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直到凌晨五點多鐘,牛皓凌才勉強睡了一會。
昨天牛老太爺的話,尚在牛皓凌耳畔迴盪着,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強大實力,不光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身邊的人。
早上八點鐘,來自其他村落的村民成羣結隊的來到牛家村,共同爲魯鎮英雄祝福。
“你不去嗎?”正在天井裡習練拳法的鐵牛見到牛皓凌走出屋,遂停止修煉開口問道。
牛皓凌笑道:“算了,昨天和牛老太爺那麼一鬧,我這麼出現也太突兀了一些,解決了這件事,比給牛老太爺過上一百次壽誕都要好得多。”
牛老太爺將數十年的煩惱嫁接到牛皓凌身上,搞的他心煩意亂,哪裡會有心情去慶賀什麼壽誕。
“收拾收拾,準備回泉市。”牛皓凌心裡絕了發展魯鎮的心思,心中總會有一些懊惱。
就在牛家村熱熱鬧鬧準備壽誕的同時,一輛輛警車快速穿過塔山中間那條不算寬敞的道路,快速駛入了魯鎮。
衛友東此刻心裡興奮極了,自己這位酒友可算真給面子,二話不說就給帶了十輛警車趕到了魯鎮,這可是足足六十餘名幹警哪。
除了二十餘名市局幹警外,其餘幹警都是魯鎮所在的千乘縣公安局幹警,市局領導下來抓捕嫌疑犯,他們豈有不趕來拍馬屁的道理?
劉燁雖說只是市局一科長,可卻是掌權的科長,他有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叔叔,還在市局擔任二把手。
劉燁不是熱血衝頭的二桿子,他之所以答應幫助衛友東,其實也是看中了魯鎮優良的地理位置,對於偏僻鄉鎮,土地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村民隨便找個地方蓋間房,這房就屬於他終身擁有了。在村民眼裡不值錢,可對於生活在市區的劉燁來說,土地就是赤裸裸的金錢哪。
如今高速公路已經有了魯鎮的分岔口,開車進入魯鎮非常方便,劉燁來過魯鎮幾次,他看中了祭母山那片地,劉燁上次來的時候,正巧是趕上了雨季,煙雨濛濛中,祭母山與碧澈藍天渾然天成,渾然一體,山中有天,天下有山,分不開天和山的感覺。風的安撫把山襯的動了起來,意雲動似山動,但給人的視覺只是山在漫步。一個字:美!
至今祭母山的美景還在劉燁腦海裡不時出現,祭母山上半段,怪石嶙峋,地勢詭異,具備名山大川獨有的風景要素,下半段,綠草如茵,山巒起伏,更是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這麼一座山,對於衛友東來說不過是籤個字批個條的事,在魯鎮之上,一片山的承包權也就幾千塊錢,劉燁暗自琢磨着,在祭母山投入一筆資金,先將上半段改爲風景區,再將下半段改爲豪華別墅區,富豪們可不在乎遠近,只在乎環境是否優美,這樣的別墅區低於一萬一平還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劉燁這次之所以帶這麼多幹警過來,就是想起到震懾的作用,不光是震懾村民,也是爲了震懾一下鎮政府那羣幹部。
心裡打好了算盤,劉燁自然是親力親爲,他所坐的第一輛警車率先停在了牛家村村口。
中午十點鐘,來自各村的歡慶隊伍全都集合在了村口,有芯子舞,有秧歌隊,也有紅樓夢、西遊記的飾演羣體,村民們敲鑼打鼓,將牛家村烘托的一片喜慶。
“怎麼這麼多警車?”
“怎麼回事?”
“過去問問吧。”
“你去問,你可是俺們村的村支書。”
一片噪雜的聲音中,一個不知是哪個村的村支書被衆人推了出去,這村支書一輩子都在魯鎮晃悠,哪裡見過這等陣勢,連小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了,引得背後一羣老爺們的唏噓聲,沒辦法,他是文書,在古代那也是個小秀才,膽子豈能大?
“這——這位長官,你們有什麼公幹嗎?”劉燁剛走下車,就看到那個村支書湊過身來,結結巴巴的問道。這一嗓子長官的叫法,聽的劉燁額頭滲出一道道黑線,這——這稱呼咋這麼像老百姓當年稱呼國民黨軍官的叫法呢?
他可是紅色黨員,貨真價實的紅色黨員,爲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紅色黨員!
劉燁感覺有點不爽,冷哼道:“這裡是不是有個叫牛平辰的人?”
牛平辰?衆村民面面相覷,皆是不知道牛平辰是誰。
“啊,牛平辰,好像老太爺的本名就是牛平辰,我在族譜上看過!”衆人皆不解時,一名牛家村的村民大聲喊道。
牛老太爺?
衆村民這下全知道了老太爺的本名。
劉燁乾咳一聲,讓這些村民稍微安靜了一些,開口說道:“我們初步懷疑,牛平辰牽扯到一宗青銅器走私案,我是市局偵察科的劉燁,要帶牛平辰前去問話。”
譁!
村民們可不懂什麼是法律,他們只知道在魯鎮上,老太爺就是天,他們哪裡會在乎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頓時大怒簇擁了上來,怒道:“想抓老太爺?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老太爺是魯鎮的天!不能跟你們走。”
“滾出魯鎮!”
“對,滾出魯鎮!”
本來還想看戲的衛友東,眼看劉燁犯了衆怒,嚇得一縮脖,又縮回了車裡,他可是知道魯鎮村民到底有多野蠻,大多數人都大字不識一個,卻練就一身拳腳功夫,自古說俠以武亂禁,放在魯鎮正合適,魯鎮心懷俠義的人太多了。上一任的老鎮長,就是在廟會時被一羣村民踐踏成了腦殘。
“你們想襲警?”劉燁身在市局,身上自然而然帶有一股威嚴,他大吼一聲,十輛警車嘩啦啦拉開車門,六十餘名真槍荷彈的幹警快速來到劉燁身邊,均是擡起了手裡的手槍。
“唉唉唉,大家不要衝動。”幾位老人眼看事態失控,趕緊出來打圓場,他們擋在衆村民面前,大聲喊道:“大家稍安勿躁,這可能是個誤會呢,都別吵吵!”
在幾位老人的呼喊下,衆村民雖然停住了腳步,但眼神中的怒色還是沒有衰減多少。
劉燁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他之前沒少幹過這種恐嚇的事,以前稍微帶點幹警一恐嚇,那些村的村民無一不是噤若寒蟬,哪遇到過像今天這種場面。
看着這些村民眼中的怒意,劉燁相信一旦開槍,絕對會是一場不死不休的場面。
魯鎮太落後了,落後到很多國家政策都沒有波及到這裡,比如說——獵槍沒有收繳上去?
牛皓凌小時候,就經常被老酒鬼綁在樹上,用獵槍打擊樹身,訓練牛皓凌的膽量,十多歲的時候,也獨自一個人扛着獵槍進山打獵。
如果在魯鎮起了衝突,劉燁這六十多人真是不夠看,單單是八個村落的獵戶加在一起,人數就過百人了。
眼看形勢不妙,劉燁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他說道:“我們也是得到線人舉報,這件事牽扯了很多方面的事,我們這次過來,也只是想讓牛平辰配合調查,只是問幾句話,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聽到劉燁保證不帶走老太爺,這些村民纔算做出了讓步。
劉燁已經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要是真和這些村民衝突鬧出了人命,他有幾顆腦殼都不夠砍得,可這次他此行的目的又是爲了震懾村民震懾鎮政府,如果這麼灰溜溜的帶人離開,那他也是沒臉再來魯鎮了。
爲今之計,他就想先墮墮這個牛平辰的面子,墮面子的方式並不是只有帶走當事人,墮面子的方式有很多,比如給對方先安個罪名,毀毀對方名聲再說。
這樣一來,既完成了答應衛友東的事,又不會與這些村民起衝突,豈不是兩全其美?劉燁相信衛友東會理解自己的做法,因爲——衛友東現在還躲在車裡沒敢露面。
劉燁回過頭,扯嗓子喊道:“衛鎮長,一起去吧。”
衛友東聽到劉燁喊自己,心裡咒罵了一句,還是硬着頭皮走下了車,他笑容有些僵直的衝着這些村民揮揮手,只可惜,村民們並不買賬,同樣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着他,迎着這些目光,衛友東心中恨意更甚。
衛友東湊到劉燁身邊,附耳說道:“劉哥,這和咱之前商量的有出入啊。”
之前商量的,不是直接將牛老太爺拷上帶走的嗎?
劉燁恨不得一巴掌將衛友東拍在地上,這傢伙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別說將牛平辰拷走了,哪怕是說句重話,估計都會造成流血事件。
劉燁湊到衛友東耳邊,小聲說道:“你沒看到犯衆怒了嗎?現在要是動手,你我都跑不了,放心好了,我們的目的是掉掉那個老頭的面子,進去先按兵不動,等到他壽誕開始時,我再安排人調查,總之一句話,我們不動粗,只是讓他的壽誕進行不下去。”
衛友東聞言大喜,豎起大拇指示意一下,說道:“劉哥不愧是市局的精英,小弟佩服萬份。”
劉燁收下衛友東這記馬屁,高喊了一聲:“煩請老鄉們帶路。”
幾個牛家村村民不情不願的在前面帶路,帶着劉燁以及一衆警察進了村子。
他們前腳剛走,村口又陸陸續續停下了不少公車豪車,村民們一臉疑惑的打量着從車上下來的人,眼睛都快看直了。
陸陸續續過來的十多輛車上都有一名到兩名高挑美女,修長的絲襪長腿,令不少年輕的村民差點陷落進去。
這些高挑美女大多都是身穿小西裝,她們打開車門,裡面鑽出一位位頗有氣勢的男子,這些男子年齡大多在四十歲左右,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點,有的肥頭大耳,有的氣色暗黃,大多都是酒色導致的面相。
在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裡,一名身穿淡紅色絨衫的美貌女子從車裡走下來,緊跟她左右的,是一名身材瘦弱的妖冶男人,這男人從腳尖剛一着地,就嗲聲嗲氣的說道:“哎喲,咱們董事長也真是的,都這麼有錢了,也不知道給鄉親們修修路,我這可是新買的鞋子耶,又沾上灰塵了,人家那誰誰都說了,要想富先修路。”
“Pitt,再發牢騷你就呆在車裡吧。”美貌女子輕聲說了一句,頓時讓這妖冶男子閉了嘴。
“哈哈,雨涵,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美貌女子還沒走出兩步,就看到一名男子走下寶馬車,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美貌女子微笑道:“沒想到樂總也來了。”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安雨涵和樂白源。
不知誰走漏的風聲,此時泉市都知道了牛皓凌家的老爺子要舉行百年誕辰,這下可好了,只要和牛皓凌沾點關係的組織或個人紛紛涌到了魯鎮,樂白源等人得到的消息早,走的也早,這才只是第一批,後面來的人只會更多。
樂白源笑道:“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了,現在想想,當年和牛董見面像是一場夢一樣。”
的確是夢,當初的牛皓凌還只是一個喜歡偷奸耍滑的大學生,眼下已是脫胎換骨今非昔比,樂白源通過牛皓凌,也已經和香港以及東南亞不少組織取得了聯繫,在紅葉集團呆個兩三年,他就要漂洋過海,前往海外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是樂白源的夢想,也是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