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能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停到一處古色古香的巷子外面,巷子門口的匾額上寫着兩個很有古韻的大字:錦裡。
商紹城要掏錢,岑青禾快他一步,邊給錢還邊說:“小錢讓我來。”
她現在越來越願意跟他鬧,商紹城也習慣了,坦然的收起錢包,推開車門跨步下去。
等到岑青禾也出來之後,兩人走到一起,岑青禾望着眼前的巷子,目露亮光的問:“這是逛景的地方嗎?”
商紹城說:“主要是吃,看都是次要的。”
岑青禾馬上側頭看向他,會以一個‘你懂我’的眼神。
商紹城是摸透了岑青禾的脾氣,帶她去多貴的地方,她不見得喜歡,但只要東西吃的順口,地方找的順眼,她臉上的笑容都能多一些。還有什麼能比讓她高興,來得更重要呢?
兩人並肩往裡走,岑青禾新奇的左右看着,心想這兒不愧是吃貨的天堂,滿滿的街道兩側,一家挨一家,全是吃的。
路上都是人,外國人和國內人,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有拿着一次性碗筷邊走邊吃的,也有拿着長竹籤擼串的,空氣中飄蕩着多種食物混合在一起的濃香,吸一口氣,口水都流出來了。
很快,岑青禾的目光便鎖定在進巷口不遠的一家店,之所以這家店會被岑青禾注意,是因爲店窗口處擺放着幾個頭大的青瓷海碗,碗裡面滿滿當當的串兒,浸泡在豔紅色的芝麻辣油中,端的讓人垂涎欲滴。
沒吃早飯又開了三小時會的岑青禾,立馬顛兒着跑到店鋪前去排隊,待到商紹城走到自己身旁的時候,她看着他問:“這是什麼串兒?”
商紹城說:“涼串串。”
岑青禾馬上一撇嘴,道:“還串串,賣萌。”
商紹城眼帶威脅,沉聲說:“它就叫這個,我平時怎麼不跟你說去擼串串呢?”
岑青禾乍一下被戳中笑點,當即止不住一抽一抽的笑道:“你千萬別跟我這麼說話,太噁心人了。”
商紹城氣得伸手推了把她的頭,蹙眉說:“轉過去。”看她的臉就來氣。
岑青禾被迫轉過去,其實有了好吃的,她還懶得看商紹城呢。
前面排了幾個人,等了一兩分鐘的樣子,輪到岑青禾跟商紹城,她又不知道哪個好吃,最後還得要拜託他來挑。
商紹城每樣都選了兩根出來,岑青禾在一旁掏錢付賬,他遞給她一根串着雞胗的串兒,岑青禾馬上笑說:“看着就好吃。”
商紹城道:“吃就吃,樂個什麼勁兒,沒見過吃的?”
岑青禾拿着串兒在手中,不以爲意的回道:“我樂我的,你高冷你的,你別剝奪我生活中的小樂趣,你也不懂我的笑點。”
商紹城說:“我是不懂你的笑點,我就懂你的吃點。”
兩人並肩往前走,岑青禾邊擼串邊道:“你看咱倆好不容易出來逛個街,你當地陪,我來買單,咱們分工明確,搭夥兒作伴,能不能來場不吵架的旅行?”
商紹城說:“聽你這意思,是想拿錢堵我的嘴?”
岑青禾道:“不敢,我心甘情願請你吃好吃的,眼下是低聲下氣聲淚俱下的請求你,求你賣我個面子。這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我就想當個溫柔賢淑的美女子,不想吵架。”
商紹城問:“我看看,淚在哪兒呢?”
岑青禾馬上朝着商紹城擠鼻子瞪眼,做出‘哭’的表情來。
商紹城眉頭一蹙,嫌棄的說:“醜死了,轉過去。”
岑青禾立馬收回表情,別開視線,面無表情的開始擼串。
商紹城知道她沒怎麼樣,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欺負她。都說喜歡一個人,就要甜言蜜語的哄着,可他不是這種人,他喜歡誰,就想壓着誰,越是看到對方吃癟受‘委屈’,他內心越是能得到一股變態的滿足感。
幾乎往前每走六七步,就有一家新店,裡面賣的吃的,是岑青禾沒有吃過的。她停下腳步,商紹城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主動過去排隊,買給她吃。
這一路吃下來,還沒等吃到正餐,岑青禾已經撐了。
商紹城說她沒出息,小鳥胃,還偏裝鷹一樣的胃口。
岑青禾捂着肚子,不服氣的回道:“你也不是沒見過我的食量,誰家小鳥胃這麼大?雕嗎?”
商紹城說:“看你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女人這麼能吃,還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兒嗎?”
岑青禾眼睛滴溜溜一轉,撇嘴回道:“我家裡人都說了,能吃是福,能吃的就比不能吃的強,同樣的兩個人,你把我跟別的女人同時仍沙漠裡,我能比她多挺七天。”
商紹城氣到發笑,“你家裡人就是這麼安慰你的?”
岑青禾說:“先溜達幾圈,等消化完了,我好去吃麻辣小面。”
她一臉認真,完全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商紹城道:“你悠着點兒,撐死真不算工傷。”
岑青禾說:“放心吧,你這次帶我來的地方,深得我意,所以我決定今天無論發生什麼,我絕對不碰你的瓷兒。”
商紹城似笑非笑,“我忽然感動到想要謝主隆恩。”
岑青禾下巴一擡,高傲的回道:“起來吧。”
商紹城一擡手,不過是一個假動作,可岑青禾卻心虛,嚇得閃身躲到兩米之外。
“哎呦……”捂着胃,她垮着臉呻吟。
商紹城走過去,低沉着聲音問:“怎麼了?”
岑青禾嗔怒着回道:“都賴你,我抻着胃了。”
商紹城道:“五秒鐘之前,是誰說今天無論如何,都不碰瓷兒的?”
岑青禾直起腰,眼帶迷茫的道:“是嗎?我說了嗎?”
商紹城面帶微笑的問:“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多少次的歷史經驗告訴岑青禾,每當商紹城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她可千萬不要惹他。
岑青禾胃疼,跑不了,所以一時情急,她只能伸手握住商紹城的手臂,裝作哥倆好的口吻,低聲道:“不用客氣,走,我請你吃棉花糖。”
她抓着他的手臂,不爲別的,只是怕他突然動手打她。
商紹城卻順勢反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藉故道:“別想跑。”
拉着岑青禾的手腕,他帶着她一起往賣棉花糖的地方走。路上人頭攢動,有順行也有逆行,好多情侶都怕被人流擠散,所以會挽手而行。
人羣中,商紹城跟岑青禾並肩而立,兩人手臂挨着手臂,如果不細看,還以爲他們是手挽手的,就像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只是顏值特別高而已。
錦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商紹城跟岑青禾在裡面逛了兩個半小時,最後以岑青禾說:“再吃一口我就得吐。”爲結束。
兩人出了錦裡,打車去往熊貓基地。路上,看着癱在後座的岑青禾,商紹城好氣又好笑,話落到嘴上,就帶着三分揶揄,“幸好以你的職位,用不着總來這兒出差,不然你一個月來個三兩次,撐個好歹,還得賴上公司不夠人道。”
岑青禾確實撐得夠嗆,聽到這話,她連頭都懶得動,只是眼睛斜向商紹城的方向,有氣無力的回道:“我覺得你今天帶我來這兒,絕對是陰謀家的又一次詭計。”
商紹城道:“我陰謀撐死你嗎?”
岑青禾不否認,商紹城輕嗤一聲:“那我還真夠處心積慮的。”
岑青禾吃飽了就犯困,上下眼皮子在打架,她上車沒十分鐘,就蔫兒了菜,低聲說:“我困了,睡一會兒,到地方叫我。”
商紹城說了些什麼,她一晃神就忘了。頭一偏,她靠在計程車後座角落裡睡覺。
商紹城旁若無人的側頭打量她的臉,明眸皓齒,朱脣粉面,哪怕是睡着了,眼睛閉着,卻依舊莫名的勾人。
看着看着,他便心猿意馬,魂不守舍。她額頭抵着車窗玻璃,車子開得不平,她的頭也跟着一晃一晃,悄無聲息的挪到她身邊,他伸出手,將她的頭往自己肩頭這邊攏。
岑青禾曾短暫的睜開過眼睛,但像是困極了,她沒什麼意識,眼睛一閉,任由商紹城把她的頭放到自己肩膀處靠着,左右這個姿勢更舒服,她樂得享受。
後視鏡中映照出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手臂,他們一個黑褲子白毛衣,一個白褲子黑毛衣,像是約好了的情侶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不約而同的‘撞衫’了,商紹城微微側頭,看着肩膀處岑青禾的頭頂,鼻尖隱隱約約的都是她的髮香,像是一縷縷無形的煙,鑽進他心裡,撩撥他最怕癢的那一處。
脣角無意識的勾起,他慢慢的低下頭,輕輕在她頭頂落下一吻。這麼簡單的小動作,他卻意外的非常滿足,就像昨晚的那兩個吻。
一想到昨晚,商紹城好想擡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子,昨晚從她房間出去,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洗着洗着,鼻子突然就流血了,嚇了他一跳。
這事兒他還沒跟她算賬,丫在半睡半醒之間,都不忘傷害他,到底抱着什麼賊心吧。
還總說他有被迫害妄想症,不是他有毛病,是她打了人還不自知。
心情在幾秒內,發生了幾番轉變,不過落到最後,商紹城還是高興地,因爲他又一次低下頭,輕輕親吻岑青禾的頭頂,小心翼翼,又滿心歡喜。
感謝強巴卓瑪小夥伴在10月8號的打賞,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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