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問他:“你平時都來這兒打球?”
靳南‘嗯’了一聲。
岑青禾說:“你不講究,打球都沒叫我一聲。”
靳南心中想到,她不是怕他,躲他還來不及嗎?怎麼突然想跟他一起玩兒了?
岑青禾倒是沒多想,單純欣賞靳南的球技,與其自己玩兒,多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兩人各自換了身衣服,身穿運動裝出來打球。
靳南在一旁熱身,岑青禾撿起籃球先來了一箇中場投籃,一個漂亮的刷網空心球,她接着投了四五十度角和零度角位置,全都進了。
“看我準不準?”連續進了幾個球,岑青禾迫不及待的開始顯擺。
靳南面色淡淡的道:“先熱身。”
岑青禾看他在一旁壓腿,她穿着白色棉布短褲,直接來了個橫叉。靳南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不知道她在驕傲什麼。
岑青禾心底壓了一團火,急需找個什麼出口發泄出去,不然堆積久了,難免變成怨氣。
熱身了幾分鐘,靳南過來運球,上籃,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又飄逸,讓岑青禾想到一個人。
她問他:“你看過灌籃高手嗎?”
靳南沒有看她,邊打球邊道:“看過。”
岑青禾說:“你像流川楓。”
靳南站在快三分線的位置,起跳,球從指間脫離到準確的入籃,岑青禾只聽得‘唰’的一聲,讓人熱血沸騰。
“我們比賽吧?”
靳南話少,所以打從兩人見面,一直都是岑青禾在主動說。
“怎麼比?”靳南問。
岑青禾說:“先跟你比定點投籃,鑑於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所以你遠我一步就行,咱們得賭點兒什麼。”
如果是跟商紹城玩兒,岑青禾賭的花樣就多了,彈額頭,打手板,咬臉頰,但是跟靳南玩兒……岑青禾兀自遲疑。
靳南等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輸的請吃飯。”
岑青禾立馬道:“就這麼定了,輸的人必須請吃頓貴的,就是那種回家琢磨一下也會肉疼的。”
靳南想笑,忍住了。
岑青禾說:“一會兒給常姍打個電話,把她也叫上,我有陣子沒見她了。”
靳南道:“她剛開學就說想找你玩兒,我猜你前段時間一定很忙,就沒讓她找你。”
岑青禾說:“怪不得,我還以爲她在忙。”
兩人的共同話題是常姍,聊到常姍,靳南還能比平時多說兩句。
岑青禾定了比賽規則,兩個零度角,兩個四十五度角,還有二分線位置,各投三個球,無論她站多遠,靳南必須比她遠上一步,誰進的多誰贏。
岑青禾先開始,她零度角位置算是最不準的,三個球只進了兩個,其餘位置基本全進,最後總共丟了三個。
到了靳南,他都快站到三分線以外,這麼遠的距離,仍舊是箭無虛發,耳聽得‘刷唰’的聲響,岑青禾心都碎了,來球場是想發泄的,沒想到又被他虐。
一晃兒靳南換了兩個位置,人站在正中間,他剛要投球,岑青禾忽然道:“欸,你看!”
靳南順勢看去,球也已經投出去,伴隨着‘唰’的一聲響,空心球。
岑青禾對上靳南望來的視線,尷尬的撇嘴道:“這都能投進?”
靳南實在忍不住給予一記輕微嘲諷的眼神,想到她跟那幫學弟打球的時候,真的是連拉帶扯,無所不用。
岑青禾也是臉皮夠厚,一計不成馬上出了第二計。
靳南準備投球,她在一旁唱灌籃高手的主題曲,反正她日語說得溜,唱歌也不難聽。
不知怎麼的,靳南一出手,竟然投歪了,球在球框中間轉了好幾圈,還是晃出來了。
岑青禾小人得志,光明正大的yeah了一聲。
她挑釁到如此地步,也不見靳南開口罵她,岑青禾想到商紹城,兩人打檯球的時候,她打不過也會使用干擾對手的下三濫招數,每每如此,商紹城都能罵得她老臉一紅。
這麼一看,靳南話少也有話少的好處,顯得善良。
一共十五個球,靳南已經投完了八個,暫時一個沒進,剩下七個球的機會,岑青禾從旁連唱帶跳,得空還說了兩段單口相聲,靳南又一個球沒進,岑青禾強忍住得意,拍拍手,安慰道:“別緊張,正常發揮,沒事兒還有三個球。”
靳南依舊不說話,但他內心絕對是受到影響的,原本球在手中一秒都不停,再看現在,都開始原地拍球了。
岑青禾一邊暗罵自己無恥,一邊又忍不住脣角勾起,難掩驕傲。
靳南不是神,他不會淡定到任何外界的滋擾都不受,更何況這‘滋擾’還會自動調頻,亂七八糟什麼都往外蹦。
天知道他頂着多大的壓力,原地拍了會兒球,找找手感,他忽然擡起手臂,籃球滑過漂亮的弧線,準確的落入框內。
岑青禾主動跑到籃底幫他撿球,球扔給他,她出聲說:“你是個假摩羯,其實你應該是處女。”
靳南漂亮的眼睛向她看來,岑青禾忙補充道:“處女座。你每次投籃都空心,這是強迫症的一種體現。”
靳南說:“你也不像摩羯座。”
岑青禾問:“我怎麼不像大摩羯了?我勤勞勇敢,工作心和責任感極強,你沒感覺我渾身上下散發着安全感嗎?”
靳南道:“你話太多。”
說着,他忽然就擡手投球,岑青禾猝不及防,只聽得‘唰’的一聲,籃球掉下來,好懸砸她腦袋上。
她本能的往一邊躲,恍惚間看到靳南勾起的脣角,他笑了。
眉頭一蹙,岑青禾看着他道:“你太雞賊了!”
他故意跟她說話,就是要讓她沒空逗他,他好鑽空子。
靳南淡笑着道:“兵不厭詐。”
現在他只剩下最後一個球,投進了,岑青禾輸,投不進,兩人打平。
岑青禾就站在籃下,抱着雙臂,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靳南也不着急投球,兩軍對壘,總要先比一比氣場。
許是不知道岑青禾這把要出什麼奸計,靳南遲遲拍球卻不投球,岑青禾挑釁的問:“幹嘛?害怕?”
靳南道:“在想今晚吃什麼。”
岑青禾撇撇嘴,不置可否。
生怕靳南再來一個出其不意,所以岑青禾始終保持高度警惕,眼看着他擡起手臂,她忽然朝他做了個大鬼臉,頭頂傳來‘砰’的一聲,球被球框彈開了,岑青禾興奮的攥了攥拳,打平。
她以爲靳南是看見她的鬼臉繃不住才失手,卻永遠都不曉得,靳南是故意的。
他故意讓着她的。
“打平,我們重新比,不比投籃了,我們1v1。”
岑青禾光顧着高興,沒細看靳南眼底潛藏的笑意,不知是笑她的天真,還是笑她剛剛的鬼臉。
“你跟我1v1?”靳南聲音中透露着幾分不確定。
岑青禾把這種不確定理解爲鄙視,她挑眉回道:“別瞧不起人。”
靳南認真回道:“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擔心我自己。”
岑青禾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不跟你玩兒髒的。”
靳南眼中帶着赤裸裸的懷疑,他可是親眼見過她怎麼坑那幫學弟的。
岑青禾爲了獲取他的信任,約法三章,“我絕對不犯規,但你阻擋的時候不能蓋我火鍋,不能拼力氣,也不能跟我打技巧,反正咱倆就儘可能公平的打一場。”
她給他定了好多的條條框框,結尾還說公平,關鍵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靳南拿着球,沉默數秒才道:“輸了別罵街。”
岑青禾‘嘖’了一聲:“我是那種沒素質的人嗎?”
說話間,她做出擼胳膊挽袖子的架勢,明明就穿着半袖,靳南也不知她擼個什麼勁兒。
第一局他進攻,她防。
岑青禾本能的彎腰,放低身體,這是打籃球防守中基本的技巧。
靳南見狀,忽然脣角一勾,竟是原地擡手就投,他站在三分線外,岑青禾以爲他會運球進來的,結果……
一轉頭,眼睜睜的看着球進了,岑青禾惱羞成怒,蹙眉道:“欸,你欺負人嘛!”
靳南輕笑着道:“你又沒說不能直接投籃。”
岑青禾一臉不高興,靳南遲疑了一下,出聲說:“那這局不算。”
岑青禾翻臉似翻書,立馬就雨過天晴,開口說:“算你爺們兒。”
重新來過,靳南運球,岑青禾防守,對比她的一臉警惕和認真,只能說靳南天生的雲淡風輕。
前一秒他還原地沒動,下一秒,岑青禾眼見着他帶球上前,可她卻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無力的感受他從自己身邊快速略過,他沒欺負她,用了帶球上籃這種最基本的進球方式。
球進了,他轉身道:“需要重來嗎?”
嘶……岑青禾氣得倒吸冷氣。
“不用,好得很。”
她咬着後槽牙,硬着頭皮。
靳南站在籃下,把球扔給她,這回輪到岑青禾進攻,他防守。
岑青禾也想來個出其不意,奈何站得位置有些遠,這個距離投球,她不保證能百分百命中,如果不中,一定會被他看笑話。
想來想去,還是隻能帶球上籃最保險。
靳南很‘猖狂’,他都不貼近防守,而是跟她維持着一米多的距離,岑青禾帶球進入二分線區域,這裡的位置她已經有了把握,眼看着他站在不遠處,她先是一個假動投籃,靳南本能的擡起手,岑青禾眼睛一瞪,馬上道:“說好了你不能蓋火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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