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爺子,自殺。
白婉君,被殺。
白十二,瘋癲。
林澤聞言,眉頭猛地一擰,張大嘴巴道:“這些,,真的是陳逸飛算出來的。”
陳雪琴見林澤一臉好奇,緩緩拉開櫃子,將一個小本子遞給他,說道:“這個小本子一直放在櫃子裡,之前我沒注意,前些時候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是我哥處於現在的情況,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兒,後來我發現了這個本子,看了上面的東西之後我才知道,。”
陳雪琴眼眶有些發紅。
葉龍見狀,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都過去了。”
林澤也安慰兩句,這才翻開本子。
上面書寫的是詳細的白家三代家譜,陳逸飛心思極爲細膩地將每個人物的性格與行事風格標註,之後便是以年齡做爲基礎,判斷白家老爺子會以怎樣的方式死亡而取得最大的好處,再通過分析白婉君與白十二當時的心態,竟是精準無誤地分析出白家從白老爺子過世後的走向。
足足十幾頁的紙張,密密麻麻的字跡寫得極爲清晰,不難看出陳逸飛是以多大的毅力在完成這份記錄。
全部看完後,林澤沉默地點燃一支香菸,直至香菸抽完,林澤方纔輕嘆一聲:“難怪我父親對他給予如此高的評價,不得不說,陳逸飛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陳雪琴在葉龍的安撫下已經好了許多,輕聲道:“按照我哥的分析,白婉君極有可能是白十二殺的,而這次的事件,也極有可能是白十二做出來的。”
林澤揉了揉鼻子,輕輕點頭道:“你哥的推測很有道理,除了白十二,實在是沒有第二個人有這個理由和能力。”
“那怎麼辦。”陳雪琴追問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兒往上面捅,鬧大了,白十二必然會有所忌憚。”
“如果你昨天喊我過來,並告訴我這一切,我會與你有同樣的想法和衝動。”林澤無奈地搖搖頭,“但現在,我不贊成,或者說,即便我們這麼做了,恐怕對白十二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爲什麼。”陳雪琴驚詫地問道。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這句潛臺詞,便是難道上面有些忌憚白家。
陳雪琴沒問,是因爲這種話說出口,對林澤葉龍不太好,也對自己不太好。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是不能說的。
“就在你們找我之前,我跟一個我父親的朋友聊了一會,看他的態度,這件事兒上面打算以放任的態度處理,或者說,,短期內不打算出手,我也不知道原因,但這就是我所感受到的上面的態度。”林澤無奈地說道。
他也不懂。
父親的消失極有可能跟白家有關,可李叔叔卻對此並不過分生氣,相反,看他的態度似乎還極爲曖昧,根本沒跟自己一樣同仇敵愾,分析李叔叔跟父親的兄弟情,這絕對是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李叔叔有些事兒瞞着自己,並不打算在這些事兒上給予什麼幫助,打算聽之任之。
否則,他如何會讓自己以最大的精力來處理。
陳雪琴聽着,頓時有些泄氣。
林澤見陳雪琴這般模樣,不由得微笑道:“其實任何個體或團體的能量都是有限的,尤其是這種驚動全球的恐怖行爲,你認爲可以持續多久,說句不好聽的話,哪怕對方再強大,並且有足夠的理由,一旦付出的代價太大之後,必然會開始考慮這樣做值不值得,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咬牙挺着,挺到對方挺不住,一旦自己挺不住,那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陳雪琴聞言,輕輕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老婆,不管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葉龍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心。
“有你就夠了。”陳雪琴溫暖地笑道。
林澤打趣道:“你們能別當着我的面秀恩愛嗎,這樣不好。”
陳雪琴微微臉紅,葉龍卻是罵道:“你羨慕啊。”
林澤搖了搖頭,聊了一會想離開,卻被葉龍強行留下吃晚飯。
而葉龍的理由是,這次晚飯吃了之後,下次要好好聚一聚估摸着得等到這次的事件結束,說什麼也要不醉不歸。
林澤當然不會拒絕好兄弟的邀請,由陳雪琴盯着廚房燒菜,兩人則先就着涼菜喝了起來。
“婚後生活還算幸福吧。”林澤微笑着問道。
“那是必須的。”葉龍瞥一眼廚房中忙活的陳雪琴,淡淡道,“許多人說她不好,我知道,你之前肯定也有點替我不值,但就像現在許多言情小說說的那樣,當一對男女相愛相知並在一起的時候,雙方的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只知道,雪琴比許多婚前溫柔純情的女生要好,好太多。”
“這事兒我也一直想跟你說聲抱歉,之前我的確有點兒不太能接受,雖然沒跟你說,但你肯定猜得到。”林澤笑道,“我還是不夠你心胸開闊,喜歡把人一下子看死,這樣的確不對,誰沒有惡劣的時候,當初我也不太喜歡陳逸飛,可現在我覺得他是最聰明的男人,真的。”
“你也別跟我解釋什麼,反正你是好心,我也沒領你的情,就算兩清了。”葉龍舉起酒杯,微笑道,“今晚喝完了,明天咱們一起奮鬥努力,這些年槍林彈雨都過來了,難不成還能被這花花世界的一點麻煩打倒。”
林澤哈哈大笑,心頭無比暢快:“必須不能。”
晚餐吃得十分和諧,屋內燈光明亮溫暖,而屋外卻飄着呼嘯大風,再加上最近一個多月燕京的嚴峻局勢,屋子裡的三人均覺得今晚的溫暖氣氛彌足珍貴,吃一會,喝一會,然後談談心,聊聊過去,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三人到最後都喝得有點微醺,卻也不是酒量不濟,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葉龍被陳雪琴攙扶着回了臥室,再出來時林澤已打算離開。
“你要走了。”陳雪琴微笑着走來,一臉挽留。
“嗯,不打擾你們了。”林澤點了一支菸,打趣道,“葉龍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要個娃了。”
陳雪琴聞言,當下面色微紅,一點兒也不像往日那個潑辣的大小姐:“嗯,我們有商量過,等這件事兒過了,我們就專心造人,葉龍還說了,你一定要當孩子的乾爹。”
林澤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絕對沒問題,到時候給我乾兒子封個大紅包。”
“爲什麼一開口都是兒子。”陳雪琴略微埋怨,幽幽道,“難道你們就一點兒也不喜歡女兒嗎。”
“不能夠啊。”林澤略微尷尬,笑道,“生兒生女一樣好,女兒也是傳後人嘛。”
閒聊兩句,林澤捻滅了香菸道:“時候不早了,你去陪葉龍吧,我先撤。”
“嗯,有空常來。”陳雪琴一直送林澤到門口,方纔緊了緊衣領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表情略微清幽的凝視着天空,若有所思。
風大了。
夜也深沉,家裡有盞燈是爲自己而留,這種感覺很幸福,很溫暖。
陳雪琴一面走,一面神經質地喃喃自語:“哥,你肯定看得見我的幸福,對嗎,你也是,在天堂請一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