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馨媛此話一出,一幫人都跟着起鬨,包間裡面鬧騰起來,本以爲一說一笑就過去了,豈料坐在蔡馨媛身邊的陳博軒,就勢從沙發上滑下去,單膝跪地,看着沙發上一臉懵逼的蔡馨媛說:“我娶。”
蔡馨媛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岑青禾最先受不了了,她最近繃得太緊,情緒很容易失控。伸手捂住嘴,她一個字都沒說,眼眶已經熱了。
其他人也都是沒想到,待到反應過來之後,連連催着蔡馨媛,“人家娶,你嫁不嫁啊?”
包間光線不良,但也足以看清人臉上的表情,蔡馨媛直勾勾的盯着陳博軒,彷彿太過驚訝,連興奮都被掩埋。
脣瓣開啓,她說:“嘴皮子上下一張一合就要娶我?戒指呢?”
陳博軒的確沒準備戒指,正想着要不要拉個啤酒環先湊個數,他手才伸到桌上,岑青禾就回過神,馬上摘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遞給他,“先頂着。”
陳博軒拿着戒指,看着蔡馨媛說:“馨媛,我娶你。”
蔡馨媛這會兒才忍不住淚如雨下,她伸手捂住整張臉,人往沙發後面仰,完全是不知所措的樣子。
男人們都在笑,女人們都在哭。
岑青禾一邊拽她,一邊說:“趕緊的,別躲。”
蔡馨媛把手拿開,悶聲問:“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
就像上次假意給靳南驚喜,其實是給岑青禾驚喜,這幫人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信譽可言了,誰騙誰都有可能。
岑青禾指着自己的眼睛說:“大姐,你看我比你哭得還慘呢,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蔡馨媛又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搖頭表示不知情。
商紹城說:“要是準備好的,能不買戒指嗎?”
是啊,真的就是臨時決定。不對,應該說是心中蓄謀已久,一觸即發。
陳博軒的手擡了老半天,沈雨涵哭笑不得,“能先不聊天了嗎?這位還等着呢。”
蔡馨媛看着面容帥氣的陳博軒,他平時嬉笑慣了,她都快忘記他很認真很認真的模樣,原來他單膝下跪說我娶你的時候,可以帥到這個地步。
擡手將他拽起來,蔡馨媛出聲回道:“我嫁你,戒指還給青禾,那是人家男朋友買的,你倒是會借花獻佛。”
陳博軒嘀咕,“這不事出突然嘛。”
說着,他把戒指還給岑青禾,岑青禾重新套回中指,笑着道:“你倆真可以,這就算完了?”
蔡馨媛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笑道:“姐妹兒我不在乎過程,他有這份心就行,來。”
衆人都知道,陳博軒這輩子飛不出蔡馨媛的手掌心了,當然,同樣蔡馨媛也鑽不出他的西裝褲,兩個妖孽湊合湊合,權當彼此相愛,爲民除害了。
今天真是個大喜的日子,蔡馨媛自己都沒想到,就這麼弄假成真了。
推杯換盞,在座的每個人都替蔡馨媛和陳博軒開心,沒有戒指怎麼了?有愛情,有勇氣,有想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心。
陳博軒一高興,難免要獻唱一首,他拿着話筒說:“今天我跟馨媛合唱一首《因爲愛情》,送給我的兄弟姐妹們,願我們所有人的結合,都是因爲愛情。”
話音落下,婉轉的音樂響起,陳博軒深情唱道:“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
這歌前面本就平淡,陳博軒又是個五音不全的,所以與其說唱,不如說是念出來的。
這麼個深情動人的時刻,沙發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笑噴了,包括靳南,他也是勾起脣角,垂下視線憋笑。
從前蔡馨媛最能嘲笑陳博軒唱歌跑調兒,今兒也不笑了,估計在她心裡,此刻陳博軒的歌聲就跟陳奕迅一樣迷人。
歌聲伴着笑聲,一屋子連哭帶笑。
陳博軒是真的喝多了,不然明明包間裡面有洗手間,他怎麼會打開大門,邁步往外走。
出來後他才察覺,哎,算了,懶得再折騰回去。
他順着走廊往前走,侍應生都會跟他彎腰打招呼,他今天心情太好了,恨不能每個人包個紅包,告訴他們:我要結婚了。
走到拐彎處,陳博軒心裡正美,不留神就跟個低頭走路的女人撞到一塊兒,他喝得不少,往後踉蹌一步,女人也是,哎呀一聲,帶着明顯的不快。
陳博軒下意識的問:“沒事吧?”
其實真不怪他,但他實在是心情好,不跟對方一般計較。
女人一身珠光亮片的白色短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體,長直髮,臉上的妝並不濃豔,而是化的裸妝,看起來倒是純良範兒。
女人本來很不高興,眉頭都蹙起來了,但是擡眼一看是陳博軒,立馬神色大變,慌里慌張的扭身就要跑。
電光火石之間,陳博軒一個健步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女人本能的用力掙,頭深深地垂下去,就像是做了天大的虧心事兒一樣。
陳博軒發誓,他在抓住這女人的時候,都沒想起來她是誰,只是下意識,她要跑,他就覺得不對勁兒。
“你幹什麼?”陳博軒垂目睨着不擡頭的女人。
女人掙不開,也不敢說話,陳博軒幾乎是在開口的那一剎那,腦子裡才閃過爲何要抓她的片段。
他說:“我們見過面吧?”
女人飛快的搖頭,但卻不肯擡臉。
陳博軒抓着她的手緊了緊,沉聲道:“沒有?那是我認錯人了?”
女人垂下來的頭髮把臉遮得就剩下一小條,可陳博軒卻莫名篤定的說:“要不要我提醒你?濱海?”
女人更快的搖頭,一個勁兒的搖頭。
陳博軒簡直想笑。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兩年前他在濱海被人擺了一道,他也曾懷疑過郝銘,但郝銘又發誓又保證,絕對沒有坑人的心,他也覺得郝銘沒有任何動機,後來回到夜城過了一陣兒,蔡馨媛就收到他跟這女人在濱海開房的照片。
如果這事兒郝銘咬死了不知情,那麼面前這女人,她總得知道點兒什麼吧?畢竟當時的照片可是她拿着手機,親自拍下來的。
女人畏畏縮縮,一個勁兒的想躲,陳博軒乾脆一甩手,將她撞到牆上,她‘啊’了一聲,但卻不敢高聲喊,就是被嚇到了,低着頭道:“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陳博軒伸手掬起她的下巴,女人儘量垂着視線,他怒極反笑,出聲道:“不認識我是嗎?行,我現在叫人把你裝麻袋扔後海里,你別後悔。”
說着,他伸手摸褲袋,掏手機。
女人慌了,瞪大眼睛看向陳博軒,伸手去按他的胳膊,哭着說:“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陳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陳博軒嫌惡的把手躲開,冷眼看着女人道:“說吧,當初在濱海是怎麼回事?照片又是怎麼回事?我警告你,別拿我當傻子,我找了你好長時間,如今我的耐性也只夠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女人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撞到陳博軒頭上,這會兒她的臉不是化妝化的白,而是真的慘白。
哆哆嗦嗦,她把實情都抖落出來,“我原來在海城一家會所上班,有一天一個女人找到我,說二十萬給我一個活,問我接不接,我問了什麼活,她說去濱海陪個人,到了那邊還會有人額外給我一筆錢,我覺得划算就答應了,但她讓我拍照片,我也有些害怕,但她又給我加了十萬,說讓我離開原來的會所,最好三個月內也別在海城露面。”
陳博軒蹙眉道:“什麼女人?”
女人搖了搖頭說:“我真的不認識,陳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求你,我把錢都還給你,你原諒我這次吧,我可以跟你女朋友解釋,真的……”
陳博軒給蔡馨媛打了個電話,把她單獨叫出來,讓女人當她的面又解釋了一遍。
其實原來的事情,蔡馨媛已經不計較,當過去了,可如今得知真想如此,她當然更高興。
女人一個勁兒的抹淚求原諒,陳博軒看着心煩,都想放她滾了,可蔡馨媛卻說:“兩面三刀,偷拍照片,萬一是勒索呢?這可是犯罪啊。”
女人一聽,差點兒沒給蔡馨媛跪了。
蔡馨媛抱着手臂道:“之前給你錢的女人,到底是誰?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進局子,到時候人財兩空,你可別後悔。”
女人慌亂的搖頭,急着憋出一句來,“我,我聽說她叫林詩妍,我不認識她,但我們會所一個人認識她,說她家裡在海城做生意的,很有錢,我當時還以爲她喜歡陳先生,所以叫我去拍照片,挑撥你們兩個的關係。”
林詩妍?
蔡馨媛看了眼陳博軒,但見陳博軒也是眉頭一蹙,似是特別意外這個名字。
女人邊哭邊求饒,說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蔡馨媛也看出她不敢隱瞞,讓她趕緊消失。
待到只剩兩人的時候,蔡馨媛蹙眉問陳博軒,“那誰啊?你是不是在海城還有什麼相好的,沒告訴我?”
陳博軒說:“什麼啊,我跟林詩妍就是認識,又不常在一起,我現在還納悶呢,她弄這麼大個局,坑我幹什麼?”
蔡馨媛說:“打電話問你濱海那哥們兒,他一定還知道什麼,沒跟你說。”
陳博軒一想也是,郝銘那孫子,一定有事兒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