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邢玉兒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走出臥室。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葉秋和雪豹,她神色平靜,根本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刺殺,更不像那個被葉秋撲倒在身下的柔弱女子。
“警察來了,這裡是你的地盤,你解決。”邢玉兒在葉秋對面坐下,剛纔在房間裡換衣服的時候她已經聽到了樓下的警笛聲。
鬧市之中傳出槍響,這是公安局絕對不能容忍,也絕不允許出現的事。
果然,一分鐘不到,藍晴親自帶隊走進了房間。看見葉秋也在,藍晴先是一呆,眼神狐疑地看着葉秋,心想他在這裡幹什麼?而且這兩個女人……挺漂亮!
不可避免的藍晴警官想歪了,然後她才注意到房間內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受傷的雪豹。
“葉秋,怎麼回事啊?”藍晴上前問。
葉秋起身苦笑着將事情解釋了一遍,當然邢玉兒和雪豹的身份被他隱瞞了,不是他故意要瞞着藍晴,而是在場那麼多警察,兩女的身份根本沒法提。
“刺殺,兇手是誰看清楚了嗎?”藍晴震驚問。
“兇手蒙着臉,忍不住身份。不過浴室裡還有一個,雖然可能已經沒氣兒了。”葉秋道。
出人命了?
所有警察同時身體一震,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如果只是刺殺未遂,事情倒是好處理。可現在出了人命,這件案子的性質瞬間就變了。這是人命案,槍擊案。而這兩種案件,不論哪一類都屬於公安局必破案件。
“你們兩個去查看一下情況,收集現場上留下的線索。”藍晴也嚴肅了不少,馬上安排人展開工作。
兩個警察飛快走進浴室,事實正如葉秋所說,浴室內原本只是被葉秋打昏的蒙面人三號,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身上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一看就知道是遭到了遠程大火力狙擊。
破碎的窗戶和窗簾證明了這一點。
兩個警察將蒙面人三號擡出,扯掉他臉上的蒙面巾,露出了一張五十多歲的面孔。面孔有幾處無比通紅,像是被開水……燙的。
“馬上查清楚這人的身份,以及與他相關的人物和線索。”藍晴精緻的小臉變得無比難看。
“把她也帶回局裡做個筆錄。”藍晴看着那蜷縮在房間角落,戰戰兢兢,顫抖不停的服務員。
差不多經歷了三十多分鐘,警察們收集好了現場所有線索,擡着那蒙面人三號的屍體迅速離開。藍晴留在了房中,因爲葉秋的關係,藍晴多少已經知道了邢玉兒和雪豹的身份,因此她倒是沒有主動提出要讓邢玉兒和雪豹回警局配合調查的要求。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進了警局,再想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邢小姐,麻煩你把事情經過再詳細的講一遍。還有你來上江的目的是什麼,有沒有什麼仇人之類的。”藍晴問。
邢玉兒自然不會說什麼,混地下世界的怎麼可能會沒有仇人?只是這些都是無法宣之於口的。
藍晴親自爲邢玉兒和雪豹做了筆錄,然後起身準備離開。接下來她還要帶人去埋伏狙擊手的地方看一看。不過在她臨走之前,她將葉秋拉到一旁,小聲說:“哼,不管你在這裡幹什麼,你要是敢對不起月姐,我就告訴她。”
葉秋一愣,不明所以。
藍晴俏臉一紅,低着頭輕聲吐出了兩個字:“雙,雙飛。”
什麼玩意兒?
葉秋直接被無數天雷劈了個外焦裡嫩,頭頂冒黑煙。擦,這都誰教給藍晴的啊,這丫頭怎麼什麼詞都敢亂用啊?
雙飛?擦,也真虧這丫頭想的出來!
其實這倒也不能怪藍晴警官冤枉人,主要是藍警官很清楚葉大官人吸引女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強悍。
而且藍警官在警局參與過不止一次的‘掃黃打非’行動,她很清楚大多數酒店裡都有貓膩的這個事實。再加上雪豹和邢玉兒那令女人看了都想犯罪的身材,這……能怪她想的多嗎?
“扯!哥是來談正事的。”葉秋無力解釋道。
“真的嗎?”藍晴看了一眼邢玉兒仍然溼潤沒有乾透的秀髮,明顯表示懷疑。
“連你也不信哥了?”葉秋那叫一個無奈。
“哼,反正你自己多注意。我走了。”藍晴沒給葉大官人再解釋的機會,小嘴一撅,如同小老虎似得離開了房間。
葉秋無語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總覺的這丫頭最近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裡在改變,他也說不好。
警察全部離開,房間裡只剩下葉秋、雪豹、邢玉兒三人。
葉秋轉身回到沙發處坐下,結果屁股還沒坐穩,對面的邢玉兒突然起身,手中一柄匕首迅速刺向葉秋。
嘭!
葉秋一巴掌拍在邢玉兒手腕上,直接將匕首拍飛了出去,邢玉兒白皙的手腕上一片通紅,顯然這一擊葉秋用力不小。
“草,你什麼意思?”葉秋怒道。
邢玉兒雙眼帶着冷意,一言不發,抓起桌上的一個菸灰缸朝着葉秋頭上砸來。
嘭!
葉秋把菸灰缸打飛出去,窩火道:“你特麼還有完沒完了?真當老子我是泥捏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葉秋是真被這個不講理的娘們搞煩了。聲音拔高不少,怒氣騰騰。
邢玉兒神色一滯,咬牙道:“你該死!”
葉秋髮火道:“奶奶的。就因爲老子摸了你的咪|咪?誰特麼稀罕!”
邢玉兒呆了呆,臉上瞬間涌起一片潮紅!她是誰?她是堂堂徽州邢玉兒,她是玉觀音,傳說中的徽州第一美人兒!
從小到大,追究她的人能裝一火車。從來都只有她看不上別人的份,今天居然有人不稀罕她?而且還是在摸了她之後!
邢玉兒氣惱,憤怒,委屈,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統統化成了一股冷徹入骨的冰寒。
“裝,你繼續裝!想要我的命就直說,用得着假惺惺的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嗎?我看你不是英雄,是一孬種!”
邢玉兒前所未有的爆發了,言語犀利,用詞更犀利。
葉秋眉頭一挑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皺着眉頭問:“你懷疑今天的刺殺是我安排的?”
邢玉兒冷笑,眼神裡滿滿都是鄙視和輕蔑,“這裡是上江。”
葉秋無語,“草!這裡還是地球呢。”
邢玉兒冷冷道:“狡辯沒有用。如果不是你,你明明走了,爲什麼又突然返回來?三個殺手,兩個跑了,一個死了。你明明有機會追上他們,爲什麼不追?我來上江只有我,小雪和你知道,不是你難道還能是我們兩個?”
聽着邢玉兒的話,葉秋出奇的不再憤怒,而是冷靜了下來。他睨着邢玉兒淡淡問:“照你這麼說,我的目的是什麼?”
“簡單!演一出英雄救美,獲得我的信任。”
“然後呢?獲得了你的信任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太多了。第一,這會讓我徹底拒絕嶽東,不跟他們聯手對付你。第二,你想讓我跟你聯手,滅了嶽東。你現在雖然吃了江南,但根基不穩,想憑你自己對付嶽東,根本不可能!”
啪啪啪!
葉秋拍掌叫好:“不錯,分析的清清楚楚,可謂入木三分。”
邢玉兒雙眼一寒,“這麼說你承認了?”
“我承認你一臉!”葉秋沒好氣地頂了回去,噎的邢玉兒一臉驚愕。
雪豹也是無語地看着葉秋,心想這傢伙到底懂不懂的憐香惜玉,怎麼還是那麼粗暴!
“白癡!真不明白以你的智商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葉秋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
“我什麼我?說你白癡你不服嗎?好,今天哥就好好給你上一課。首先,就算今天這場刺殺是我安排的一場戲,就算你看透了,可你不該說出來。因爲你還在上江,所以我可以分分鐘殺了你。”
“其次,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哥不稀罕你的信任。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最後,就算你跟嶽東聯手哥也不怕。江南就在這裡,日月集團就在這裡,不怕死的儘管過來,哥接着。”
“最後的最後,送你四個字——自以爲是,胸大無腦!”
這是八個字!邢玉兒很想立刻反駁一句,可惜她根本沒這個心情……
她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被人罵作白癡,被人呵斥,被人貶的一文不值。她目光如刀一樣落在葉秋身上,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殺人,這一刻葉秋絕對已經成爲一堆肉沫了。
“你說不是你,你有什麼證據?”邢玉兒仍然不妥協道。
“老子就是證據!”葉秋霸氣無邊道。
“你……”邢玉兒還想說什麼,葉秋卻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邢玉兒看着葉秋就這麼消失在視線中,氣惱的跺了跺腳,不過她臉上的憤怒卻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狹長魅惑的眼眸如同兩灣晶瑩剔透的冰窟,寒意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玉姐,你……真的懷疑今天這場刺殺是葉秋安排的?”雪豹忍不住問。其實一開始她也這樣猜測過,理由與邢玉兒的一樣。明明已經離開的葉秋,爲什麼突然又跑回來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只是在她腦海裡停留了片刻,現在她已經不這麼想了。
“明天一早回家。”邢玉兒沒有回答雪豹的問題,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進了臥室。
雪豹坐在沙發上,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