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想死的心都有。
她和哥哥萊克橫行於中東地帶，行走於槍林彈雨之中，還從未遇到過這麼讓他們憋屈的事情。
華夏人，真是太不靠譜了。
她咬牙切齒的開着車，努力使自己不往後視鏡觀望，因爲，坐在後面的牛皓凌，一臉得意與囂張的嘴臉，這次的偶然得手，已經令他的自信心徹底爆棚了，現在就算Joker親自駕臨，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沒錯，這是自信，也是無知。
不管是自信還是無知，他都是趾高氣揚的勝利者。
“後面有人跟蹤。”跑車穿過一條岔道口，突然，從另外兩側的路口衝出了兩輛紅色雪弗蘭，雪弗蘭的速度很快，一左一右迅速提速，緊貼着這輛白色跑車擠了過來。
克麗絲俏臉一沉，右手一打方向盤，跑車的車身整個橫移過來，用左側車身硬捱了兩記雪弗蘭的撞擊。
趁着白色跑車被撞飛的間隔，克麗絲猛踩油門，跑車像是一道離弦之箭，衝着前方的路口衝去。
一系列突發狀況發生的太快太快，快到令人目不暇接，牛皓凌從得意的思緒中回過神，輕咦道：“對方是什麼人？”
克麗絲板着臉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
“我得罪了什麼人？怎麼可能？你爲何不說是救我的呢？”牛皓凌沒好氣的說道：“他們的舉動很明顯是讓你停車。”
“那我停車？”克麗絲問道。
“停車！”牛皓凌很有自信的說道：“就算他們真是我的仇人，那又能怎麼着？你可是超級殺手，對付兩輛車的人豈不是手到擒來？”
克麗絲聽話的停下車，正如牛皓凌所說，克麗絲有着強者的驕傲，只要不是他們死神的成員，她別說對付兩輛車，就算對付四輛車也是眨眼的工夫。
譬如保護牛皓凌的四名超級首長保鏢，就是全部被克麗絲所殺，出手毫不拖泥帶水，一擊斃命！
“夢馨，你知道死神嗎？”牛皓凌心裡突然有了一絲疑問，低聲向夢馨問道。
“死神主要活動範圍在南非、中東、俄羅斯一帶，這些區域是四王會沒有觸及的地方，以前死神組織是一支歐美的僱傭兵組織，差點被四王會逼到解散，後來隨着中東戰爭爆發，死神組織的Joker冒着巨大的危險前往中東，並在那裡紮根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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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馨像是計算機般說道：“現在的死神組織徹底淪爲國際恐怖組織，他們擁有一支專業的、遠超各國特種作戰部隊的僱傭兵隊伍，也擁有一支聞名全世界的殺手集團。”
“這兩名男女，應該來自於死神麾下的殺手集團，死神的編號以S級到F級，僱傭兵隊伍所持有的編號是代表小隊，比如A級小隊，和個人沒有關係。只有殺手集團的成員，纔會稱之爲A級成員。”夢馨說完，不再吭聲。
牛皓凌好奇地問道：“那這個死神的殺手集團，和紅桃比起來，哪個強哪個弱？”
夢馨想了一會，說道：“二十多年前比，死神殺手集團遠遠弱於紅桃殺手集團，你無法想象紅桃當年的恐怖，哪怕是現在的死神殺手集團，也無法和當年的紅桃想媲美。”
評價這麼高？牛皓凌知道，夢馨不可能信口雌黃，她一切都用數據說話，牛皓凌很難想象當年紅桃強悍到什麼地步，看看眼前這兩名男女，每一個人都是暗勁強者，哪怕和鐵牛一對一，短時間內也不會落敗。
更何況，她們的殺人手段太嫺熟了，四名中南海保鏢，在眨眼功夫便身首異處，換做是現在紅桃的成員，一對一獲勝就很難得了。
看到現在的克麗絲等人，牛皓凌就清楚紅桃的覆亡是必然的，包括功夫之王在內，誰都不會允許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勢力超出他們的掌控。
功夫之王實力雖強，可他在慢慢變老，一旦有一天他駕鶴西去，他這一派系應該由誰來繼承？他所培養出的系統繼承者，估計連當年的半個紅葉都對付不了，更別提紅葉麾下那數以百計的S級殺手、A級殺手、B級殺手……
光想想，就令人頭皮發麻。
“紅桃集團的殺手遍及世界各地，各類膚色人種都有，紅桃覆亡後，Joker遍尋世界，招攬倖存的紅桃成員，說到底，現在的死神殺手集團，大多都是沿用了紅桃的訓練方式。”夢馨系統裡保存了不少東西，這些解釋信手拈來，好不輕鬆。
牛皓凌還想問什麼，就看到克麗絲推開車門走了出去，他很怕死的趴在車窗上仔細觀察着外面的動向，待他看到下車的那名女子時，這才滿臉賠笑的從車裡竄了下來。
“紅姐，我想死你了。”牛皓凌滿臉‘激動’的作勢欲撲。
走下雪弗蘭的女子，正是前任紅葉酈靈。
酈靈問道：“你沒事了？”
牛皓凌有點害羞的說道：“我怎麼說也是紅葉，這麼容易被人制住，怎麼丟得起人？”
酈靈滿意的點點頭：“嗯，你還算懂點道理。”
下車後的克麗絲，自從看清酈靈的臉開始，表情便一陣呆滯，過了半晌才驚道：“原來是酈靈師叔，小女子能親眼見到酈靈師叔，真是三生有幸。”
酈靈冷冷瞥了克麗絲一眼，冷聲說道：“你是誰？”
克麗絲微微一欠身，恭敬的說道：“我叫克麗絲，師承聶雅，晚輩多次從師父口中聽說過酈靈師叔的大名，只是無緣一見。”
“聶雅？她還活着？”酈靈終於動容了，她好久好久沒再聽到這個名字了。
克麗絲臉色有點悲傷的說道：“師父身爲死神S級殺手，在執行S級任務時不幸喪命，倒是酈靈師叔年輕不減當年，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樣。”
聶雅，當年紅葉麾下八大親衛之一，和酈靈的關係很深。
酈靈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說道：“二十年沒見了，沒想到聶雅師姐也活着，她能死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也是死得其所。”
克麗絲微微一笑，一張俏臉掛滿燦爛的笑容。
牛皓凌見到克麗絲和酈靈套上了近乎，心裡暗暗着急，萬一她和酈靈攀上了親戚，那他給不給解藥？不給？他真的很害怕酈靈這個女人，給？這個克麗絲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要是仗着‘酈靈師叔’撐腰，把他OOXX了，那他找誰說理去？
牛皓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嘴上暗歎道：“哎，是不是死得其所，還是難說之事啊。”
“怎麼講？”酈靈眼神一寒。
牛皓凌見到酈靈生氣，趕忙屁顛顛的湊了過去，獻媚的笑道：“紅姐先別生氣，我也是一時所感。”
酈靈望着滿臉巴結表情的牛皓凌，說道：“說重點。”
“是是。”牛皓凌心裡樂開了花，開口說道：“紅姐，那位前輩和您比起來，誰的本事更強一些？”
酈靈沉吟道：“比身手，我可能比她略強一絲，掄經驗，她遠遠比我強，她比我早踏入殺手界四年，對於殺手的準則和技巧，懂得比我多的多。”
說完這句話，酈靈看了克麗絲一眼，既然克麗絲是聶雅的師傅，實力應該不弱纔是。
牛皓凌拍掌道：“太對了！紅姐，您仔細想想，以那位聶雅前輩的身手和經驗，豈是那麼容易就死的？”
“嗯？”酈靈眼中的寒意愈來愈盛。
牛皓凌添油加醋的說道：“咱們華夏國有句古話，叫做過河拆橋，那個Joker能容得下手下有不可控的存在？聶雅前輩當年是什麼人物？Joker又算什麼人物？要是聶雅前輩有個三長兩短，她所教出來的弟子，豈不都是那個Joker的盤中餐？還有……”
“胡說！Joker大人怎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他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你敢侮辱他，我以後和你不死不休！”克麗絲聽得勃然大怒，出言斥責。
這個傻娘們，如果她不駁斥，或許還沒什麼，她這樣一駁斥，恰好在牛皓凌潑出的髒水裡撒了一把灰，更髒了。
Joker爲人孤傲，斷然不會做出像牛皓凌所描述的這等事，不管是克麗絲，任何一個認識Joker的死神成員，都不會認爲他能做出這樣的事，就算是心裡閃過的一絲懷疑，在這些成員眼裡都是天大的罪過。
只可惜，牛皓凌這席挑撥離間，勾起了酈靈內心的傷痛，她經歷過一次過河拆橋，那個她們爲之而奮鬥而驕傲的王之派系，差點將她們連根拔起。
“你帶她走吧，記得替我問清楚聶雅師姐的死因。”酈靈突然感覺心裡好累，沉甸甸的，讓她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世間事，沒有什麼比回憶更沉重了。
“師伯，師伯。”克麗絲的中文很好，可惜中文再好，也無法挽留酈靈的腳步。
“紅姐再見，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牛皓凌呼掃着爪子，有點慶幸有點興奮。
酈靈臨上車的剎那，停住腳步回頭說道：“你在燕京最好安分一點，這裡比你現象中要複雜得多，自求多福吧，別把紅桃拉下水，否則我就殺了你！”
酈靈眼神裡射出一道冰冷的寒芒，這道寒芒有若實質，刺得牛皓凌不敢直視。
他避開酈靈的目光，嘀咕道：艹，我纔是紅葉好不好？
嘀咕歸嘀咕，他還真不敢在酈靈面前說出這句話，牛皓凌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沒有把握以前，他懂得如何更好的去裝孫子，裝的可愛，裝的無害。
等到他有把握的時候，又會暴露出鄉下人那種一夜暴富的心態，自大、囂張、目中無人，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很厲害。
真到了那時候，他就不是直接對酈靈講這句話了，而是敲鑼打鼓、連說帶唱的講。
牛皓凌面露恭敬的目送車頭損壞的雪弗蘭離去，這才嘿嘿笑道：“走吧，美女，出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