚起,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劈開,冷冰冰站在對面的四大金剛豁然拉開身形,迅速將林澤包圍在中央,
短短一個瞬間,林澤已與前方兩人閃電交手,
其中一人被林澤一刀刺破手腕,另外一人則被他一拳搗在肩胛上,
但同時,他也被四大金剛包圍,縮小了活動範圍,
那被擊中的兩人神色平常,毫無半點異色,彷彿那一刀一拳並非落在他們身上一般,看不出半點不同尋常的地方,
呼呼,
林澤後方兩人向前跨出一步,揮動拳頭,朝他後心攻擊,前方兩人亦是動作敏捷地出腿,向林澤面門施展攻勢,
快,
快到極限,
這四人宛若心靈相通一般,不但默契十足,所配合的身形也令人防不勝防,饒是林澤手握刀鋒,亦是有些被這四大金剛逼得手忙腳亂,
砰砰,
一拳打在一名男子的胸口,那西裝男倒退數步,其餘三人那狂風暴雨的攻勢便已逼近,
蹬蹬瞪,,
林澤被三人雨點般密集的攻勢逼得往後退去幾步,腰身一彎,右手刀鋒揚起,硬扛下一拳之時,刀鋒狠狠刺入其中一人心臟,
撲通,
砰,
林澤挨下這拳,腳下迅即向後挪動,卸掉這一拳帶來的巨大震力,
連續幾步後退,林澤左腿一踩,止住了去勢之後,神色冷然地望向仍然矗立在客廳的三大金剛,
一人已被擊斃,剩下兩人分別被林澤刺中一刀,擊中兩拳,他則是捱了一拳一腳,單單是論雙方吃虧程度,林澤穩穩佔據了贏面,
嗖,
那三人並未因爲死去一人而示弱,反而愈發兇殘狠戾地向林澤撲過來,彷彿一臺臺永不疲憊,不知疼痛的戰鬥機器,給人強烈的心理壓力,
但林澤何許人也,他一生經歷大小戰役過百場,多兇殘狠戾的人物都見識過,早已淬鍊出一顆頑石般的心臟,任由狂風暴雨來襲,他自以血肉之軀擋之,
砰砰,
胸膛再中一腳一拳,林澤卻是手腕一翻,一道寒芒自手心射出,,撲哧,
兩攤鮮血飈射而出,四大金剛中的兩人被林澤毫不留情地割破脖子,鮮血狂噴,沾溼他們的衣領,順着脖頸流淌到身上,浸染在衣服上,
撲通,
兩人雙膝跪地,雙掌捂住咽喉,但那澎湃涌出的鮮血卻怎麼也阻擋不住,順着指間的縫隙汩汩冒出,
“嘶嘶,。”
鮮血激射的聲音與這兩人咽喉處發出的咔咔聲交錯作響,不足十秒,這兩人雙雙倒地,徹底失去生機,
還剩最後一個,,
林澤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提起那把沾染着鮮血的匕首,緩緩向最後一人挪步而去,
這名男子縱使見三名相處多年的夥伴被擊殺,他仍沒流露半分懼意,亦沒半點憤怒,就這般神色冷硬平靜地拉開架勢,拳頭揮動,向林澤腦門砸去,
撲哧,
兩人身軀貼近,男子的拳頭卻並未如願以償地砸在林澤腦門上,心臟處卻是多了一把無柄刀鋒,
滴滴滴,
鮮血順着刀口流淌而出,滴在光潔白淨的地板上,
“唔,。”男子口中吐出血水,下巴卻是搭在了林澤的肩膀上,呼吸逐漸變得虛弱無比,那雙陰沉的眸子也暗淡下來,
林澤任由他倚靠着自己,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神色,輕嘆一聲:“當了一輩子狗,下輩子爭取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話音甫落,男子頭一歪,緩緩闔上了眸子,身軀亦是失去最後一絲支撐力,向後倒在冷硬的地板上,
嗡,
林澤手指輕輕一彈,盪開刀芒上的血水,轉身,目光凜然地落在端坐上位的喬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意味,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呼呼,
屋外寒風肆掠,陣陣雪花被狂風捲送而入,落在斃命的四大金剛身上,亦是打在林澤的後背,
少許雪花更是被狂風吹捲成一個漩渦,漂浮在大廳空中,經久不落,
喬八對四大金剛的斃命彷彿絲毫不在意,仍是神色如常地品茶,可見其心智之堅定,已達到多麼可怕的地步,
瞧着林澤一步步走來,喬八終於放下手中茶杯,緩緩擱在一側的茶几上,溫文爾雅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激賞之色,平靜道:“小林哥,你可知這四大金剛多少次救我於危難之中。”
“不知道。”林澤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腳步卻並未停止,
此時,他已行至大廳正中央,與喬八所坐的位置不足二十米,
二十米是短暫的,卻也是漫長的,林澤足足等了三年多,也足足忍了三年多,如今,他終於要踏上這條路,這條僅需十秒便能走完的道路,
“七十八次。”喬八確切地說道,“我知道他們今晚會死,但對我來說,一個即將失去價值的人,豬狗不如。”
“今晚,你也會死。”林澤繼續向前踏出一步,
“至少我現在還能品茶看書,不是嗎。”喬八氣態淡然地說道,“我曾經遭遇無數對手,他們大多像你一樣,說些自認爲會讓我害怕,讓我絕望的話語,可到頭來,死的那個人往往不是我,而是他們自己。”
“今晚會是個例外。”林澤陰沉着臉,繼續前進,
“那麼多個夜晚都沒出現一次例外,你確定今晚會出現。”喬八反問,
“確定。”林澤揚起刀鋒,
“滾出來。”
喬八忽地一聲爆喝,
隨後,偏廳傳來一陣沉重且鏗鏘的聲響,
一高一低,極有規律,
蹬,
鏗,
瞪,
鏗,
宛若發出腳步聲的這人雙腿有問題一般,腳步一輕一重,在這寒風肆掠的大廳顯得十分詭異,
呼呼,
啪啪,
風更大了,灌入客廳的飛雪也愈發多了起來,靠近大門的桌椅上更是蒙上一層潔白的雪花,
蹬蹬,
鏗鏗,
腳步聲越來越近,當林澤目光挪過去時,偏門被推開,一個人影映入他的眼簾之中,
這一刻,林澤的眉頭終於皺起來,
來者是誰,
陳一亮無疑,
他瘸着腿,一步步從偏廳踉蹌走來,
他原本柔順飄逸的頭髮黑白相間,白色甚至要多過黑色,
他面容憔悴,雙眼凹陷,整個人都失去往日的神采,彷彿一條看門狗似的,萎靡而落魄,
他一條腿上箍着鋼箍,這也是他行走時發出一輕一重聲響的緣故,
他來了,
站在喬八與林澤的中間,身軀略微佝僂地站着,
林澤不可思議地盯着陳一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如同一條瘸腿狗的男子,正是數個月前還意氣風發,玩世不恭的俊朗少年陳一亮,
若非對他的面容頗爲熟悉,林澤還真是一點兒也認不出,
他瘸了,
頭髮也白了,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
無數念頭電光火石自腦中浮現,而後又迅即壓制下來,此時,他並沒時間去思考太多,他來這兒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喬八萬劫不復,
“殺了他。”喬八寒冷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麻木的陳一亮邁動腳步,義無反顧地往林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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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馬上要高考了,肥肥提前預祝高三黨從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一舉高中,別因爲看書而耽誤複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