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岑青禾登時把臉埋在商紹城手臂處,渾身上下開啓了振動模式,對不起,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商紹城沒有像岑青禾笑得這般肆無忌憚,可他也覺得好笑,所以脣角勾起,俊美面孔上滿是喜悅。
岑青禾怕這麼笑下去會讓頂天覺得尷尬,所以一邊努力憋笑,一邊擡頭看着頂天說:“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們兄妹的名字太有意思了。”
頂天沒有不高興,他自己也笑着道:“我爺爺給我們起的名字,他希望我們活得頂天立地,我妹這麼多年一直嚷着要改名,我媽嫌麻煩,也沒給她改,一聽她名字,所有人都以爲她是男孩子。”
岑青禾笑到沒力氣,靠在商紹城身上,一抽一抽的說:“你妹妹也是脾氣好,要是我,我死活不叫這名。”
頂天笑道:“我妹也不讓人叫,我們都叫她小立。”
岑青禾瞬間被戳中笑點,因爲想到別人都是叫小麗,到了她這兒,是這個小立,端的心酸。
商紹城秒懂她的點,看她笑到蹲在地上,他也笑着說:“別抽過去,差不多行了。”
“啊,啊,肚子疼……”伸手抹眼淚,岑青禾渾身無力。
商紹城朝她伸出手,拉她起來,三人就名字的槽點吐了半天,頂天帶他們兩個去冰湖。
最近下了幾場雪,但城裡路面基本上過夜就變得乾乾淨淨,不像這裡,許多位置還是厚厚的一層,完全沒人碰過的原始狀態。
來到後面冰湖,偌大的一片區域,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冰面,像是巨大的滑冰場。
頂天率先邁步踩在冰面上,岑青禾小心的問了句:“沒事兒吧,這冰凍得結實嗎?”
頂天原地跳了幾下,笑着回道:“絕對結實,我帶你們去看剛打的冰窟窿,這冰有半米多厚,別說是咱們幾個,車開上來也沒問題。”
岑青禾跟商紹城手牽手,一同踩在冰面上。冰上加雪,特別滑,岑青禾挽着商紹城的胳膊,好幾次都差點兒撂倒。
商紹城道:“小心點兒。”
岑青禾說:“沒事兒。”
他道:“我怕你把我拽倒了。”
她翻白眼‘切’了一聲,隨即鬆開手,自己往前出溜,邊滑還邊用《野子》的調,自己改編了一版,肆意唱道:“東北一到冬天,打呲溜滑,那小感覺帶勁兒,但也可能四仰八叉,所以出門要多加小心,儘量躲着冰疙瘩,只有東北人才懂啥叫呲溜滑……“
腳下幾乎一點兒阻力都沒有,用一次勁兒能往前滑好遠,岑青禾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興致一來,即興唱着:“滑呀滑呀,我赤腳不害怕,滑呀滑呀,摔不死的是我,你看我在勇敢的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得去揮……”
她本想轉身對商紹城揮手,顯擺自己滑得有多好,但一個沒站穩,頓時整個人摔趴在地上。商紹城跟頂天趕緊趕過來,岑青禾被他們兩個一左一右拽起,她摔得胸疼,不由得一臉苦相。
商紹城擡手幫她撣去胸前雪,蹙眉道:“摔哪兒了?”
岑青禾不好意思當着頂天的面說胸疼,只能搖頭,自己得瑟造的孽,自己承受。
商紹城把她的手牢牢握住,不知道該怎麼罵她好,只能瞪了她一眼,岑青禾也是吃着虧了,不敢再自己往前跑,乾脆賴在商紹城身旁,拿他當柺杖。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頂天指着前方明顯圈起做出標記的地方,出聲說:“那兒有一個冰窟窿,你們要想釣魚,可以去那兒釣。”
走近之後一看,可不是,冰面上被鑽出一個人臉大小的圓窟窿,足有半米深,下面是流動的活水。
岑青禾說:“大家吃的魚都是在這兒釣的吧?”
“對,我們這裡別的沒有,魚管夠。”
岑青禾擡眼看着商紹城道:“咱們待會兒釣魚吧?”
商紹城說:“你不冷?”
岑青禾搖搖頭,“難得出來玩兒,冷算什麼。”
商紹城聞言看向頂天,“哪兒有漁具賣?”
頂天道:“不用買,我家就有,你倆想釣魚的話,我現在回去拿。”
岑青禾說:“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頂天道:“不用,我家就在附近,你們等會兒,我馬上回來。”
說罷,不待岑青禾迴應,他已經掉頭快步往岸上跑,看着他偶爾踉蹌的背影,岑青禾脣角揚起,忽然喜歡上這裡。
頂天一走,湖面上就剩她跟商紹城兩人,因爲沒有任何遮蔽物,所以陽光是垂直照下,打在冰面和雪面上,又折射出刺眼的光。
岑青禾眯着視線,眺目看去,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純粹,岸邊樹上,地上,冰上,皆是一片白色,彷彿心裡有再多過不去的坎兒,都能暫時放下。
岑青禾忽然對商紹城說:“你拉我吧。”
商紹城看向她,眼帶疑惑,沒懂她的意思。
岑青禾解釋道:“我們小時候也經常在冰上玩兒,一個人拖着另一個人走,特別有意思。”
說話間,她蹲下去,把雙手遞給他,商紹城拉住她的手,起初兩人是面對面,他往後退,拉着她往前。岑青禾覺得不過癮,所以叫他轉過身去,快走幾步。
商紹城沒覺得這遊戲多有意思,但也意外的沒覺着無聊,他拖着她在湖面上來回轉,她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溜了一大圈,岑青禾起身說:“我拉你。”
商紹城道:“我不玩兒。”
岑青禾道:“你試試,特別有意思。”
他開始死活不玩兒,覺得幼稚,但架不住岑青禾軟磨硬泡,所以屈膝蹲下。岑青禾後背朝他,把兩隻手遞過去。
商紹城拉住她的手時,出聲道:“駕。”
岑青禾說:“坐穩了啊。”說完,她忽然歡脫的往前跑,商紹城被她拖着迅速往前去,他本能的勾起脣角,忽然心裡特別開心。
岑青禾邊跑邊問:“好不好玩兒?”
商紹城跟讓人洗腦了似的,笑說:“好玩兒。”
岑青禾一聽這話更加賣力,也不怕摔倒,撒歡的往前跑。商紹城樂出聲來,嘴上還不忘指揮,“左轉彎,注意限速……”
在外人看來,兩人單純的像是鄉里的狗蛋和二丫,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遊戲也能讓他們笑的合不攏嘴,甚至商紹城自己都納悶,就這麼在冰上打出溜滑,到底有什麼好玩兒的。
可能他被她拉低了智商吧。
頂天把漁具拿過來的時候,商紹城跟岑青禾已經互相拖了對方几圈,鬧得身上發熱。
她把長羽絨服拉鍊解開,如果不是商紹城攔着,估計都要脫外套了。
頂天很貼心,許是知道他們只想釣魚,不想做其他的,所以他來時把魚餌都掛好了,只等魚鉤往湖裡一沉,候着就行。
往冰窟窿旁邊擺了兩張小馬凳,一隻紅色水桶,頂天說:“那你們兩個先在這兒釣魚,我回家幫我媽擺下凍白菜,有事兒你們給我打電話。”
岑青禾笑着應聲:“好,你快去忙吧,謝謝你啦。”
“沒事兒,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頂天掉頭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停下,重新轉身折回來。岑青禾見他從羽絨服裡面掏出一個塑料袋,袋子裡面隱約可見黃色東西,他伸手遞來,出聲道:“差點兒忘了,我媽剛煮的苞米,給你們帶了兩個過來。”
岑青禾笑着接過,“謝謝阿姨。”
“不客氣,我走啦。”
這回頂天是真走了,岑青禾手中拿着滾熱的苞米,側頭問商紹城,“吃嗎?”
商紹城道:“剛吃完飯,吃不下。”
岑青禾說:“那我自己吃了。”
坐在冰窟窿旁邊,她盯着剛出鍋苞米的蒸騰熱氣,慢慢開始啃。
商紹城見狀,忍不住道:“你中午吃那麼一大碗飯,還餓?”
岑青禾嘴裡有苞米,含糊着回道:“餓跟饞能一樣嗎?我這是吃零食。”
商紹城說:“你就吃吧,看你吃撐了怎麼上廁所。”
提到上廁所這事兒,岑青禾頓時一愣,剛剛路上走過來,她確實看到了一處名爲公廁的地方——就是個長不足六七米的小磚房,左邊寫着男,右邊寫着女,中間只有一牆之隔。
這樣的建築,岑青禾只在八歲以前見到過,那時候她跟她奶一起住,住平房,所以還是能見到這種廁所,可長大之後,家家都有自己的獨立衛生間,她都快要忘記這世上還有露天廁所的存在。
商紹城見她停止吃,瞥眼落井下石,“你別指望這地兒會有室內廁所,可勁兒吃,可勁兒喝,露天的公廁在向你招手。”
岑青禾用餘光瞪他,“你煩不煩?”
商紹城輕笑着道:“這麼冷的天,別一不小心把屁股凍掉了。”
怪不得他中午跟吃貓食似的,沒兩下就不動筷子了,她還以爲他潔癖,用不了別人家的碗筷,感情是不想在鄉下上廁所。
心機!
她瞪眼罵他,“你就是個貔貅!”
商紹城不以爲意,徑自道:“你吃你的,零食別斷了,一個不夠把兩個都吃了,反正我不吃。”
岑青禾哪還吃得下去,氣都氣飽了。把苞米放回袋子裡當暖手寶,她不搭理他,安心釣魚。
興許是他給她的心理暗示太重,沒多久,岑青禾肚子疼,想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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