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晴猶豫了幾秒,心頭惶惶的來到了鄭東民辦公室門前,她銀牙緊咬,雙手終是壓在門上輕輕一推……
門開了,鄭東民揹着門站在辦公桌後,沒有第一時間接觸到鄭東民凌厲的目光,穆雪晴稍稍鬆了口氣,她走進辦公室開口道:“鄭臺長。”
鄭臺長緩緩轉過身,目光在穆雪晴身上先是一頓,然後看着她身後沒有被完全關上的房門,沉着臉冷着說:“把房門關上。”
穆雪晴心尖忍不住又是一抖,聞言卻只能老老實實的關上了房門,這時鄭東民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摁了一下,唰一聲,原本透明的巨大玻璃窗在此時落下了窗簾,房間內瞬間如同陷入了一片黑暗,密封的空間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發慌。
“鄭臺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穆雪晴忍着心慌問。
“哼!”鄭東民沒有說話先是重重冷哼了一聲,穆雪晴忍不住的跟着心頭又是一抖,這時鄭東民才接着道:“你知道鄭榮住院的事?”
穆雪晴猛一下擡起頭,目光詫異地看向鄭東民,心頭驚駭地想:他怎麼會知道?難道鄭榮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鄭東民繼續冷聲道:“鄭榮因爲你受傷,他現在在醫院,你就沒想過去看看他?”
穆雪晴目光變得愈發詫異,她實在搞不懂鄭東民是什麼意思,他竟然讓我去看鄭榮?
“鄭臺長,我……”穆雪晴想要開口解釋兩句。然而鄭東民一揮手直接打斷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你和鄭榮的事我不管,我也不想管。現在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到底要我做什麼?從了他?還是從了他兒子?穆雪晴被鄭東民說的愈發迷糊,輕輕搖了搖頭道:“鄭臺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嘭!
穆雪晴話音剛落,鄭東民猛然一巴掌砸在了桌上,辦公室內瞬間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悶響,驚的辦公室外的人猛的轉頭看了過來,可惜視線被窗簾擋住,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辦公室內。
穆雪晴因爲鄭東民這一下又是嚇了一跳,這時鄭東民聲音更冷道:“你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穆雪晴咬着牙,堅定地搖了搖頭。
“好好好!”鄭東民一連說出三個‘好’字,怒極反笑道:“臺裡辛辛苦苦的把你培養起來,你就是這麼回報臺裡的?既然你不聽臺裡的指揮,那你的工作也沒必要繼續做下去了。回去馬上把你手裡的工作交接一下,從今天起你開始放長假吧,什麼時候等你想明白了再來上班!”
此話一出,穆雪晴又是擡起了頭,目光有些驚異。她不是驚異鄭東民會讓她丟了工作,而是驚訝於鄭東民對她的處罰竟然只有這麼輕?這就完了?
這倒不是穆雪晴有受虐傾向,而是她今天在來上班之前就做好了丟掉工作的準備,她不怕丟掉工作,真正怕的是鄭東民撕破臉後喪心病狂的對她報復。
可是現在……
“知道了。”穆雪晴連忙回答,這個結果對她而言已經是最好的了,雖然她知道鄭東民讓她放長假,等於是徹底終究了她以後的主播生涯,但對別人或許如此,對她而言卻未必。
要知道主持人和娛樂圈內的明星是一個道理,只有你露面的機會多,認識你的人才會多,你的粉絲纔會多,你纔會一直紅下去。
相反如果你一直始終不露面,那麼哪怕你以前的名氣再大,最終也會在時間的消磨下,一點點成爲一個普通人,徹底沒了人氣。
現在鄭東民要做的就是讓穆雪晴的人氣徹底磨光,他不說徹底解聘了穆雪晴,不僅僅是因爲勞動協議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穆雪晴一旦被辭,憑她現在的名氣很快就可以找到下一份工作。那對穆雪晴的懲罰顯然並不是很大。
而現在他給穆雪晴放長假,拖着不讓穆雪晴辭職,那麼一年過後,誰還認得穆雪晴?
做了這麼多年臺長,鄭東民很清楚其中的道道和規則,所以他現在非但不會辭了穆雪晴,反而會主動留下穆雪晴。就算穆雪晴主動辭職,鄭東民也會拿出勞動協議來威脅她。
鄭東民的計劃不可謂不狠,不可謂不毒,但穆雪晴的反映卻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穆雪晴臉上並沒有大難臨頭的驚訝,害怕,反而有一種……高興?
對,那就是高興!鄭東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類這最基本的情緒反映他還是認得的,可是穆雪晴爲什麼會高興?她不應該是難過嗎?
鄭東民想不明白,可是他偏偏又不能主動去問,於是這種好奇的感覺就像一萬隻螞蟻在他心裡爬似得,奇癢無比,癢的他難受。而這時穆雪晴再沒了之前的膽顫心驚,輕快地說:“謝謝鄭臺長,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去交接工作了。”
謝謝我?鄭東民又愣!而後不等他反映過來,穆雪晴已經是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鄭東民一下子瞪大了雙眼,這……這特麼什麼情況?這跟他預想的結果完全不一樣啊。在他的預想裡,就算穆雪晴不會按他的要求做,也會楚楚可憐的哀求他,可是現在……
鄭東民傻愣愣的站在辦公桌後,呆若木雞。
而後過了差不多半小時,一個女人走進了辦公室,她是鄭東民的秘書,她先是詫異地看了鄭東民一眼,然後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上道:“鄭臺長,日月集團要申請一個節目的轉播權。”
日月集團?
聽到這四個字,鄭東民一下子來了精神,兩隻眼中精芒爆射。哼,你們居然這麼快就落到了我的手裡?這還真是天意。你們將我兒子打進醫院,現在也該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鄭東民打開文件看了一眼,飛快的將大致內容瀏覽了一遍,開口道:“注意不錯,是個好節目。”
“臺長的意思是同意了?”秘書問。
“不,誰說我同意了?”鄭東民冷笑道。
“那局長的意思是?”秘書不解地問。
鄭東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行了,文件就放在這吧,你可以出去了。”
……
……
日月集團。
璀璨的陽光照射在日月集團大樓上,一片金碧輝煌。樓內各個部門的員工都在激情四溢地忙碌着,大多數人臉上都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對於目前的工作狀態和工作環境而言,顯然他們很是滿意。
日月集團如今是上江第一大公司,還有比這裡待遇更好的嗎?所以每個人如今都很賣力的進行着自己的工作,而就在這時樓外大門處忽然有幾輛車迅速衝了過來,接着汽車在陣陣刺耳的急剎中停下。車門打開,一個女人當先走了下來,然後滿臉憤怒地指着日月集團道:“就是這裡,給我砸,給我鬧,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名譽掃地。”
嘩啦啦!
幾輛車的車門緊跟着同時打開,一羣青年立刻從車內衝了出來,一個個氣憤填膺地怒吼着,嘩啦啦集團闖入日月集團大廈,兩個守在大門處的保安立刻上前進行阻攔,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直接被幾個青年蠻橫的撞到了一旁,接着一個青年揮起手中木棒衝着大廳的玻璃門狠狠一揮。
哐當,嘭!
巨響聲中乾淨透亮的玻璃門剎那間粉碎一片,無數的玻璃渣子飛濺的滿地都是。接着另外幾個青年衝着大廳裡的沙發、茶几,裝飾,掛件統統一陣狂砸,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中,原本大氣整潔的大廳變成了一片狼藉。
“對,就這樣砸,給我統統砸了。砸到那個叫葉秋的出現,讓他打我兒子,真以爲這上江是他們日月集團的天下了?”女人站在幾個青年中央,掐着腰怒氣騰騰。她不是別人,正是鄭榮的老媽,田菊花。
本來田菊花昨天就想給自己兒子報仇,可是硬生生被鄭東民攔了下來,當時又有張正榮在場,她更不好發作,但緊接着昨天晚上當她看完了蘇蕊,回到自己兒子病房裡時,得知自己兒子又被葉秋揍了一頓,她一顆心瞬間氣的幾乎都要爆炸了。
她再怎麼也想不到葉秋不但把她兒子打進了醫院,還敢追到病房裡對付她兒子,她火的再也不能忍受,當即連夜找了一批人,今天她發誓要砸了日月集團,抓了葉秋給自己兒子報仇。
這點說來也是巧合,鄭榮昨天被葉秋嚇了個半死,以爲葉秋真的給他注射了*,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五分鐘,於是他嚇得根本把自己最後的底牌也告訴了葉秋,結果最後當他從一聲口裡得知自己根本沒有什麼事,體內更沒有什麼*的時候,鄭榮要瘋了,要狂了,簡直要將葉秋扒皮抽筋才甘心。
他窩火,他憤怒,他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後的底牌被騙走,更是咬牙切齒,恰好這時鄭東民去送張正榮,他媽田菊花則是回到了病房,於是鄭榮就將自己所受的委屈又和田菊花誇張十倍的說了一遍,說是葉秋想要殺他,所幸最後沒有殺成。
因此有了這個原因,田菊花此時的憤怒和抓狂也就可以理解了!只是她絕對想不到,今天她做的一切,會給她,會給她兒子,會給她這個家帶來什麼可怕的恐怖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