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無意中撞見岑海峰跟蕭芳影的私情,岑青禾就做了病,她很害怕別人問她有關感情的事兒,比如有沒有男朋友,分手了,爲什麼分。
因爲難以啓齒。
突然想到蕭睿,岑青禾還是會心底一沉,他就像是一根溫柔的刺,小心翼翼停留在她的心尖,他不想走,她亦不想拔,可是每次她想到他,都會心疼的不敢呼吸。
放下,不代表忘記;不提起,不代表心不會疼。
岑青禾很努力地勾起脣角,想要維持一副正常人應該有的狀態,語氣卻輕輕地回道:“單身中。”
一看她這表情,也知道是‘爲情所傷’的後遺症。平時玩笑歸玩笑,可畢竟大家沒有熟到可以拿別人痛處當談資的地步,所以白宇馬上聰明的沒有繼續追問,只笑着回了句:“美女從來不缺人追,你這進行時維持不了多久了。”
白宇身旁的段言也跟着道:“他人稱白半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個七七八八,你看見他都不用拜大佛,他說的話沒錯。”
岑青禾不想讓身邊人覺得拘束,所以順勢跟着開玩笑,“是嗎?我外號也是半仙兒,東北賽神仙。”
白宇主動對隔桌的岑青禾伸出手,說:“來,神仙見神仙,必須握一下。”
岑青禾跟白宇握手,段言說:“這是來自兩省市神仙之間的一次友好會晤,我突然好激動,能跟兩個半仙同桌吃飯。”
呂雙雙手合十,朝着岑青禾跟白宇分別一拜,嘴裡叨咕着,“保佑我待會兒出門就碰見大帥哥。”
岑青禾問:“你對得起你男朋友嗎?”
呂雙回道:“我就看看,過過眼癮……就之前咱倆在門口看見的那個,佛祖保佑,讓我出門就碰見他。”
岑青禾給予一記嫌棄的白眼兒,並沒往心裡去,心想她又不是真的佛,難不成拜她就有用?
嘿,結果還真就這麼巧,五個人吃完飯往外走,正好走到大門口那裡,遇見從對面而來的一行人,打頭的一個,便是呂雙心心念念想要見的大帥哥,程稼和。
岑青禾跟程稼和走了個對臉,兩人同時勾起脣角,笑了起來。
岑青禾先出聲打招呼,“程先生。”
程稼和微笑,“吃完了?”
她點點頭,臉上表情說不出是感慨還是納悶,“我們真的太有緣了。”
程稼和說:“是啊,我從來沒跟一個人,同一天見過四次面的。”
岑青禾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在程稼和麪前連着幾次轉頭再回頭,笑說:“這種算不算?”
程稼和脣角勾起的弧度變大,當即笑着回道:“這麼一會,我們又多見了四次面。”
岑青禾說:“那等咱倆第十次碰面的時候,我請你吃飯。”
程稼和始終微笑,“好。”
兩邊都還有其他人在,他們也不好一直說個不停,打了聲招呼後,雙方前後腳出門。程稼和上了車,看樣子是不馬上回酒店,呂雙一直盯着他所在的方向,脖子抻得老長。
岑青禾說:“好了,別看了,再把脊椎病累出來。”
呂雙確定程稼和已經坐車離開,這才收回視線,看着岑青禾,豎起大拇指,“牛。”
岑青禾一臉迷茫,“什麼?”
呂雙說:“撩的一手好漢子。”
岑青禾美眸一挑,“我撩什麼了?”
呂雙說:“看你在大帥哥面前幾個轉頭外帶回眸,給大帥哥逗得合不攏嘴,還連下次吃飯的契機都把握住了,嘖,這撩漢的技術,我服!”
岑青禾吸了口氣,急於解釋,“衝燈發誓,我可真沒想撩他,我倆今天才認識,除了他叫程稼和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剛纔我也是一時抽瘋,你也知道我這人,間接性神經錯亂。”
呂雙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娓娓說道:“你急什麼,我說你撩得一手好漢子,又不是說你做錯了,我這是誇你撩得好。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氣場隔着幾米外都能感覺到,這麼一大帥哥,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上白不上。”
岑青禾說:“上個六啊,你可別瞎指揮了,我沒你這麼花癡,看見帥哥走不動道。我這麼剛正不阿,一點兒美色就能把我俘虜了?”
呂雙側頭瞥着岑青禾,意味深長的道:“看你這副急於明志的樣子,生怕別人誤會似的,欸,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對象了?”
這一句,才真的是說到點子上。岑青禾心虛啊,目光不敢跟呂雙相對,她只鎮定的回道:“我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把錢賺,談戀愛都是大人的事兒,我還小,只是個孩子,你不要荼毒我。”
呂雙用手肘懟了懟岑青禾的胳膊,鍥而不捨的問道:“你別騙我,是不是有目標了?”
岑青禾口風很緊,咬死了一句話:“沒有。”
呂雙平時跟岑青禾只在工作中走得比較近,對於生活中的岑青禾,她還是不瞭解的,當然也不知道岑青禾跟商紹城之間的事情。
兩人一路說着話,往酒店方向走,眼下已經晚上八點多快九點了,呂雙對岑青禾道:“明天上午是九點準時開會嗎?”
岑青禾說:“是,在三十五層,明天你幾點起來,我們一起過去。”
呂雙說:“你別等我了,我擇牀,換一個地方就失眠睡不着覺,今晚還不知道幾點能睡着呢,你明天先去,幫我佔個地方。”
岑青禾道:“那也行,你晚上實在睡不着就先做幾百個仰臥起坐,累了就容易睡了。”
呂雙一瞪眼,出聲回道:“你這是讓我睡,還是想讓我長睡不醒?還幾百個,我連幾個都做不起來。”
說話間,兩人出了電梯往房間方向走,互道晚安,說了聲明天見,岑青禾刷卡回到房間。
這一天又是飛機又是計程車,趕到又連着飯局,也着實折騰。岑青禾回房後放下包,脫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等到都收拾完,她躺在牀上拿着手機,蔡馨媛,金佳彤跟徐莉都有發來短信,卻唯獨沒有商紹城的。
眉頭一蹙,岑青禾難免露出不爽的表情來,心想丫是有多忙,從她下飛機到現在,五六個小時過去了,他別說電話了,就是連條短信都沒有,如果不是臨上飛機之前,跟她磨嘰了半晌,她都會覺得他是存心不想愉快的玩耍了。
想到此處,岑青禾又難免往下多想,她這邊覺得商紹城是喜歡她,想要追她的,可他那邊從來都不明確表示,難不成是她猜錯了?想太多?
如果他對她從來就沒有想要進一步發展的打算,那她豈不是自作多情,自娛自樂了?要真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該怪商紹城傳達了錯誤的信號,還是該怪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對他的感情,已經有些覆水難收,她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會拿對喜歡人的標準去約束他,如果他沒有做到,她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岑青禾深吸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她不停的試圖用理智來說服自己。她跟商紹城還沒怎麼樣,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如今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夠了,至於商紹城那邊……
去他丫的,煩死人了。
果然理智跟感性是不能共融的,想來想去,岑青禾還是焦躁的撇開手機,關了燈,強迫自己睡覺。
之前呂雙說擇牀,她還嘲笑呂雙得了富貴病,自己在哪兒都能倒頭就睡,結果現在好了,遭報應了。岑青禾躺在牀上,從九點多到夜裡十一點,輾轉反側,被單都磨出火星子了,人還是沒睡着。
閉着眼睛,她越說不想商紹城,可滿腦子都是他。想他爲什麼不給她打電話,是工作特別忙,還是臨時有什麼事兒,是忘記給她打,還是……壓根沒往心裡去。
想到自己都心煩,她明天還要起來去參加研討會,都這個點兒了,再不睡明天都起不來。
翻來覆去,岑青禾耳邊唯有自己不耐煩的嘆氣聲。
正想着,忽然靜謐的房間中,一片亮白,她沒睡着,所以幾乎是立馬睜開眼睛。放在牀頭櫃處的手機在亮,兩秒之後,鈴聲也緊隨其後的傳來。
岑青禾抄起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着商紹城來電的字樣。
老天跟鬼才知道,這一刻岑青禾的內心有多激動,忘了所有的不快和鬱悶,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終於等到了他的電話。
她想馬上接通,可在手指快要觸及鍵盤的那一刻,她又懸崖勒馬了。
如果接的太快,商紹城豈不是知道她在等他的電話?不行,她得耗着。
耗了能有五秒鐘的樣子,岑青禾又怕商紹城會突然掛斷,所以才滑開接通鍵,聲音故意低沉像是沒睡醒的說了句:“喂?”
商紹城好聽的聲音傳來,“睡了?”
岑青禾一手捏着被角,說不出的滿心歡喜,可現實中,她卻停頓了幾秒鐘,這才低聲回道:“嗯,怎麼了?“
商紹城說:“沒怎麼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慣有的倨傲口吻,還是熟悉的配方。以前岑青禾會覺得他很討嫌,現在卻莫名的舒心。
脣瓣開啓,她出聲說:“這都幾點了,你不睡我還不睡?”
商紹城說:“起來,我餓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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