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藝或許會有些女孩兒驕橫跋扈的性子,但她絕對不幼稚,不會因爲林澤不肯向她解釋而處心積慮拉他來密碼夜總會爲難他。她這麼做,單純是想試驗一下林澤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是自己的保鏢,貼身保鏢。可韓小藝對林澤的瞭解少之又少。除了知道他擁有一定的武力值和燒得一手好菜之外,便再沒其他方面的認知。這次帶林澤來密碼這家龍蛇混雜的夜總會,就是想製造一點混亂,一些麻煩來刁難林澤,想看看他處理事兒的手段究竟有多麼凌厲。
至於那兩個一個比一個奶油的小白臉,只是韓小藝一人給了五千請來的死跑龍套的。像他們這種出賣肉體的猥瑣小男人,只要肯出錢,分分鐘都能找來一打。不缺錢的韓小藝要促成這件事兒毫無難度。
坐在吧檯上品着雞尾酒的韓小藝見林澤獨自向光線較爲昏暗的方向走去,不由眯起眼眸凝視他,想看看他打算做些什麼動作。心中頗爲期待,也不知道那兩個小白臉有沒成功刁難林澤。只是,如果單純從林澤的神態跟那兩個小白臉的表情來看,林澤很明顯掌控着整個局面的傾斜度,而這兩個小白臉,卻彷彿被林澤吃死了一樣。
然而,就在韓小藝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澤忽然做出一個令人振奮的舉動——
砰!
咔嚓!
連續兩次爆頭,酒瓶斷了一截又一截,待得那兩個給女孩下藥的小混子癱在地上時,林澤手中只剩下酒瓶細長的出口,而瓶身則完全爆裂了開來。
蜷縮在地面猶如蝦米哆嗦的小混子頭破血流,鮮血混雜着酒水流淌而出,尖銳悽慘的叫聲惹來附近客人的圍觀,膽大的靠近一些觀看,膽小的作鳥獸散,隔着一定距離目睹暴力現場。好幾個小太妹打扮的女孩冒着星星眼望向裝逼耍帥的林澤。考慮着帶會讓是不是塞個號碼給他,晚上好聯繫去酒店開房。
林澤暴打了兩個小混子之後,又從吧檯上抓起酒杯,蹲下來,捏開小混子的嘴巴,把酒水倒進他們嘴巴。用附近圍觀的客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下次給人下藥手腳利索點,別讓人發現了。”
他話音剛落,那兩個被韓小藝花錢請來的小白臉就很有職業精神地湊了上來,一人不屑地說道:“只是打兩個小混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另一個唱雙簧道:“我以前一人單挑十個小混子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捏小人呢。”
林澤對他們的話語無動於衷,因爲他知道,不需要親自戳破他們的謊言,密碼夜總會的保安就能幫自己。
很快的,在事件發生了不到一分鐘,一個臉上有幾條觸目驚心疤痕的鐵塔大漢就擠開人羣走來。他身後跟着八個看上去氣勢洶洶的壯漢,單單從這份氣勢,就不難看出這幫傢伙都是好勇鬥狠的人物。而零頭的鐵塔大漢甫一過來,膽大的一些客人也是作鳥獸散,紛紛猶如躲瘟神一般跳開。
“什麼人在我罩的場子鬧事兒?”臉上刀疤觸目驚心的壯漢擠進來之後,眼神犀利地掃視附近的客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林澤三人身上,陰沉無比地喝道。“你們哪條道上的?”
林澤風輕雲淡地點了一支菸,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閒散道:“我只是一個學生,不是哪條道上的。”
“學生?”蜈蚣哥眉頭一皺,冷笑道。“那你承認砸場子了?”
“老師從小教導我們要鋤強扶弱,做對社會有貢獻的人才。剛纔我看見你的小弟給客人的酒裡下藥,自然要出手阻止。”林澤噴出一口濃煙,笑眯眯地說道。
蜈蚣哥聞言,那對凶神惡煞的濃眉一挑,臉上幾條紅肉翻滾的刀疤活像蜈蚣一樣扭曲着,看上去格外可怖。
蜈蚣哥是密碼夜總會看場子的,每天帶上七八個小弟在這兒負責安全問題。倒不是密碼夜總會的老闆不想請正規保安,但那些保安只是混口飯吃,而這兒龍蛇複雜,時常出流血事件,保安們處理不了。於是請了蜈蚣哥這位剛上位不久的大混子,風頭很勁,足以震懾住鬧事兒的社會青年。保安問題是解決了,但蜈蚣哥手下混飯吃的兄弟也不少,於是就有了在自己場子兜售藥丸的事兒。而密碼夜總會的老闆也是個開通的人,對這種盈利的事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出事兒,一般不會過問。
如今蜈蚣哥在南區地帶名聲鵲起,有了一定知名度,脾氣跟手段也越發毒辣兇殘。此刻林澤態度囂張上門找茬,他哪兒憋得住這口氣。不過,考慮林澤毫不紊亂的做派跟沉穩淡定的態度,讓蜈蚣哥有些懷疑是不是其他地區的人故意過來找茬的。但不管如何,蜈蚣哥都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兇惡道:“小子,看來你是活膩了。”
林澤笑着望向那兩個小白臉,輕鬆寫意道:“剛纔你們吹噓自己單挑十個人都沒問題,現在他才帶了八人來,想必對你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吧?不如我把這出風頭的好事讓給你們?”
那兩個小白臉哪兒敢接話,在以手段辛辣出名的蜈蚣哥出場之後,早已嚇得雙腿發軟,據說,這個蜈蚣哥混到今時今日的位置,手上是染過人命的。他們可不想給蜈蚣哥增加戰績數據。當下二話不說,落在林澤身後,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林澤見他們不做聲,續了一支菸,漫不經心地說道:“蜈蚣哥,人我已經打了,你想怎樣劃下個道道吧。”
蜈蚣哥冷哼一聲,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顧不得對方究竟是誰的人,現在氣勢已經弱了,如果不找回場子,他蜈蚣以後也用混了。當下手臂一揮,喝道:“揍他。”
也虧得這兒人多,還是場子裡發生的事兒,蜈蚣不敢下狠手毀了密碼的名聲。否則的話,他身後的那幫兄弟早就亮刀子了。
幾人氣勢洶洶衝上去,低吼着向林澤揮動拳頭。嚇得幾個膽小的女生忙不迭後退,生怕會殃及魚池。倒是韓小藝饒有興致望向林澤這邊。八個小混混嗎?她不認爲林澤應付不過來。要知道,在韓家的時候,林澤分分鐘收拾了自己高薪聘請的九個魁梧高達的職業保鏢,更遑論眼前幾個只知道好勇鬥狠,沒經過專業訓練的二流子了。
果然不出韓小藝所料,區區一分鐘,林澤便擺平了八個撲上來的小混子。現場悽慘叫聲此起彼伏,氣氛也彷彿變得凝固了起來。林澤卻依舊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抽菸,雙手放在蹺起二郎腿的膝蓋上,微微仰頭,笑眯眯看着蜈蚣。韓小藝看到這個畫面,不由想到了周星星拍攝的經典動作片功夫中的火雲邪神。當然,區別在於林澤有濃密的頭髮,腳下穿的也不是那雙犀利的人字拖。而在神情上面,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都是頂尖高手蔑視低級敵人的浮雲態度。
蜈蚣哥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他自高中退學到現在,在道上混了七八年,羣架或者單打獨鬥經歷過不少。他本身也是鬥勇好手,要有一把刀片在手,挑個三四人不在話下。可如果再多的話,那就會有危險了。像林澤這樣赤手空拳,分分鐘擺平自己八個兄弟的變態人物,他還真沒見過。
這份手段,恐怕也只有自己的老大哥——金元在巔峰時期纔有吧。
蜈蚣如此想着,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豐富,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憤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理纔好。他自忖拼命也打不過林澤,但就這樣輸了陣仗,自然也是不甘心的。思忖半天,正要做出一個殘忍決定時,林澤拍了拍腿上的菸灰起身,慢步向蜈蚣走了過去。
蜈蚣嚇得半死,忙不迭向後退去兩步,林澤卻微微皺眉,嘀咕道:“就你這膽子,怎麼當人家老大?”
蜈蚣吞了一口唾沫,心道:“如果拼得在醫院躺上半年能放你的血,我自然不會退縮。現在的問題是我估計連你的毛都摸不到,就會被你放倒。何必自取其辱?”
但這種輸人又輸陣的話蜈蚣自然不會說,強行按捺心中恐慌,硬着頭皮挺直脊樑骨,忐忑問道:“兄弟,你到底哪條道上的,華新市說大不大,要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回頭我擺幾桌向你道歉。”
“我跟你不熟。”林澤板着臉搖頭道。“只是要你給我帶句話。”
“向誰帶話。”蜈蚣眉頭一皺,十分不解地問道。
“金元。”林澤彈了彈菸灰,語調平緩道。“我想你應該認識他,你幫我對他說,再亂來,別怪我親自上門找他麻煩。”
蜈蚣在聽見林澤這番話之後,心頭一陣抽搐。讓自己給金元帶話?
金元什麼人物?華新市道上盤踞二十年的帶頭大哥。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大牛人。別看我蜈蚣混得風生水起,但在人家面前,還不是一條哈巴狗,金老大開心,賞我兩塊骨頭啃啃,不開心,踹我兩腳。我還不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雖然理論上而言,自己是金元帶出來的小弟。可像自己這樣的存在,金元手下可不少。
你現在讓我給金元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不是要我的小命嗎?
可現在難關難過,蜈蚣不得不硬着頭皮答應。
林澤見蜈蚣答應,拍了拍他的肩膀,隨手派了一支長白山給他,笑道:“有空我再來給你捧場。”
說罷,回頭瞪了津津有味看戲的韓小藝一眼,當先走出密碼夜總會。
愣在原地的蜈蚣忐忑得要命,巴不得林澤一輩子別來捧場,再這麼來幾次,自己立下的聲威就消散殆盡了。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傳達林澤的話,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哥跟林澤究竟有什麼矛盾。但是從林澤表現出來的手段來看,他們的問題應該不是自己這個級別的大混子可以化解的。
轟散了看好戲的客人,愁眉苦臉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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