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坐在後排,盯着副座靳成銳的後腦勺,忐忑的想這是什麼意思?他打算拉自己去哪裡?
國科大?
軍區大院?
還是……
想到那個可能,楊光不敢抱太大期待。
吳昱達也不知道靳成銳是什麼意思,沒收到指示的他便一路往基地開,不時看看副座的長官和後面的楊光。
而靳成銳望着前方,冷峻的臉面無表情。
車裡沉默的有點詭異。
楊光手掌擦着褲子,努力想找個話題,不然這麼壓抑的氣氛實在太難受了。
想了半天,楊光小心翼翼的問:“長官,那個陳明的事,你不會告訴我爸吧?”因爲也瞞不了多久,所以她決定主動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靳成銳從後視鏡上看了她眼,不在意的講:“這件事你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啥?
吳昱達見她一臉呆樣,插了句嘴。“相信大隊長會搞定他。”
“陳明那個人會這麼容易搞定?”楊光不信,不是她不相信大隊長的能力,而是陳明那種人誰也治不了。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靳成銳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沒作多餘的解釋。
楊光閉嘴,瞅着他的發旋很想問:我不管,但你要把我拉去哪裡,這事我可不可以知道?
瞧她似屁股下有刺般坐立難安,吳昱達在快要上高速時,替她問了靳成銳:“長官,去哪?”
“基地。”
聽到這話,楊光嘴角緩緩上揚,吊着的心穩穩落回肚裡。
732719部隊很大,是帝都最大的一個師,現在維和小組不再屬於十一連,它被獨立出去,在基地最裡面最偏的一棟樓自立門戶,而成員只有他們的長官靳成銳,指導員吳昱達,以及副連長傅程鵬及成員厲劍、林錚華、許冬。
六個成員,兩個隊長、一個指導員,一個排長,兩個班長,這些人拿出去都是大人物,可放到維和小組裡,除了靳成銳和指導員,其它都是大兵。嗯,現在他們可以欺負新人了?!
軍車一路開到基地裡面裡面,楊光算了下時間,開車出去至少得十五分鐘。
楊光下車,擡頭環顧四周。
五層混泥土大樓貼着圍牆,前面是個五百米的大操場,再前面就是一片荒草,圍牆有點兒損壞,輕易就能翻到外邊去,不過外邊是鬱鬱蔥蔥的山林,離公路有二十公路,不是逃兵們的最佳選擇地,因此並未修繕。
“這地方……”楊光不好作評價。這裡怎麼說也是她老子的場地,說不好,不是在責怪老子苛刻他們?可要說好,她真沒覺得哪裡好。半新的大樓久未使用,恐怖蜘蛛都老大一個了,不過好處就是這裡清靜,訓練場地很大,外面那二十公里的森林是最佳訓練場所。
吳昱達關上車門,走到樓下衝上面大喊:“都出來,來客人了。”
他一喊完,幾乎就像耍雜技似的,幾人從不同地方竄出來。
傅程鵬和林錚華兩人吊着安全繩從五樓樓頂唰的滑下來,手裡還拿着竹枝做的掃帚。許冬從二樓陽臺嘩的跳下來,手裡的大抹布飛出一片灰塵。唯一算正常的厲劍從一樓大堂出來,身上繫着軍綠色圍裙,大大的圍裙直到膝蓋,想是借食堂那個大塊頭大兵的。
吳昱達見他們都到達地面,高聲喊:“都列隊列隊,別稀稀拉拉的。還有那軍容,許冬把臉擦擦,像什麼樣。”
指導員一陣指點,列好隊的幾人立即整理衣着,而許冬拿手裡的布就抹了把臉,把那張臉越抹越髒,自己卻混然不知站着傻笑。
楊光也抿嘴笑,瞧着許冬心想這活寶都能當上排長,一定是上個連長的口味太特別,纔會發現他這塊寶。
其他人瞧見他樣也笑了,但誰也沒提醒。
靳成銳依舊如常,給他們幾個介紹新兵。“這位是新來的軍醫,楊光同學。”
四個大兵看向楊光,咧嘴露出兩排白牙傻笑。
楊光對他們回以友好一笑。
吳昱達笑呵呵半開玩笑的講:“你們幾個別以爲她是新兵就欺負她,我可提前跟你們說了,不想沒有毛病變有毛病,有毛病變大毛病就把她好好供着,到時受欺負可別來找指導員哭訴。”
“指導員,我們會好好供着的。”許冬笑得喜憨,黑黑的臉純樸得像山裡的原住民,分不清他這話幾分真假。
楊光笑得陽光燦爛,落落大方的道:“同志們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你們身體的。”
“是不是我們身體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小楊同志啊?”傅程鵬笑得不懷好意。
楊光眼角一挑,瞧着他一本正經的講:“外傷內傷,包括婦科耳鼻咽喉科都行,就是泌尿生殖外科不懂。”
衆人暴出響亮的大笑,許冬笑得尤其大,扯着嗓門朝列隊最前面的傅程鵬喊:“副連,你那大鵬要是不舉,可以給兄弟們瞧瞧的,實在不行我給你一刀了結了。”
傅程鵬鬱着臉,幽怨的瞅着楊光。
楊光笑得無害。
靳成銳由他們鬧夠了,便講:“都去幹活。厲劍,你帶新同志去熟悉場地。”
“是!”
這場地沒有什麼看的,“新”的跟沒開封一樣,所有空間都要等打掃裝修完畢再重新安排科室和住所。
楊光跟厲劍走了圈就開始戳蜘蛛網,忙碌一大下午才把所有角落搞完,而明天還有大工程等着他們。
重新裝修不像自家的房,要裝修的那麼仔細,這裡的裝修就是把牆壁重新刷一遍,然後再把瓷板清洗乾淨,想當然,部隊不可能請專業裝修工人,所以什麼都得自己動手。
晚上吃飯的時候,楊光瞅着靳成銳想:他把我抓來,一半原因肯定是多個做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