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他朝窗外射擊的時候,外面根本沒有火力支援。僅憑這一點,他就能確定,風雪瀾肯定是有回到醫院裡面來了。
風雪瀾對這些殺手的路數再熟悉不過,從她的行動上,宗明哲也推測出了殺手的行動,所以在病房裡的時候,他就一直留意着躺在地上的那個小護士,沒有留給她絲毫行動的機會。
要不是這樣,在宗明哲應付窗外火力的時候,小護士就已經把毫無防備的宗廷壽給殺了!
宗明哲帶着宗廷壽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風雪瀾藏身的地點,而任楓泉和秦滸豪兩個人其實也都在不遠處。宗明哲一邊扶着宗廷壽,一邊收起手槍,趁機給任楓泉和秦滸豪兩個人打了手勢,讓他們隱藏起來不要動。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個小護士自己從病房裡走出來。
結果一切都和預料之中的一樣,他們順利抓住了這個殺手。
宗明哲望着風雪瀾,眼中含着笑意。
“就算你在我這裡糊弄過去,一會兒看有沒有人狠狠罵你一頓。”
風雪瀾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我的媽呀!離清暉也在這兒呢!
這事要是被他知道,他可不會管風雪瀾是不是真的弄傷了腿,就憑這份危險性,他就能長篇大論的訓斥她半天!
風雪瀾頓時欲哭無淚,開口想說話,卻被宗明哲堵了回去,“這事我可不幫你擔着,挨他這頓罵,對你有好處。”
聽他這麼一說,風雪瀾苦着臉長嘆一聲,整個人好像都縮小了一圈,周身那股凌厲的殺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跟風雪瀾說完這些話,宗明哲對宗廷壽說,“爸爸,給你安排的病房在樓下,我們過去吧。”
宗廷壽這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被宗明哲攙扶着再次邁開了腳步。
樓下的病房雖然比不上之前的那個豪華,卻也是設施齊全的單間。宗廷壽躺到病牀上,馬上有醫生進來給他檢查了傷口。
“沒事,我給他換一下藥就可以了。別擔心。”來給宗廷壽做檢查的,當然是離清暉。
原本離清暉也想參加這個戰鬥,畢竟他也是經受過特種兵訓練的,參加戰鬥完全沒有問題,可宗明哲卻沒有允許他這麼做,因爲這次行動的變數太多,在人員不足的情況下,誰都有可能遇到意外狀況。離清暉在作戰方面的實戰經驗依然欠缺,宗明哲可不想拿他的安全來冒險。
離清暉知道這是宗明哲對他必要的保護,他也就沒有再爭論,跟着傅九重和丁宇熙他們到安全的位置等待去了。
戰鬥結束,他們纔再次聚集到這裡來。
其他人都在外面研究下一步的行動,病房裡只剩下給宗廷壽換藥的離清暉,還有因爲犯了“錯誤”而被留下來挨離清暉訓斥的風雪瀾。
對待這件事,離清暉果然是毫不留情。他一邊換藥一邊疾言厲色的給風雪瀾講道理,風雪瀾只能躲在這個房間最角落的位置裡,可憐巴巴的聽着,根本不敢頂嘴。
她要是頂一句,離清暉肯定能再多說十句!
還不如老老實實聽他把話說完,然後用最良好的態度承認錯誤……
這是風雪瀾總結下來的經驗,也是應對憤怒的離清暉最有效的方法……
訓斥一直持續不斷,一會兒工夫,連靠坐在病牀上的宗廷壽都開始同情風雪瀾了。
按說他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面對今天這件事,他忍不住開口,攔下了離清暉的話。
“年輕人,你別再說了。風雪瀾做的事情,她自己心裡有數,你有什麼資格這樣教訓她?”
離清暉聞言一愣,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看宗廷壽。
遠處風雪瀾聽到這話也有些吃驚,她也擡起頭望向宗廷壽,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會替她說話!
“我有什麼資格?你沒看出來嗎?我是醫生!我要對她的病情負責!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就算是知道,她還是這樣胡來!不就是因爲她這樣缺少保護自己的意識,我才說她的嗎!”
離清暉衝宗廷壽瞪起雙眼,道,“我還沒說你呢!你也是一樣!明知道自己已經得病了,你不僅不馬上治療,還非要一拖再拖!明知道自己剛做完手術,這樣的事情,你還非要留下來摻和什麼?你就沒想過剛纔那樣的情況有可能再一次誘發你心臟的問題嗎?自己的事,你自己不清楚?非要等着醫生告訴你嗎!”
宗廷壽呆愣愣的望着離清暉,縱使是在商場上縱橫了這麼多年的他,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情形了。
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訓斥起他來了!
偏偏這個後輩所說的話,還都讓他沒法反駁……
耳邊的訓斥像機關槍一樣片刻不停,宗廷壽轉頭再看一眼躲在牆角的風雪瀾,發現那丫頭竟然一臉的欣喜若狂!
宗廷壽真是又氣又樂,沒想到自己多嘴說了一句話,竟然把炮火從她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這也算是幫了她吧?可她不僅不感激他,反倒還幸災樂禍起來了!
宗廷壽的眼中,竟然不知不覺的露出了笑意。雖說被訓斥一通讓他有點難受,可離清暉說的那些話,也讓他心底裡的某些念頭轉變過來了。
直到宗明哲從外面進來,離清暉纔算是饒過了風雪瀾和宗廷壽。
宗廷壽長出了一口氣,對宗明哲說,“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讓他們都去休息吧。”
宗明哲點了點頭,讓風雪瀾和離清暉都離開了病房,他自己來到了宗廷壽的病牀旁邊。
宗廷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邊,那意思是讓宗明哲坐在那裡。
宗明哲猶豫一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宗廷壽看出來了,經過了今天這件事,他這個兒子對他依然心懷芥蒂。
可他也看出來了,哪怕是經過了從前那麼多事,他的這個兒子,心裡一直都還有他。
“明哲,你現在的工作,是不是經常這樣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