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誰能算到,肖玲留了一手,權晉也留了這一手呢?喬振華只是覺得奇怪,三年前,權晉爲什麼不拿這個東西出來,而是等到三年後的今天,才把它拿了出來呢?而且……條件還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放過一個女警!
僅此而已!
屋外夜色正好,北京的天氣漸漸放晴,春暖花開的樣子還真會讓人以爲已經結束了冬季。北京的陽光從來都不暖,就好像這個時代,就沒有溫暖過喬振華的時候。他站在窗口,回想這幾年的種種,心中翻滾的是權謀打擊。
想到權晉,那個傻瓜,喬振華的思緒又多了幾分複雜。
權晉還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聽說溫家打算讓權晉來接替自己的位置,只因爲權晉的爸爸更適合做溫家的走狗,而他們家族一直都是溫家隨手可棄的棋子,活得十分悲哀。
喬振華還很小的時候就發過誓,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完成爸爸沒有完成的事情,徹底擺脫溫家。
他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政治的舞臺上,向溫家證明,他們家族就是喬家發展的阻礙!
他要向溫家家主證明,沒有溫家,喬家也一樣能夠在軍政商界混得如魚得水!
他一定會做到的。他跟權晉最大的不同,在於他永遠冷靜,而權晉,他有太多的情緒。
喬振華冷笑:“權晉,我們的區別就在這裡,所以你纔會輸。”
“喬少,俞子楠秘書給你致電。”忽然,房間裡傳來了女聲。
喬振華回答了:“知道了。”
他沒有多做他想,轉身往書房去。書房裡的女人就是權晉看見的那個,高挑的美人兒,見他進來,柔軟地彎了彎腰,回他的臥房去。喬振華滿意地笑了,他的女人跟權晉的女人比起來,更成熟懂事得多,在必要時候還能夠幫到他。
這纔是政治官員身邊理應具備的女人。
俞子楠來了電話,告訴喬振華,權晉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消息。
“我知道了,不要放鬆警惕,那小子一貫會玩,上次朱昌齡去瀋陽,不也被他擺了一道了嗎?”喬振華說。
俞子楠說:“我已經全面部署下去了。”
“你那個表妹,現在不在國安部了吧?都安頓好了嗎?”喬振華想了想,忽然問道。
他記得俞子楠有個表妹,正是在國安局的CM部,權晉的女人手下做政治專員。前段時間設計唐之洲的時候,那個女人是出了大力的。如果這個女人被國安局的任何人發現把柄,這件事就沒有那麼完美了。
俞子楠在那邊笑道:“喬少放心吧,沒有人找得到朱琳的。”
她現在被安置得很妥帖,不是核心內部的人,根本不知道她被安置在哪裡。
喬少也笑了,一切盡在掌握,心情大好:“你辦事我很放心。”
“還有,喬少,陳連義那邊我已經跟他打好了招呼,聶老二不用我說也明白,陳連義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們不敢多說的。”俞子楠說:“只是有一點,我還不是很放心。唐之洲現在下落不明,特別行動隊的人說找不到他,我們要不要加點人手,去監視一下溫言?唐之洲現在沒有可以的人,肯定會找他幫忙。”
“你以爲現在還能找到溫言嗎?”喬振華反問。
俞子楠給他問得愣住了:“已經找不到了麼?”
“唐之洲判刑那天,他駕車離開了北京,我的人說,他開車的方向是山西。但過了不久,就失去了他的消息。現在,他人在哪裡根本不知道。”喬振華說。
俞子楠沉默了一下,已經有了結論:“如果是這樣,只能說明,唐之洲現在就在溫言那裡。”
喬振華默不作聲,他早就猜到了。
跟權晉一樣,溫言也是個瘋子。既然都是瘋子,權晉做得出劫警車的事情,溫言就做得出窩藏犯人的事情。
“那我們就毫無辦法,只能坐以待斃了嗎?”俞子楠有些不放心。
喬振華說:“一切還在我們的掌握中,除掉了一個唐之洲,也一樣可以除掉樓以森,換成我們自己的人。”
“喬少說得對。”俞子楠在那邊說:“還有朱少,最近也一直在天津流連,聽說他在法庭上,還打了警察,他對唐之洲的癡迷好像不比權晉少,我們還可以信任他嗎?朱家的立場左右不定,讓我覺得值得提防。”
“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喬振華冷聲說:“他對我們很重要,這小子參與了太多,而且不如朱雲益好掌控,十分麻煩。”
“當初,或許就不該答應他,讓他接替他父親來參與這件事。”俞子楠說。
一提起這件事,喬振華就覺得來氣。也許,這件事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誤,朱昌齡實在是太難以掌控了,他根本就是一匹野馬,從軍部來到政治部,他帶着的野心,是喬振華沒有及時發現。
現在,大禍釀成,朱昌齡追着唐之洲的軌跡在跑,事情已經失控了。
喬振華的聲音格外地冷:“必要時刻,做掉他。”
“是!”俞子楠接了命令,很快就掛了電話。
喬振華卻沒有立即回到房間,他心中還有一些事,走到自己的書架旁邊。那裡一排排的相冊,他隨手從中抽出一張,照片保存得很好,嶄新至極,上面的三個少年,是他、朱昌齡和溫言。
這照片拍攝的時候,溫言尚且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子,不明白一直跟着他的兩個大哥,其實都是別有用心。那時候溫言最喜歡跟在他身後,他給溫言買一個糖果一本書,他都能開心地大笑。而朱昌齡是從孃胎裡帶來的沉默,怎麼逗都不會有反應,也不會去逗溫言,搞得跟溫言相處了三年,他跟溫言的關係不冷不熱。
現在,時光流逝,三個人都已經分崩離析。
溫言長大成人,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而朱昌齡本來是他的聯盟軍,現在已經分裂了出去。
大概就是……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