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之愛》和許多短片一樣,並沒有那麼多的場景,一個是製作成本的限制,另一個原因就是短片沒有辦法容納那麼多的場景,它畢竟不是洛杉磯的城市推介宣傳片。
聖莫妮卡海灘,洛杉磯市政圖書館,高地的一家黑天鵝夜店,加上在南加大生物工程專業拿到的一間實驗室,當然還有酒店的房間,這就是幾乎全部的拍攝地。
拍攝進度到第三天的時候,輪到丹尼爾和奎格利在黑天鵝夜店的戲份,總體來說,進展順利。
黑天鵝的老闆是一個好萊塢失意者,但是這間夜店卻極受歡迎,不僅年輕的洛杉磯男女們愛來,明星們也愛來,甚至像《無聲之愛》這樣的劇組也喜歡到這裡來取景拍攝,以至於有一些闖蕩好萊塢的年輕人常常來尋找機會,做着某一刻被慧眼識珠的導演發掘的美夢。
選擇拍攝地點的時候,弗格森強力推薦這一家。
“黑天鵝的老闆是個特別特別酷的人。”弗格森表情誇張地描述這位老闆,“他曾經是海軍陸戰隊隊員,退役後聽從自己對於表演的熱愛,進軍好萊塢,但屢屢受挫,麥當娜曾經暗示過他,她愛死他那身硬邦邦的肌肉了,但被拒絕了。他於是決定在這裡開一家夜店,知道麼,這是全洛杉磯,我相信也可能是全美國唯一的一家在夜店講表演課的。”
“聽上去確實很酷。”傑西卡伸手在丹尼爾後背三角肌上拍了拍,“健身房裡出來的肌肉跟陸戰隊員肯定沒得比。”
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這些小豆腐就變得很常見了。
弗格森不止一次跟亞當斯嘀咕,“這兩個人肯定搞上了,就算現在還沒搞上,以後也會搞上。”
丹尼爾和傑西卡有沒有搞上,他們無從知道,但是根據弗格森的推薦,這間黑天鵝夜店確實值得一去。
出於對弗格森的信任,正事上他還是很有能力的,如果不是那張嘴過於討嫌,還算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無聲之愛》劇組在黑天鵝架起機器的時候,沒什麼人大驚小怪,他們的陣仗比較小,這裡天天都有一些學生和夢想做導演的人來拍攝。
這裡充斥着混亂和夢想的味道,那些新人總會被這種味道迷惑住。
“奎格利,你要融入他們,不要覺得自己在演電影,你就是一個在夜店嗨的女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的聾啞男友就坐在一邊看着你,你愛他,你必須表現出非常愛他。本色演出,自由發揮,你很年輕,女孩,更有活力一點。”
奎格利在《無聲之愛》的拍攝中讓人驚喜,她確實做到了本色演出,毫無負擔,甚至這種感覺都傳遞給了傑西卡·阿爾芭。
丹尼爾,哦,馬修坐在吧檯邊上,臉色在夜店的燈光下晦澀難明,但表情疏離,他沒有辦法聽到夜店的狂歡和讓人腎上腺素加快分泌的音樂,在他的腦海裡,只有一羣瘋狂扭動的、沉默着的年輕男女,奎格利,也就是麗琪融入了他們,她火辣的身材和東方臉蛋相得益彰,不論是白人還是黑人男孩,都在偷瞄她流暢的腰線和緊繃的小腹。
馬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但透出來的光芒、甚至睫毛閃動的頻率都表明他不在生氣,而是一種強烈的自我肯定,似乎見證了某種成功,這種情緒包含了一點喜悅和一點自傲。
“真是個了不起的演員。”
弗格森湊近到亞當斯的邊上,夜店太吵了,他聽不太清。
“你說什麼?”
“丹尼爾,你看看他,就坐在那裡,但渾身都在散發感覺,他手指敲擊吧檯的頻率和音樂完全不一致,這會讓人有錯亂的荒謬感,他是個失聰者,這個動作又理所當然……這麼年輕的表演者,真是天賦卓越。”亞當斯感嘆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天賦的年輕演員了。”
“那是因爲你很久沒有電影工作了。”弗格森毫不猶豫地揭穿了他,他這位好友是紐約藝術大學導演和攝影的雙學士,導演的機會很難得,但攝影上的天賦卻讓他得以進入到很多了不起的劇組,不過亞當斯有導演癮,兩年前跟華納的一個組,那個導演拍攝手法又守舊又老套,把一個精彩的情節拍得爛俗,結果被亞當斯罵了一頓愚蠢——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亞當斯毫無疑問地被開掉了。
即便那部電影后來院線一日遊,也沒有挽回他的攝影生命,更別說導演了。
亞當斯沒跟他繼續耍嘴皮子,奎格利稍作休整,還得多拍幾條,她在舞池的這段表演是表現麗琪·李這個人物的性格特質的重要情節。
“你們現在得交流了。”喬森露出壞笑的表情,“奎格利得挑逗你的男友,而丹尼爾,這是你說明自己吸引力的時刻,你得說服觀衆,你憑什麼獲得麗琪和唐娜這兩個超級美女的喜愛。”
“我也很好奇,明明我更加成熟迷人。”弗格森在邊上嘀咕。
很快下一幕開始。
奎格利重新進入舞池,在一個白人男孩將手放到她的腰上的時候,麗琪帶着迷惑人的笑意貼近上去,但頭微微側過來看向馬修。
“眼神眼神,”喬森在一邊做着嘴型,這個動作只能安慰他自己,奎格利這會兒的注意力可不在他這裡。
“哇哦,她晚上看我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狂野。”
奎格利在此道上天賦不錯,攬着白人男孩扭動身體的時候,她的眼神卻清清楚楚地傳遞出真實的情緒。
她在挑逗丹尼爾,或者說馬修,更合適一些。
“我打賭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亞當斯突然想道,“本色演出,徹頭徹尾的本色演出,可憐的弗格森。”
馬修端起了白蘭地,溼潤的嘴脣在閃爍的燈光下誘人難當。
他起身,脫掉了牛仔襯衫。
黑色的緊身T恤將他的肌肉線條勾勒地既迷人又充滿神秘感,這種從馬龍·白蘭度開始的性感穿着,很容易給人強烈的性刺激。
“哇哦。”
黑天鵝的年輕客人們都發出驚歎聲。
馬修從白人男孩那裡攬過麗琪,嘴角帶着挑釁的笑意,似乎在說,“哥們,這是我的女人,想要麼,來吧,幹贏我。”
DJ似乎感受到了情緒在快速積累。
音樂變得更加狂躁。
馬修一無所覺,他有自己的節奏,被他攬過來的麗琪如同無骨的美女蛇,左臉,白皙的脖子,胸前和大腿,全都纏繞在馬修身上,嘴脣在他脖子上落下一片點點紅印。
這刺激了周圍的年輕人,音樂變得更加緊湊,旁邊的舞者動作越來越快。
但是馬修和麗琪的臉貼在一起,相互摩挲,身體緩緩扭動。
這形成了劇烈的反差,馬修和麗琪被凸顯了出來,他們周邊瀰漫着荷爾蒙的氣息。
誰都知道,他們成了今夜的國王和往後。
馬修的手從麗琪的後背往下延伸,麗琪的表情迷醉而狂野,他開始輕輕噬咬麗琪小巧的耳垂,麗琪似乎全身都無力了,這跟剛纔她纏繞在馬修身上不同,那個時候她還有一點主動。
現在,她是真的沉淪了。
喬森、亞當斯、弗格森還有傑西卡都沉默地看着,喬森沒有喊停。
精彩絕倫的畫面。
傑西卡尤其感受深刻,當他和丹尼爾在聖莫妮卡海灘演繹唐娜和馬修的時候,丹尼爾陽光地刺眼,溫柔的讓人深陷,但絕不是今晚這樣讓人着迷和沉淪的。
他演出了兩種完全不同,但一樣精彩的人格。
一切針對他的評論都會知道自己的愚蠢。傑西卡沒有一刻這麼確定。
喬森終於戀戀不捨地喊卡了。
整個組需要休息一下,尤其是亞當斯,他剛纔確實累着了,喬森不斷示意他這裡拍那裡拍,沒辦法他們只有一臺機器,沒什麼分工可言,亞當斯必須隨着導演的指揮,到各個角度去拍需要的素材。
“太棒了,我現在對這部片子的信心越來越大了。”弗格森興奮地舉起了杯子,“丹尼爾,我敬你。”
丹尼爾很給面子的喝了自己杯子裡的液體。
“哇。”弗格森看他嚥下去之後,馬上叫了起來,“丹尼爾你還沒有二十一週歲,對不對?你可是違反了聯邦法律。”
“嗯哼,怎麼樣,你要去告我麼?”
“當然不會,但如果你跟奎格利上牀的話,那就說不定了。”弗格森現在很清楚,只要丹尼爾有所暗示,奎格利可能馬上就會拋棄他。
“愚蠢的男人。”奎格利也少了剛加入時的拘謹,聽到弗格森的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丹尼爾的杯子裡一直都是蘇打水,你怎麼做的助理導演。”
“嘿,我現在可不是助理導演,我是監工。”
“好吧,監工老爺,我倒是喝了點酒,怎麼樣,你要怎麼樣纔不去告我麼?”
“這個,晚上來我房間,我再告訴你。”
這對讓人噁心的男女公然調情,實在不堪入目。
“奎格利可是個美女,你一點都不動心?”只要不是個瞎子,剛纔都看出來奎格利的心意了,傑西卡湊近過來問丹尼爾。
丹尼爾瞥了她一眼,傑西卡確實是個沒什麼瑕疵的美女,而且她還年輕,所以皮膚緊緻,沒什麼斑痕,白皙順滑。
“看什麼?”
“在想你有沒有動心?有麼?”
奎格利說錯了,丹尼爾拒絕了蘇打水,他需要一點白蘭地催化情緒,所以他確實違反了聯邦法律,現在,也有點酒勁上頭。
他看着傑西卡的眼神,就多了三分酒後的直白。
閃爍着慾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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