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大混蛋!這死犢子竟然與別的女人結婚了!”
大秦安保,辦公室內。
小狐狸精秦嵐銀牙緊咬,一雙桃花眼再無嫵媚,噙滿怒意。
她喜歡葉秋,這份感情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但現在她一心想推倒的男人卻與別的女人結了婚,而且還搞的漫天風雨,天下皆知,你這不是誠心噁心姐嗎?她豈能不惱?
看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着的新聞,她恨不得一根指頭把顯示器戳爛了纔好,順便把他與那個可惡的女人一起戳開。
“哼,當姐沒脾氣是不是?當姐好欺負是不是?吃了姐那麼多豆腐,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混蛋!”她繼續罵着,一邊罵一邊衝着手機上他唯一的照片戳戳戳。
趙玉龍站在不遠處,雙眼淡然看着窗外,一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模樣。任憑小姐如何發飆,他硬是一句話不說,勸都不勸。
這倒不是他幸災樂禍,而是他認爲小姐既然在生氣,那麼當她氣撒完了自然也就好了。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
可他並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女人都一樣。女人又豈是可以用常理來推斷的?
果不其然,秦嵐一個人飆狂了片刻,眼角餘光忽然瞧見不遠處立着一根“木頭”,立即火頭竄起,氣呼呼道:“說你是木頭你還真就是木頭了,一句話都不說,整天就知道練武練武。姐都快被那傢伙氣死了,你就不知道安慰姐一句?”
趙玉龍一愣,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猶豫了兩秒道:“我去殺了他?”
秦嵐一愣,抓起桌上的文件夾擡頭砸了過去,氣道:“殺殺殺,你除了練武和殺人還知道幹什麼。簡直就是一根木頭。你打的過那個混蛋嗎?”
趙玉龍被罵的狗血淋頭也不生氣,老實搖頭道:“打不過。”
“打不過你還殺個屁!”秦嵐瞪眼,恨不得將這根木頭一腳踹到樓下,省的在這裡礙眼。
趙玉龍繼續搖頭道:“以前打不過,現在打的過。底下人傳回消息說他受傷了,很重,現在在醫院。”
秦嵐又是一愣,立即擔憂道:“他受傷了?他昨天晚上的傷不是不礙事嗎?怎麼還住醫院裡去了?”
趙玉龍又搖頭說:“具體情況不清楚,只知道他傷的好像很重。”
秦嵐一驚,擡腳就要向門外走,結果走了兩步突然站定咬牙道:“大混蛋,我纔不要去看他,傷死了纔好呢。讓你瞎了狗眼,姐這麼個大美人兒在你面前都不知道拱了,偏偏去沾惹那三棒子都打不出來一個笑臉的冰山,也不怕被凍死了,哼!”
氣呼呼說完,她果真轉身回到辦公桌旁坐下,竟是真的不去醫院了。
“你不去?”趙玉龍不相信的問。
以往別說葉秋受傷,就算葉秋只是露個面小姐都會主動撲上去,這次真被傷重了?
“說不去就不去,姐什麼時候反過悔。他不是結婚了嗎?讓他的寶貝老婆照顧他好了。”秦嵐仍自火氣沖天。
趙玉龍點頭表示認同了秦嵐的這句話,不再開口。
秦嵐坐在椅子上,繼續咬牙切齒,彷彿在一口一口撕咬某貨身上的肉!那叫一個外焦裡嫩,香酥可口。
……
……
上街區,順安保全基地。
張大奎臉色極度陰沉的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寬闊的辦公室上空飄着一層朦朧的煙霧,宛若仙境。而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滿滿的菸屁股像疊山一樣壯觀。
一夜時間他幾乎白了頭。
老闆派來的三個高手竟然又栽了!三人逃回來一個,而且還已經重傷,半死不活。另外兩個乾脆落在了警察手中,現在他偏偏還不能上門認領,只能乾坐着着急卻毫無辦法。
這畢竟是一場鬧市殺人事件,他怎麼能帶着順安不打自招?
更讓他先不明白的是他竟然是她的人,不是秦嵐那隻騷婆娘的姘頭。
葉秋與尹冷月結了婚,這是什麼意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腦門子脹的比馬桶還大。
難道明月集團與大秦安保還有什麼不爲認知的關係?可這麼長時間也沒聽說過呀,只是那個冰山總裁怎麼會好心讓自己的老公爲了別的女人受傷?
葉秋!葉秋!
你特娘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神仙,如果不是因爲你,大秦豈不是早就被老子滅的渣都不剩了?
張大奎又點燃了一根香菸,一口一口開始噴雲吐霧,慘白的臉在煙霧中顯得更加悽慘,如地底鑽出的惡鬼。
接下來沒了老闆派來的高手,該如何對抗大秦?
大秦已經成功拿下了銀灘區,成了上江地下世界的一份子,那個騷婆娘實力越來越強,再不動手只怕會輪到順安被滅的渣都不剩。
聯合?張大奎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那個葉秋不知爲何重傷住進了醫院,短時間內是沒了戰鬥力,自己就趁這段時間出手?
……
……
青坪區,金帝娛樂會所。
金豪站在窗前,目光遙望着外面世界無盡風情。
陽光下一棟棟高樓大廈林立,金碧輝煌。
寬闊的馬路兩旁一家家店鋪正在營業,喜笑顏開的迎來一波客人,生意不成便瞬間耷拉下一張臉送走客人,繼續等待着下一次喜笑顏開,下一波客人。
周而復始,如此往復。
店鋪門前,一輛輛或名貴或普通的轎車川流不息,從早晨到日落。
人們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的事情,爲了活着努力拼搏。
這裡是青坪區,這裡是他的天下。
他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這裡,便能日進斗金,輕易坐擁數不清的財富與美人兒。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可他此時卻並不開心,因爲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威風凜凜,無比光鮮,其實他也有他的難處,他的身不由己。比如桌上的那一個手機。
手機只是一個物件兒,自然不能讓他身不由己。讓他爲難的是打到手機上的那一個電話。
電話是胡長江打來的,上江市公安局局長。
他與胡長江有合作,他現在的安穩有一半功勞歸結於他手下的小弟,另一半便是屬於胡長江的。
那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得了好處自然要出力,天經地義。
但想着那個瘋婆娘,想着她手下的大秦安保,想着她突然闖進地下世界,並且偏偏還成功了,連號稱智謀無雙的天狼星在她手下都吃了一個小小的癟,金豪便有些頭大。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與她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與葉秋認識,葉秋很厲害。
她身邊還有一個趙玉龍,功夫應該也不弱。
這樣的人連天狼星都沒有急着對她貿然下手,自己是吃飽了撐的去找不痛快?
可生活處處盡是無奈。就像每個人都不喜歡上班,不喜歡被領導約束,不喜歡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然而最終結果呢?每天早上依舊有人天不亮便忙忙碌碌去上學,上班。每天晚上依舊有人踏月而歸,身影在星光下拉的很長很長……
他的無奈是因爲之前答應了胡長江的一件事——殺廖霸。
廖霸手中掌握則胡長江的證據,雖然暫時還沒有捅出來,但這的確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不止胡長江擔心,就算他金豪也不怎麼相信廖霸的人品。
但現在廖霸被那個瘋婆娘保護着,要殺他必然與瘋婆娘有一戰。
先前就說過,天狼星都不願意去招惹的人,他金豪是吃飽了撐的纔去找不痛快?
於是這句話轉了個圈又回來了,生活處處盡是無奈。
所以他沒有吃飽,他也不想找不痛快,但終究是要出手的。
他不出手,胡長江便會對他出手!這個道理很簡單,簡單的連三歲小孩子都明白。
“葉秋重傷住院,秦嵐身邊只有一個趙玉龍。這應該是殺廖霸最好的時機。”他如此想着,眸底的無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冰冷。
冰冷迅速蔓延,房間中的溫度立刻降低了許多,如臨寒冬。
……
……
文化區。
文中有狼,智謀無雙。
鄒懷興面前有一張棋盤,一份棋譜。
棋盤是玉石雕刻,精美絕倫。棋譜卻是路邊兩塊錢就能買到的貨色,但他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一盤殘棋,紅棋長驅直入,勢不可擋,兵力佔據極大優勢,下一招便能斬將。黑棋頹廢不堪,苦苦支撐,敗跡已露。
稍微懂點博弈之術的人一眼看去,鐵定認爲紅棋必勝,毫無疑問。但鄒懷興卻偏偏選擇黑棋,冥思苦想樂在其中。
黑狼盧彪站在身後,瞪着大眼看着棋盤,心想這麼明顯的棋連我這個笨蛋都看得出來紅棋贏了,黑棋已無反擊之力,興哥還在想什麼?
“你認爲這盤棋已經十拿九穩,黑棋無需掙扎了?”鄒懷興像看透了盧彪的心思,頭也不擡的問。
盧彪老實點頭,雖然他知道鄒懷興看不見。
“那你看我這一步如何?”鄒懷興說着,舉起黑棋落定。
盧彪先是一愣,陡然雙眼爆出精芒!
這一步走出黑棋已無力的鋒芒竟再次銳利,明明已經如一潭死水,現在卻偏偏活了!
“興哥神來之筆,是盧彪眼拙了。”盧彪由衷佩服。
鄒懷興卻搖了搖頭,“你是眼拙了,這一步雖然精妙卻依然無法幫助黑棋死裡逃生,只是多掙扎片刻而已。”
盧彪又是一愣,鄒懷興卻不再看棋盤笑了起來。
“興哥笑什麼?”
“笑這黑棋雖然是徒做掙扎,但棋盤卻終究熱鬧了起來。”
“興哥是說上江的局勢?”
鄒懷興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