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拿着手機,覺得自己人很疲憊,可是大腦卻完全處於興奮狀態之下,屏幕中的商紹城脣角淺勾,用一種三分玩味三分戲謔的表情注視着她,修長的手指順着脖頸一路往下,被解開的扣子下面露出他肌理分明的健碩胸膛。
當他似笑非笑的脫下襯衫,上身全露時,岑青禾伸手捂住嘴,做最真實的迷妹反應。
兩人隔着各自的手機屏幕,唯有畫面,卻都不講話,空氣中飄着一觸即發的曖昧因子。
他一直看着屏幕中的她,笑着伸手去解皮帶,腰中間的皮帶扣發出很輕的一聲響,他順勢把整條皮帶從腰間抽出,隨手扔在一旁的置物籃裡。
岑青禾躺在牀上,被子下的雙腿不自覺繃得筆直,心臟已經停止跳動,她按在嘴上的手掌已經把臉頰按得略微變形。
終於在商紹城拉下褲鏈的剎那,她猛地把手機扣在被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盯屏幕盯得太久,即便不看,眼前也都是剛剛的那副畫面。
腿繃得太緊,一不小心抽筋兒了,岑青禾眉頭一蹙,趕緊讓自己放鬆下來。
手機中傳來商紹城的聲音:“欸,嘛呢?”
岑青禾不敢貿然擡起屏幕,因爲她曉得他這種人,不嫌害臊的,就算讓他脫光了站她面前,他也只是炫耀,不好意思的人是她。
所以她只出聲不露面,低聲回道:“我困了,要睡覺,你趕緊洗澡去吧。”
商紹城說:“你讓我看你一眼。”
岑青禾道:“有什麼好看的,我這麼醜。”
商紹城說:“你管我呢,我自虐,就喜歡看醜的。”
他越這麼說,岑青禾越覺得他鐵定沒穿衣服,所以她死活不肯露面,只催促着道:“你趕緊洗去,別打擾我睡覺,我正睏意襲來。”
商紹城道:“我是鬼嗎,看一眼你就不困了?”
“哎呀,你煩不煩?”跟岑青禾唯獨不能提鬼,她心裡有陰影。
商紹城軟磨硬泡,低聲道:“讓我看一眼,我好洗澡,你安心睡覺。”
就像他受不了她衝他撒嬌,岑青禾同樣受不了商紹城軟聲軟語,心裡毫無抵抗力。
她閉着眼睛,把手機屏幕重新擡起來,出聲說:“那,看吧看吧,我臉上有花兒?”
商紹城問:“幹嘛不睜眼睛?”
岑青禾說:“我不看你,不上你的奸當。”
商紹城嗤笑道:“你睜眼看看。”
“不看。”
“我穿着衣服呢。”
“隨你說什麼,你看夠了嗎,看夠我掛了。”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岑青禾。”
“隨便隨便,你那人格不用我侮辱也剩不下什麼。”
她閉眼跟他聊天,也不曉得手機鏡頭擺放的位置對不對,會不會顯得她比較醜。
商紹城說:“你不睜眼,這對我不公平。”
“天上不會掉餡兒餅,你教我的,趕緊把衣服穿上吧,別凍着。”她語氣篤定又挑釁。
“岑王八。”
“嘿。”岑青禾氣得差點兒睜眼瞪他,好在懸崖勒馬,她蹙眉道:“怎麼還罵上街了呢?”
“你自己說的,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自己伸手打自己的臉。”
岑青禾聽着他怨氣深重的話,好懸笑了,“行了,別跟我這兒耍心眼兒,你的套路都被我摸清了,我要睡了,拜拜了您嘞。”說話間,她閉眼摸到屏幕掛斷鍵,直接給關了。
總算能睜開眼睛,岑青禾看着手機屏幕,心裡犯嘀咕,不知道他剛纔到底穿着還是光着。
商紹城把電話打過來,岑青禾接通,故意拖長聲問:“又幹嘛?”
商紹城說:“你沒跟我說晚安。”
他聲音低沉悅耳,怎麼聽怎麼動人,岑青禾心底酥酥麻麻的,不由得軟聲道:“晚安。”
“嗯,睡吧,明天醒了打給你。”
他要掛電話,岑青禾忽然叫了他一聲:“欸。”
“嗯?”
“你跟我說實話,你剛纔穿沒穿衣服?”她到底還是好信兒,不弄清楚覺都睡不着。
商紹城聲音不變的回道:“我要去洗澡了,渾身凍冰涼。”
岑青禾‘噗’得笑出聲,拿他沒辦法。
掛了電話,實在困得不行,岑青禾閉眼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鬧鐘響。
最近一些天三人都住在一起,早上一起去上班,到了公司岑青禾先去了趟章語辦公室,最近越發臨近年底,大家爲了拼業績都很忙,這才早上八點多,章語就要出去。
見進門的人是岑青禾,章語微笑,“青禾,有事兒嗎?”
岑青禾也笑了笑,出聲回道:“章組長,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我這邊有個客戶想要一套七八百平的空間,他不住,要做私人展覽館用,咱們公司有這種合適的房子嗎?”
章語原本要走的,聞言,當即愣了一下,隨即道:“是什麼人要訂?”
岑青禾如實回道:“和風集團的人。”
章語眼底明顯閃過一抹意外之色,“你跟和風集團也有聯繫?是他們要辦什麼展覽會嗎?”
岑青禾說:“我恰好跟程稼和認識,他昨晚剛到夜城,說是想給他爺爺明年年底賀壽,專門選一處地方收藏老人家這些年的書法字畫,還有他自己的一些東西。”
聞言,章語眼底的意外逐漸轉化爲驚喜,不由得笑說:“程稼和?他是程家老三吧,他很低調的,網上關於他的消息都很少,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在和風擔任高管,倒是時常聽說他們。原來你跟程稼和認識。”
岑青禾淡笑,“說來也巧了,上次我去蓉城參加研討會,恰好遇見程稼和,反正機緣巧合就認識了。”
章語道:“他這次來夜城,就是爲了這件事兒嗎?”
岑青禾說:“那我不知道,反正昨晚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又拜託我來公司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地點。”
章語頓了兩秒,然後道:“他要選可以作爲私人展覽館和陳列館的地方,面積還這麼大,一時間真的不好選,像是你們手裡都是成品房源,不會有合適的,以我這個級別也要再跟上面溝通一下。我現在着急出去見個客戶,這樣吧,你先叫他等一下,不會太久,我馬上幫你們打聽一下,等我問好了告訴你。”
“好。”
“青禾,要在夜城選這麼一處位置,少說大幾千萬起步,搞不好也會上億,既然你跟程稼和還有這層朋友關係,那我也就跟你直說了,你幫幫我,儘量把這單談下來,你放心,大單的分紅我絕對不會佔,我還會從我自己的年底分紅裡,額外包個大紅包給你,我在公司待了整四年,馬上奔第五年了,我不想再讓張鵬壓着我,你幫我一把,如果我真能上去,組長的這個位置,我一定儘量幫你爭取。“
辦公室裡就她們兩個人,章語看着岑青禾,話語坦誠,表情也很走心。
類似的內容岑青禾跟蔡馨媛早就想過,所以眼下聽到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岑青禾說:“咱們明面上是上下級,私下裡是朋友,而且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你,錢什麼的都是小事兒,如果上頭一直有人壓着,那纔是長久的利益損失。”
章語點頭,“你說得對,有張鵬在上頭一天,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你放心吧,我這邊能做的,我都會盡量爭取。”
“行,那這個大單我就放心交給你去談了,你多辛苦一些,年底我一定包個大大的紅包給你。”
岑青禾笑了笑,“沒事兒,應該的。”
從章語辦公室中出去,岑青禾跟蔡馨媛碰了面,兩人聊了一會兒,蔡馨媛說:“如果真因爲這單業績,她能把張鵬頂下去,那你也算居功至偉了,別說是一個大紅包,她都應該再抽四成給你。”
岑青禾道:“腿兒我替她跑了,業績算她頭上,她心裡有譜,具體給多少看她誠意,而且現在我們也不確定她到底能不能擠走張鵬,如果能,那一切按我們計劃走,章語上位總比張鵬在上頭壓着我們強;退一步來講,如果沒能擠走,那這個面子我們算是給章語了,頂多算是我損了一單業績,錢我還是照拿,就當用業績換人情了。”
蔡馨媛說:“那你這個人情給的也太大了,過億的大單,這種好事兒就算在盛天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碰見的,幹咱們這行,最高業績就是資本,往後我們是原公司升職加薪,還是往外跳槽,這些都是依據。”
岑青禾道:“你以爲我沒權衡利弊?我進公司時間太短,就算一路幸運讓我簽了幾筆大單,但是上有章語,章語上頭有張鵬,他們一個個原地佔着位置不動,我能有什麼上升空間?所以我只能讓出業績,先看看章語能不能把張鵬給擠走,萬一成功了呢,到時候組長這個位置,我也好競爭一下。”
商紹城說的對,這世上就沒有魚和熊掌都能兼得的美事兒,每一個抉擇都是利益最大化,摒除對自己利益小的,獲取對自己利益更大的。
岑青禾在商紹城的指引和帶領之下,也不像最初的那般菜鳥,她也會動腦子,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從下往上爬,從來都是個艱辛而困苦的過程,不過俗話說得好,活魚逆流而上,死魚才隨波逐流,人生,從來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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