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濃,像化不開的墨一片陰沉。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着昏暗的光澤,光暈下一輛又一輛汽車快速駛來,然後在日月集團安保公司門前停下。
一輛,一輛!片刻功夫足足幾十輛便將日月集團安保公司圍了個水泄不通,東南西北四面盡是如此。
車門打開,一個又一個人影從車內走出,手中寒光閃閃!隨着這些人下車,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驟然充滿了整片天地。
人影重重,如千軍萬馬看的人心有餘悸,膽顫心驚!
五個地市級的大佬同時派來了人手,五個勢力結合在一起,要在今夜剿滅上江!然而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寂靜的夜依舊寂靜!沒有想象中的刀光劍影,沒有想象中的喝喊廝殺,人還在,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時間彷彿靜止了,無聲無息。
安保公司樓內,秦嵐站在辦公室窗前看着樓下的景象,此時對方已經兵臨城下,一場惡戰已是不可避免,而且對方實力遠遠超過現在的安保公司,今夜的結局怎麼看都不像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可是她卻在笑,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彎出了一個令人不捨得移開目光的弧度,像夜幕上懸掛着的那一彎淺淺的月牙。
“這羣王八蛋在等什麼?怎麼還不出手?”百里五七同樣站在窗前,嘴裡咬着一根牙籤,流氓模樣十足。
“他們在等其他人先出來吸引火力。”秦嵐笑着回答,眉宇之間帶着一抹淡淡的嘲諷,“這就是聯盟,佛爺他老人家想來是沒有料到這點。”
“也不一定,那頭老狐狸精着呢,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他也沒打算真依靠這些人就把咱給滅了,他真正想殺的是秋哥和大嫂。”百里五七撇嘴說。
提起葉秋和尹冷月,秦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抹擔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雖然她對今夜守住上江很有信心,可對於省城那裡卻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上江是日月集團的老巢,省城是熊霸的老巢,在自己的地盤上,誰都保不準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不過想着今夜在江南省的另一場行動,秦嵐的擔心似乎找到了一絲慰藉,希望那邊能夠成功。只要他們那邊成功,省城那裡的葉秋和尹冷月就會緩解不少壓力,然後雙雙給佛爺一個驚喜。
秦嵐正想着,忽然眼角餘光瞥見樓下的人影有了動作。東面的人開始向西側靠攏,接着正門處忽然傳來了陣陣喊殺聲!
靜寂的夜晚一瞬間便撕的粉碎,秦嵐挑起眉角,看着五方人馬竟然同時展開了進攻,不由冷哼道:“還真是想的好辦法,同時動手嗎?”
“開始了嗎?嘿,俺下去會會他們。”百里五七嘿嘿一笑,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秦嵐看了一眼趙玉龍道:“爛木頭,你也去吧。”
趙玉龍點了點頭,也跟着迅速下樓而去。秦嵐一個人站在辦公室中,雙眸漸冷!
五方人馬同時衝進了安保公司,洶涌的人流直接沖垮了大門,即便如此大門依舊顯得有些狹窄,於是一些人翻牆而入,眨眼間安保公司用來訓練、停車的空地上已經滿滿都是人影。
“衝!沖沖!”
“乾死特孃的!一起上!”
“殺!”
喊殺聲如浪潮般席捲過來,漆黑的夜幕下一道黑色巨浪迅速向前翻滾,好似要淹沒前方的一切。
前方什麼都沒有,只有那樓道,房間裡亮着燈光!從那窗口處可以看見,每一個房間內都有人,每一個樓梯口也都有人。安保公司的人員今夜全部就位,所有小混混也都趕來助場。一眼看去樓內人山人海,像是一隻飢腸轆轆的洪荒巨獸,正等着獵物送上門來。
“衝進去!”
“他們人少,咱們佔有優勢。幹翻他們!”
“上,沖沖衝!”
五個地市級的人手紛紛吶喊着,一路瘋狂衝到了樓前,衝着那樓梯口日月集團的人撲殺而上。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猛然從樓梯上飛躍下來,手中一根鐵棍轟隆一擊橫掃,剛剛衝進來的人眨眼全被砸飛了出去!
陸雄站前樓梯前,赤着膀子,雙臂上虯結的肌肉如同一條條猙獰的巨龍,舞動之間蘊藏着令人難以想象的恐怖巨力!
另一個樓梯口處,百里五七揮手衝着門前撒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然後讓人轟一聲關上大門,透過大門上的玻璃窗靜看着外面的人沐浴在白色粉末之中,他忍不住掀起嘴角,嘿嘿冷笑。
“七哥,你給他們用的是什麼啊?”一個日月集團的保安忍不住問。
“嘿,癢癢粉!”
“癢癢粉?”聽到這話的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齊刷刷擡頭向外看去,只見那些被白色粉末籠罩的人此時正誇張地尖叫着,同時扔掉手中的兵器,雙手不停地在身上一通亂撓,身體更是東搖西晃,滑稽的像是小丑,哪裡還有剛纔那殺氣騰騰的模樣。
“高,實在是高!哈哈哈。”樓內一羣人大笑!
另一個地方,一杆銀色長槍從門內刺出,如同一條破空而來的銀龍,銀龍舞動,龍身嘭嘭嘭接連撞在幾個人的身上,一瞬間人仰馬翻,幾個人慘嚎着向後飛去,如同院中那隨風而落的樹葉,飄飄蕩蕩,搖搖晃晃!
三個入口,三個人親自鎮守!一時五方人馬竟被擋在了樓外,不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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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起,夜飄紅!三處戰場,哪裡定輸贏?
……
……
省城,酒店!
嘭嘭之聲在房間內接連不停的響起,茶几碎了,電視碎了,衣櫃也碎了!燈光下人影翻飛,你來我往,你擋我攻,葉秋和雪豹已經激戰了上百回合,勝負未分。
“葉秋你大爺,你還真下死手啊!”翻飛的人影中忽然傳來雪豹一聲低喝。
“你也不差!招招直逼要害,你真想害死我?”葉秋反手一掌拍飛雪豹的玉臂,同時一手迅速抓向她的肩膀。
雪豹肩膀一沉躲開葉秋的攻擊,氣急道:“你是豬嗎?我是在幫你!”
“我知道。可你手上的攻擊一點都不慢。”
“廢話,演戲演全套,不然你想讓我死啊!”
“所以我演的很逼真!”
“滾!”
兩人她一句他一句,她一掌他一拳,打的難解難分,不亦樂乎。
是的,兩人是在演戲,當然是在演戲!
雪豹並不想葉秋死,最起碼現在不想葉秋死,可是她又不能違抗佛爺的命令,因此今夜她只能對葉秋動手,必須動手!如果她不動手,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先殺葉秋,再殺她!
就算她能在狙擊手下僥倖逃過一劫,身份敗露後自然也就無法再做什麼四神將,而那絕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所以她要演一場戲給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看,給佛爺看。葉秋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很主動地陪着她演戲。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兩人此時纔會打的如此激烈,糾纏不休,難解難分。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投鼠忌器,不敢貿然開槍。
嘭!
葉秋五指彎曲,狀如籠罩,再次探手迅速抓向雪豹,而雪豹見葉秋手下毫不留情,此時雙眼之中猛然閃過一道亮芒,她竟是不反抗,不抵擋,挺着胸膛頂了上去!
於是一爪落下,葉秋整個人都是一愣。感受着入手處的柔軟和那驚人的彈性,他眼神情不自禁地看了過去。這一掌在雪豹的故意之下,正中她胸口的一團柔軟上。
“你……”葉秋尷尬開口,結果他剛剛吐出一個字,雪豹忽然手腕一抖,一柄模樣怪異的兵器出現在她手中。那是一根銀色的,長約二十多釐米的銀針!
說是銀針也不算對,因爲那根針足有小拇指粗細,而且並不是圓柱形,四角有棱,中間還有四道猙獰的血槽!
這便是雪豹的兵器,銀刺!
銀刺在手,藉助葉秋愣神的功夫她迅速向前一刺,目標直指葉秋的心臟!
葉秋眼神一跳心中忍不住暗罵,尼瑪,這叫演戲?這特麼的叫演戲?心中鬱悶,他連忙晃動身體向着一側閃去,於是噗一聲,銀刺刺穿他的衣服,在他腋窩下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猩紅的傷口。
“媽的,你真下手啊!”葉秋咬牙喝道。
“哼,這才顯得夠逼真啊!”雪豹冷哼道。
“槽!老子要不是今夜處在這樣的局勢中,老子現在就一巴掌拍死你。別特麼墨跡,趕緊說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怎麼幫我們離開省城!”葉秋忍着肋部傳來的火辣辣得疼痛,咬牙問。
雪豹一邊繼續進攻一邊道:“一會兒挾持我,拿我做人質。出了酒店向西走,路邊有一輛黑色雪弗蘭轎車。車裡我已經安排了人。接下來她會告訴你們怎麼做的。”
“挾持你?那你特麼的還還手?”葉秋蛋疼道。
“廢話,老孃我好歹是四神將之一。要是不給你留點傷就被擒住,老孃的臉往哪擱?”雪豹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葉秋滿頭黑線,暗暗腹誹道:尼瑪,合着你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刺哥一劍就是爲了這麼個破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