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奧斯卡來到2009年的第81屆頒獎典禮,並且慶祝自己80週歲生日的時候。全世界的娛樂期刊和媒體,都長篇累牘地盤點過去80年來,這個舉世聞名的榮耀究竟有多少值得銘記的地方,馬龍。白蘭度、黃金時代、好萊塢第一夫人、《莎翁情史》爭議以及丹尼爾。桑德勒等等。他們提及2006年的第78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給予的評語是“索然無味”——ABC對整場頒獎典禮的轉播,在巨大的有關丹尼爾該不該再拿一個奧斯卡的爭議呼聲裡,只給了丹尼爾的三個半鏡頭。
一開始,主持人喬恩。斯圖爾特戲謔評點《撞車》擁有衆多知名演員參與——這部電影之後獲得了最佳影片,“我不確定臺下這麼多演員裡到底有誰沒有出演《撞車》,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請不起丹尼爾。桑德勒”,鏡頭給了丹尼爾一個特寫,微帶笑意。此後,在蕾切爾。薇姿獲得最佳女配角的時候,花費了其45秒致感謝詞時間裡的一半,來對丹尼爾表示感謝和誇讚:“如果沒有丹尼爾,我不確定我是否會有這樣一個機會,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沒有丹尼爾,我將無法迸發我所有的精神和靈魂,以塑造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形象。丹尼爾的表現,就像是一根馬車伕手裡的長鞭,敦促我拿出更好的,更好的表演……”,在這長達20秒的感謝里,鏡頭再次掃過丹尼爾,這一次不是特寫,丹尼爾和他兩邊的人都被掃了進去,但他位於畫面的中間。
本屆奧斯卡給予丹尼爾的第三個鏡頭,也是最後一整個鏡頭,並非最佳男主角被菲利普。霍夫曼拿走時,而是在此之前,安李拿到最佳導演,感謝丹尼爾的時候。這讓人意外,“此外我還要感謝丹尼爾。桑德勒,限於時長我不能說太多,但他的支持幫助了這部作品。謝謝”,也許是認爲觀衆希望看到丹尼爾。桑德勒的驚訝表情,所以他們再次給了丹尼爾一個特寫,不過令人失望的是,丹尼爾並沒有露出更多的情緒。恰到好處的鼓掌和笑容。
接下來,希拉里。斯萬克頒發最佳男主角的時候,鏡頭給其餘提名者了特寫,最後似乎是因爲時間不夠,並沒有給丹尼爾鏡頭,而是直接對準了大屏幕,上面有包括丹尼爾在內的提名人頭像——此後,丹尼爾再沒出現在ABC的轉播畫面裡,不論是菲利普拿獎、《撞車》拿獎後的起立歡呼。
發生了什麼?
丹尼爾臨時走了?
對電視轉播稍有了解的人都明白,擁有3秒延遲的ABC。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加入丹尼爾在頒獎禮進行到一小半的時候就離場了。他們可以用之前的素材偶爾切換一下,以造成丹尼爾任然在場的假象——但這樣操作,勢必沒法用的太多。觀衆並不是傻子,如果出現十次,有六次都是同一個表情,同一個姿勢,誰都知道肯定出了問題。
這是個合理的猜測。
不過,很快,丹尼爾的個人F2F上就否認了這一猜測。
“我享受了整晚的頒獎典禮。不論是蕾切爾得獎的時候,還是安李得獎的時候,我都在現場爲他們祝賀。恭喜所有獲獎者,這是個美妙的夜晚。”
但他沒有對ABC的轉播給予給予任何回覆。他的經紀人庫薩、公關主管和發言人特里弗,都未曾迴應媒體的置評要求。
事態迅速發酵。
沒有人關注新科影帝影后,菲利普和菲麗西提,前者沒什麼可說的,後者可是首部電影作品就金球獎、奧斯卡一杆本壘打,卻也沒有收穫太多的關注度。兩位可能是歷屆奧斯卡影帝影后中最爲悲催的一對。
“ABC‘不畏強權’地只給了丹尼爾四個鏡頭,是的,你沒有聽錯,只有四個,對,丹尼爾,丹尼爾。桑德勒,本世紀最卓越的好萊塢演員之一,好萊塢的標誌人物。他得到了入行以來最爲無禮的待遇。獲得了了最佳女配角、最佳配樂、最佳剪輯三項大獎的《不朽的園丁》是他投資並主演的。獲得最佳動畫長片的《瓦力》是他投資製作的。他們的獲獎者和最佳導演的獲獎人安李,都在感謝詞之後提及了他——然而即便如此,ABC確實只給了他四個鏡頭。
如果我們排除掉轉播人員對丹尼爾存在私人怨恨這一小概率原因,那麼也許只有ABC瘋了這個解釋了。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電視機前的觀衆裡,有多少希望看到丹尼爾。桑德勒。家庭電視機的控制者,難道他們認爲會是那些中年家長麼?不,ABC不可能不瞭解這一點,奧斯卡之夜,對紅毯時尚、明星星光最有興趣的是家庭中的女性成員,而這些人,大部分對丹尼爾垂涎已久。我想,尼爾森的統計數據也告訴ABC這一點,25。5的收視份額,3300萬收視人羣——這一數字打平了2003年《芝加哥》那最佳影片的那一屆。不要認爲這是一種榮譽,事實上,近20年來,2003年第75屆奧斯卡頒獎典禮是收視率最低的一屆。可是,我們需要知道的是,那是伊拉克戰爭爆發的時間——大家都沉浸在濃郁的發展氛圍裡,而今年,理由僅僅是奧斯卡選擇了一批沒有票房的提名者,以及將唯一的票房巨星排除在鏡頭之外。
ABC究竟爲什麼會如此行事,恐怕除了他們,誰也不清楚。”
《今日美國》在3月6日刊發了這篇報導,和《華盛頓郵報》《芝加哥太陽時報》《芝加哥每日論壇報》《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等等幾乎所有大型媒體,都將目標對準了ABC的這一力氣做法。獲獎名單,新科影帝影后、最佳影片通通靠後。
直到兩天之後,3月8日,被認爲將沉默到底的ABC電視網在官方網站上發佈了公開說明。
“對於3月5日的第78屆奧斯卡頒獎典禮引起的討論,我們的迴應是,ABC按照正常的轉播程序完成了這項工作。這裡面不存在任何特殊的意圖和安排。對於觀衆的批評,我們將誠懇接受,並在以後的轉播活動中汲取經驗,做的更好。”
這則簡短的迴應。沒有解釋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發生的。只是咬定了ABC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沒有誰規定,ABC必須給哪位明星更多的鏡頭。事實上,大部分明星都拿不到三個半或者四個鏡頭。這當然無法讓批評者感到滿意。
“一切正常?你確定爲你做檢查的醫生擁有執業執照麼?”
“ABC可真夠嘴硬的,你們會看到肆意妄爲的代價。”
……
這一波爭論,將此前丹尼爾得獎或者不得獎的討論徹底壓制下去,菲利普。霍夫曼的勝利。沒有給丹尼爾帶來太多的遺憾。首先,他原本就被認爲是最不可能拿獎的人,即便金球獎、導演協會和演員工會三尊影帝,將他無限推近自己的第三座奧斯卡影帝——但無限推近往往意味着“極其可惜的失敗”。
奧斯卡的這些評委們,包含了這個龐大的好萊塢生態圈的方方面面,有自己的一套平衡準則,任何一個想要顛覆規則、改變生態環境的人,都會受到他們的阻礙——這關乎他們最根本的利益,而且與生俱來。所以在短短兩年之後再拿奧斯卡,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
《紐約時報》在奧斯卡前夕稱丹尼爾爲“最可能又最不可能拿獎的提名人”。其原因就在這裡,按照演技、表現、知名度、票房號召力等等,他或許是最應該拿獎的。可是按照評委們的習慣,他則完全不可能拿獎。“我想奧斯卡評委們寧可將這個獎給希斯。萊傑,以鼓勵另一位演技還不太到位的年輕人,也不會願意再把一尊影帝小金人遞給丹尼爾。桑德勒”。
這也是爲什麼丹尼爾的公關團隊,最終沒有對影帝展開活動。
看似,早早地就放棄了爭奪這一獎項。
這一點,衆多業內人士都心知肚明,在他們爲獎項奔走的時候。沒有特里弗帶領的強大對手,當然會輕鬆許多。評委們也許會失去一些利益,但也會鬆一口氣。現在,儘管他們沒有把票給丹尼爾。桑德勒。但至少他們的關係還是維持在之前的水平。如果他們拒絕了特里弗,作爲個體,他們恐怕會產生不少擔憂。
但這件事情背後的一點,他們卻完全不知道。
丹尼爾策劃了這件事情。
當他們決定放棄奧斯卡的時候,就開始做這件事情。
這一次,他們沒有嘗試暗算ABC。而是和迪士尼集團展開了合作。儘管奧斯卡頒獎典禮是有數秒延遲的直播,但作爲ABC年度重大工作任務,顯然不可能通過收買具體工作人員來造成現在的結果。三個小時的直播,一個小時的廣告插播,總共四個小時的轉播,足以讓他們做出任何反應。
ABC接受了丹尼爾的合作邀請,在於他們確實能夠從其中獲得很多。
F2F和MB決定同ABC商談轉播權——換而言之,這兩家體量巨大的網絡社交媒體,將不會和奧斯卡學院直接談判轉播權,而是從ABC的轉播信號裡爲網站用戶提供服務。這裡面確實存在一個極大的bug,在ABC和學院簽訂合約的時候,社交媒體還從沒有出頭,網絡轉播權更是一個僞命題。所以誰也不會想到要在合約裡備註一條網絡轉播權的例外條款。
這意味着ABC可以認爲自己擁有授權提供轉播信號的權力——但需要用戶認可。也就是說,F2F也能夠直接和學院聯繫,也取得了網絡轉播權的授權,畢竟,在ABC和學院的合約裡,寫的是電視轉播權——它究竟包不包括將電視轉播信號用於社交網絡,這是個盲點,也許當雙方打算撕破臉皮的時候,可以訴諸法律。
不過數百萬級的收入,不至於讓他們彼此的常年合作關係破裂,卻又足夠吸引ABC——不僅僅是收入,還有在新開拓的觀衆領域裡的品牌宣揚。
ABC需要擁抱時代,F2F給了它機會。
而且,對於奧斯卡來說,這是個避免成爲靶子的好機會。儘管他們也不太擔心這一點,但誰也不願意自己主辦的一屆頒獎典禮得到滿滿惡評。
至於丹尼爾爲什麼會策劃這一切,第一點,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少在電視上露臉,早就在報紙和網絡上找回來了,而且還規避了羅伊。斯坦此前挑起的爭議。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此前準備籌辦的基於社交媒體大數據的大衆評選類新獎項。
有哪一個獎不想和奧斯卡牽連上呢。F2F、MB、Linkedln、Myspace四家普路託思關聯公司將在最近幾天宣佈明年的頒獎季期間,將劇本首屆“金雕獎”——名稱“社交時代公衆選擇獎”,標誌代表了這個羣體的雄心勃勃,獎座將是一隻鍍金的白頭海雕,美國的象徵。最終,谷歌和雅虎都沒有選擇加入,丹尼爾索性將其限制在自己的社交網絡帝國裡,儘管這可能有損權威程度——但他本人將不會參與所有獎項的爭奪,而且致力於通過互聯網大數據技術的獎項評選,也將避免內部操縱的擔憂,數據上的勝出,往往會在社交網絡上表現的很直觀。
Linkedln和Myspace並非普路託思控股的,但熟知它們的發展前途的丹尼爾,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由於社交網絡的到來,普路託思希望控股的努力沒有達成,但在兩家公司分別掌握了35和40的股份,也足以讓他們成爲普路託思社交體系的成員了。
可以確定是,金雕獎的消息傳出,配合這一影響巨大的爭議風波,將最大程度地激發大家對這一獎項的興趣和熱情。
而和奧斯卡並不重合的這一新設獎項,對奧斯卡本身來說,也不會有傷害。
只是,丹尼爾這些動作,理所當然將他的野心進一步展露在業內頂層人物的眼睛裡——試圖創造並且控制一個影響力巨大的獎項能夠帶來的權力加成,誰都明白。
“說實話,我更愛奧斯卡影帝的小金人。”
丹尼爾在和ABC最大股東迪士尼的CEO羅伯特。艾格通電話的時候,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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