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拿着兩瓶飲料往回走,隔着兩米開外,她看到了三名性感美女站在商紹城面前跟他撒嬌搭訕。
當即原地站住,她心底第一個反應就是,嘖,果然帥就是招風,她這才離開屁大會兒的功夫;
緊接着,她馬上又想到了袁易寒,女朋友不在身邊,不知道商紹城會不會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
也許是她看熱鬧的視線太過灼熱,商紹城跟她隔着有段距離,中間又是人來人往的,可他竟是忽然轉過頭來。岑青禾打量的目光猝不及防的跟他四目相對,他見她站在不遠處不動,秒懂她的心思,遂眉頭輕蹙,揚聲道:“過來。”
看個熱鬧還能被現場抓包,岑青禾有些尷尬,只得邁步往前走。
三名着裝涼快的陌生女人上下打量岑青禾,岑青禾也不看她們,只徑自來到商紹城身邊,遞給他一瓶冰鎮飲料。
商紹城更是目中無人,只看着她說:“走吧,你不是要玩兒水上蹦牀嘛。”
岑青禾點點頭,跟着他一起往前走,經過三個女人身旁,岑青禾不着痕跡的偷瞄了一眼,哇塞,各個波濤洶涌啊。
待走遠之後,岑青禾側頭看向商紹城,擠眉弄眼的道:“你剛纔幹嘛叫我過來,是不是耽誤你們聊天了?”
商紹城瞥了她一眼,出聲回道:“不叫你過來,難道還搬個凳子給你坐那兒看熱鬧?”
岑青禾咧開脣角,燦爛一笑,“你看我多有眼力見,一看你有豔遇,立馬躲得遠遠地,省的耽誤事兒。”
商紹城問:“耽誤什麼事兒?”他聲音低沉又好聽,可卻帶着幾分危險的意味。
岑青禾做了個‘我懂’的表情,出聲回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袁律師的。”
商紹城說:“你當我什麼人?主動送上門的多了,也得看我喜不喜歡。”
岑青禾立馬對他豎起大拇指,挑眉回道:“商總監好定力,這段我應該錄下來讓袁律師看看,不管她在不在,你對她都是一樣的忠心耿耿。”
商紹城當即沉了臉,岑青禾見狀,瞬間想起了什麼,所以很快補了一句:“sorry,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應該叫城哥。”她彎起漂亮的大眼睛,笑得沒心沒肺,嘴裡面兀自嘀咕着,“之前的稱呼叫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你別生氣。”
她以爲他不爽商總監這個稱呼,可她不知道,商紹城厭惡她把他跟袁易寒栓一塊兒。
他實話實說,確實不是有點姿色身材有料的女人送上門,他就一定會照單全收,以前不會,現在心裡有了人,就更不會。
可她倒好,還真能一廂情願的把他往別的女人懷裡推。
什麼叫忠心耿耿?他是奴才還是狗?
岑青禾不知不覺中已經戳中了商紹城的怒點,重點是她還不自知。
她自問算是個會察言觀色,也挺敏銳的人,可她怎麼都想不到,眼睛長在頭頂上,高傲自負的商紹城會喜歡她。
就算身邊的人都說,她也不信。
一個完全沒爭議的假想,她自然不會費工夫瞎琢磨。
邊喝飲料邊往前走,眼看着前面就到了水上蹦牀區,岑青禾剛想說看着就好玩兒,可話還沒等說出口,身旁的商紹城便先出聲說道:“我回酒店了。”
“嗯?”側頭看着商紹城,岑青禾見他面無表情着一張臉,不解的問:“怎麼突然要回去?”
商紹城不冷不熱的回道:“不想玩兒了。”
他這臉翻的也太快了點兒,岑青禾打量他臉上的表情,與此同時,腦子也沒閒着,飛速的運轉,想想自己到底是哪兒得罪他了。
明明買飲料之前還是好好的,可這會兒……
她面露小惶恐,試探性的問道:“是我剛纔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嗎?”
說完,她自問自答,“我跟你開玩笑的。”
商紹城看着她道:“哪句是開玩笑的?”
我靠,還真是。
岑青禾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哪知道自己哪句說錯了,短暫的語塞之後,她很快便僵笑着回道:“全都是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裡去。”
商紹城什麼都不說,只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對着她,看得岑青禾頭皮發麻,心裡發虛,很快就從僵笑變成笑比哭難看。
“你別嚇唬我,我膽兒小。”裝傻充愣沒混過去,岑青禾立馬改走示弱裝可憐的路線。
商紹城心裡氣她的同時,又不可抑制的爲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所心軟。他煩死這種心不由己的挫敗感,眉頭一蹙,低沉着聲音回道:“膽兒小?膽兒小嘴還這麼欠,我以爲你不怕死呢。”
岑青禾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可又不敢問他哪句話說錯了,只得裝成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賠着笑臉,開口哄道:“城哥說的是,以後我再不嘴欠了,專撿好聽的說,保證不惹你生氣。”
有些時候,商紹城覺得岑青禾是個暴脾氣,性子烈,比如跟他在擂臺上鬥兇鬥狠,比如她敢當着陳博軒跟沈冠仁的面兒,瞪眼跟他爭的臉紅脖子粗;可有些時候,她又特別的識時務,簡直狗腿的像是一名稱職的‘漢奸’,無論他說什麼話,她都能笑着往下接。
他明知道她無心悔改,可對上她那張時而明媚時而狡黠的臉,他就是……忍不住會心軟,前一秒還氣急敗壞,這一秒又有些歇菜。
“城哥,彆氣了,男人嘛,大度一點兒,我請你玩兒蹦牀。”
這會兒岑青禾又會察言觀色了,看出他面色稍有動容,她馬上笑着給他臺階下。
一句‘城哥’,將商紹城心底最後的一點怒氣也給叫沒了,滿肚子只剩下不甘的小情緒,他看着她,挑眉威脅,“說誰肚量小呢?”
一看他這態度,岑青禾就曉得之前的事兒過去了,她滿臉堆笑的回道:“沒說你,這不心思我都從助理變成妹妹了,你多少也得給我點兒笑模樣嘛。”
商紹城冷哼她,“一個稱呼就想從我這兒弄點兒特權?”
岑青禾很快回道:“反正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叫你一聲哥,不能白叫,以後你有什麼私事兒找我幫忙,那我一定得幫,誰讓咱們是朋友呢。”
商紹城不以爲意的斜了她一眼,“你還真會見驢下套,想道德綁架?”
岑青禾道:“當然了,以咱們兩個的身份,你一定會覺着是我佔便宜比較多,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她故意說的一本正經,中間又夾雜着些許看淡人情冷暖的無奈。商紹城見狀,忍不住冷笑,“岑青禾,感情這纔是真正的你,以前都是裝的吧?”
她從前在他面前一直裝老實,本想着低調做事透明做人,結果還是被逼走到了今天。
嘆了口氣,岑青禾無奈回道:“其實也不能用裝這個字眼,畢竟我從小就是八面玲瓏的人。”
他越說她胖,她就越是喘。
商紹城鮮少見她如此真實又活泛的模樣,心底真實的溢出喜悅之意,臉上卻仍舊是嫌棄的表情,出聲說道:“去,上海邊兒照照臉。”
岑青禾說:“不去了,你之前還讓人家一家三口去照,大海都被填滿了,哪兒還照的下我?”
商紹城說:“有些人是不要臉,有些人是缺點兒自知之明,你覺得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岑青禾美眸一轉,出聲道:“我可能是長得好看的裡面,臉皮最厚的那個吧。”
商紹城當即‘嗤’了一聲:“自己說自己長得好看,你怎麼說得出口?”
岑青禾不答反問:“你覺着你長得帥嗎?”
商紹城淡淡道:“我覺得一般,過得去。”
岑青禾立馬錶情誇張的接道:“可我覺得帥啊!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不僅帥,還有文化,每次說話都能振聾發聵,我恨不能把你罵我的話都錄下來,每天循環不斷地聽,希望早日達到你千分之一的水準和境界,那我真的是燒高香了。”
這馬屁拍的,不僅猝不及防,而且順理成章,簡直就是無縫隙連接。
商紹城就算繃得再緊,也有失算的時候,一個沒忍住,他脣角往上一抽,岑青禾伸手指着他道:“呀,想笑就笑,千萬別憋着。”
商紹城生生憋住,睨着她道:“看你這溜鬚拍馬的手段,定是平時沒少練啊。”
岑青禾順勢回道:“誰讓我有個愛聽真話的上司呢。”
商紹城真叫她哄得心花怒放,早把之前不爽的事兒給忘到腦後,他出聲道:“行了,巴巴說了半天也不怕嗓子冒煙,你趕緊留點兒力氣去蹦牀上折騰吧。”
岑青禾聞言,也確定自己終於靠三寸不爛之舌,力王狂瀾,成功的避免了一次跟商紹城冷戰的危機,即便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在不爽什麼。
兩人一路說着話往海邊走,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岑青禾玩遍了她之前想玩卻沒敢玩的項目,很多刺激又有趣的,商紹城心情好會陪她一起,但像是蹦牀這麼孃的,他就恕不奉陪,只在旁邊看着她瘋。
期間有好幾撥狂蜂浪蝶向商紹城主動搭訕,結果不是被他的冷漠逼退,就是被他的毒嘴氣走。
他坐在沙灘邊上,望着岑青禾所在的方向,脣角偶爾會勾起,可當她面向他,笑着朝他擺手的時候,他卻又繃着張臉,一副嫌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