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的譴責,已經令武重義徹底身敗名裂,哪怕法院不進行宣判,人心和道德也對他宣判了死刑,很多武重義的同行明白,武重義完蛋了,政治生涯到此爲止。
自踏入官場,不少人早已將名氣置之度外,他們要學會用染缸染紅或染黑自己,否則永遠無法融入到官場這個圈子中去,包公之類的大公無私者在宋朝是否真實存在無人考證,但在現代社會,絕對不會存在,因爲沒有那個環境培育‘包拯’式官員,若是真有此類人,也只能在街道辦事處找找看了。
人無完人,不管是官員還是普通民衆,誰都做不到毫不爲己專門利人的事情,如果真有的話,那也是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病人,治好了病他自然會作罷。
許多官員意識到了網絡的恐怖之處,一個地區的小事,可以通過網絡輿論擴展到無限大,鬧的天下人皆知,在南方某市,也有一個被輿論折騰下馬的二貨副市長,這個副市長也是點背,守着媒體說了一番大言不慚的話,又帶領一大羣人城管強行拆除了數條商業街,本地人不斷上訪然後不斷被送回來,無計可施。
可是在網絡曝光以後,本沒將廣大人民看在眼裡的副市長終於領略到了網絡的恐怖之處,俗話說得好,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在無數網民的挖掘下,這位副市長的情史、豔史、貪污史、甚至連小學時偷看女老師洗澡的事情都被曝光了出來,之後更是吸引了一位超級網民的目光,這個超級網民的父親是位副國級領導,身爲資深太子爺的他,哪裡會了解人民的疾苦,這小子只是在網上看了幾眼被強拆的房屋以及下跪哭泣的百姓後,頓時間正義感爆棚,之後這位副市長一系列的落馬慘劇,和這位單純的太子爺脫不了干係。
網絡最恐怖的地方,那就是你永遠不知道電腦背後的人是誰,千千萬萬的網民,千千萬萬個身份,這些身份有些是學生,有些是老師,有些是農民工,有些是律師,有些是黑客,有些是官二代,有些是富二代,有些是政府高官,有些甚至是國家領導人。
那位副市長栽了,武重義也栽了。
就連周坤都沒想到,他僅僅只是花費了三百萬,就起到了這麼大的效果,如今華夏老百姓的嘴裡提到最多的就是泉市武重義。
這件事也總算沒有讓孫尚失望,從一個地區小事變成了全國級的大事件,以至於到了公開審判的時候,大多數的網絡媒體都進入了法庭。
今天一大早,牛皓凌便早早起了牀,他現在院裡的草坪上修煉了一會引氣術,又稍微活動了一番,便給李勇撥通了電話。
要不是昨天牛皓凌跟李勇談了一會話,並做出了會救出武重義的保證,估計李勇早就內疚到自殺了。
因爲武重義的事情,武重義一家人連夜躲到了鄉下,甚至在鄉下連門都不敢出,這一切的一切,李勇都認爲是自己的責任。
李勇在絕望之下,本已萬念俱灰,可是因爲牛皓凌的一段談話,讓他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一直對這件事不做任何表態的牛皓凌,爲何會突然答應救出武重義?
其實說心裡話,李勇對牛皓凌還是頗有微言,只是不敢當面說出來,在李勇看來,武重義可是爲牛皓凌鞍前馬後的做了不少實事,大的不說,單單是泉市那些追隨樂白源的社會混混,哪次出事不是武重義高擡貴手放一馬,這是看誰的面子?自然是牛皓凌的。
福壽堂退出齊州後,牛皓凌手裡突然多了十數萬的組織成員,遍及齊州各個市縣,這些鬆散的人員現在全都是樂白源協助管理,因爲牛皓凌的關係,不少地方公安都對這些人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組織成員也並不是那些高中傻小子組建的某些幫派,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譬如酒吧老闆,按摩所老闆以及服務生等等,他們定時向樂白源繳納費用,以求得到上面的庇護,這筆錢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樂白源處理此類事很是輕車熟路,他基本將那些遊手好閒好勇鬥狠的人員統統剔除了,現在是和諧社會,不需要不務正業的無業遊民。
武重義身爲省級市的局長,又是辛老爺子的得意門生,對整個齊州的公安系統都比較熟絡,這段時間,確實爲紅葉集團出過不少汗馬功勞,若不然,牛皓凌豈會安排李勇進入紅葉集團,要知道,泉市高官多得是,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能夠安排親戚進入紅葉集團領取百萬年薪的。
在牛皓凌眼裡,不管你是多大級別的高官,想要讓我破費,至少先拿出一點誠意來吧?就算你是齊州省一把手,但你坐着不辦事,那和一尊供奉的佛又有什麼區別?這樣的高官他不需要。
就因爲武重義鞍前馬後的爲紅葉集團忙活,所以泉市不少官員都在納悶爲何牛皓凌會沒有任何動靜。武重義被抓,對紅葉集團的影響也不小。
牛皓凌運動了一番,接過一名紅桃成員遞過的毛巾擦擦臉,說道:“準備一下,先去集團接上李勇,然後我們趕往高級人民法院。”
這名紅桃成員是新近出山,對社會還不太瞭解,現在紅桃出山成員,都會在牛皓凌身邊學上一段時間,牛皓凌算是一個大染缸,身上什麼顏色都有,絕對可以讓所有人都學到一點東西,比如說現在,他就在教孫尚一些最起碼的道理。
開車是紅桃成員的必備技能,牛皓凌吃完早餐,便帶着四名紅桃成員離開了別墅。
時間剛到凌晨七點半,李勇已經站在了大廈門口等待着,他的眼眶深陷着,一雙明顯睡眠不足引起的熊貓眼看的別人直想笑。
見到牛皓凌的勞斯萊斯加長車過來,李勇趕緊迎了上去。
“上車吧。”牛皓凌朝着李勇招招手,輕聲笑道。
李勇沒有直接進車,反而站在車前衝着牛皓凌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董事長,我姐夫的事就拜託您了,大恩永生難忘。”
牛皓凌笑了笑,說道:“放心好了,我既然說出那句話,就不會食言,你姐夫不會有事。”
儘管李勇不清楚牛皓凌爲何會有這麼大的底氣,但他心裡還是稍微輕鬆了一些,既然牛董事長都這麼說,他似乎也不需要那麼緊張了。
武重義貪污案本來是在泉市人民法院審判,可隨着在全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法院的級別也是一個勁提升,最後提到了齊州高級人民法院。
說心裡話,李勇非常不理解牛皓凌的自信心從何而來,哪怕牛皓凌真擁有覆手爲雨的本事,可今天可是公開審判啊,億萬萬網民都在關注這個事情,牛皓凌現在找誰估計都沒用了。
齊州高級人民法院。
早上九點鐘,齊州高級人民法院門前站滿了數以百計的人員,近有兩百餘名法院幹警在努力維持着秩序,他們一一查看證件,將媒體記者請進法庭,而將過來湊熱鬧的網民擋在了門外。
“快看,勞斯萊斯。”
“哇哦,泉市有幾輛勞斯萊斯啊。”
“幹你屁事,快點,給我照張相,把勞斯萊斯照進去。”
隨着牛皓凌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法院門口,推搡的人羣頓時轉移了視線,紛紛將目光投向這輛通體純白的世界頂級豪車。
牛皓凌這輛車是一位老熟人送的,原福壽堂的幕後大佬莫銘堂,莫銘堂帶着福壽堂諸大佬遠渡美國,迅速在美國站穩了腳跟,他們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而且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對於西雅圖的黑幫來言,福壽堂不管是財力還是人力都遠勝他們一籌。
在得知牛皓凌闖出的偌大名聲後,莫銘堂專門託人從美國訂購了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又自費了海關稅,將這輛超級豪車送到了牛皓凌面前。
牛皓凌心裡明白莫銘堂想要表達什麼意思,身在異國他鄉,人員的補充始終是個大問題,莫銘堂想要在西雅圖混的風生水起,最起碼的條件就是必須保證人員充足,儘管西雅圖有華人聚集地,可人員還是遠遠不足,莫銘堂希望牛皓凌可以在齊州幫他招募人手,像是那十多萬的組織成員,只要許之以利,他們絕對不會在乎是在華夏還是在美國。
“有人下車了,這個人好眼熟。”
“咦,真的,哇,有美女也下來了,身材真好。”
“那個人我知道是誰了,武重義的小舅子李勇!網絡上有他的照片。”
“靠,真是那個李勇,那個黑心的房產商。”
“又有人下來了。”
“這個人好面生,不認識。”
“他難道是李勇的秘書?”
“不好說,感覺他的氣場比李勇要足。”
圍觀的民衆議論紛紛,牛皓凌已經在四名紅桃成員的簇擁下,進入了法庭之中。
牛皓凌剛走進法庭,許多認識牛皓凌的人紛紛站起了身,有資格進入法庭的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
牛皓凌一一和站起身來的人點頭示意,他打完招呼,剛想坐下時,目光與第一排的一箇中年人對視在了一起。
中年人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氣勢,讓牛皓凌心下一凜,他很容易便猜出了對方身份,擁有這種氣勢並且有閒情逸致過來觀看的人,除了孫尚孫部長以外,整個齊州還真是找不出幾個。
中年人先是衝着牛皓凌一拱手,然後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紅葉集團的牛董事長吧?剛來齊州沒多久,便經常耳聞牛董事長的大名,我想就算是鄭先生都沒有牛董事長這等氣魄。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孫名尚。”
孫尚不愧是玩手段的高手,他將牛皓凌擡高到和鄭先生一個層次,這簡直就是捧殺啊,要知道,鄭先生可是華夏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