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庫薩火急火燎地衝進來，丹尼爾嘴裡最後一塊煎蛋還沒來得及嚥下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庫薩這個狀態了。
作爲丹尼爾和斯嘉麗的經紀人，庫薩現在在整個好萊塢也屬於權力人物，更何況，大家都明白，他對於米高梅和DD影業，甚至是普路託思投資公司都有一定的影響力。這麼一來，能夠讓他失色的事情當然就越來越少。
“你和娜塔莉發生過關係？”
庫薩的第一句話就丹尼爾目瞪口呆，這件事情他沒有和庫薩說起，米勒當然也不會多嘴，事實上，既然他和娜塔莉都無意將關係深化下去，那次深入交流自然也就不必要過多考慮。
所以，庫薩爲什麼會知道？
丹尼爾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了。
“發生了什麼？”
庫薩沒有得到自己問題的答案，但顯然他已經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也沒有必要過多的驚慌了。
“我今天剛打開郵箱，就收到了一段短片，是你和娜塔莉在酒店的片段。看角度，應該是在酒店某個角度偷拍的。”
果然！
丹尼爾沉默了一下。
“他說他手上有完整的視頻，一口價3000萬，他就把原始視頻都銷燬。還說，一週內我們必須給他確定的回覆，否則他就把視頻賣給TMZ。”
“你跟他聯繫過了麼？”
“我用了另外一個郵箱，我說我無法確保他拿到錢後會完全刪除視頻內容。如果留下備份，那與其忍受他無休無止的訛詐，我們不如直接吃下這個虧。你和娜塔莉都是單身，即便發生了什麼，也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前途。他很快就回復我了，語氣非常囂張，說我們必須相信他。而且他也不相信我們敢讓這種勁爆視頻流傳出去，而且就算我們不答應，他只要多賣幾家。也不一定會比3000萬少。”
……
很快，大家就都到齊了。
在此之前，丹尼爾給娜塔莉。波特曼通了電話，讓她們那邊也要準備好對策。一旦談不攏，可能兩邊需要步調一致應對這個事態。
娜塔莉比他相信的要冷靜很多。
這多少讓丹尼爾放下心來，不然娜塔莉如果輕舉妄動，可能最後的騰挪餘地都沒有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手裡是不是真的有完整的視頻。”
丹尼爾揉了揉緊皺的眉頭。
“應該是真的。如果他安放偷拍設施沒有被發現，沒道理只拍到了前面。”特里弗也一臉嚴峻，這可能是他擔任丹尼爾公關人員以來，最爲重大的考驗了。“確實，你和娜塔莉發生關係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傳出去你們倆處於秘密戀愛狀態就行了。唯獨擔心的是，如果這些內容真的透露出去，對你們的形象損害就很大了。”
丹尼爾當然明白這一點，不說中國那位陳老師，好萊塢最著名的斯嘉麗。約翰遜照片泄露事件。對斯嘉麗的影響就相當大——提到斯嘉麗，最多的人想到的不是《鋼琴俠》，還是那些尺度龐大的照片。這還是建立在斯嘉麗本身就是走性感路線的基礎上，像丹尼爾和娜塔莉這種實力派，形象上佳的好萊塢明星，殺傷力還要更大。
更何況，這一次還是一段完整的視頻。
如果不是涉及違法，直接賣給限制級片子的製作商，3000萬恐怕早就脫手了。
“我知道可能性很小，但需要儘量弄清楚這一點。否則我們太被動了。特里弗，你馬上去放新聞，我和娜塔莉已經溝通過，從《黑天鵝》選角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
特里弗點點頭。他當然明白要怎麼做。放幾條不痛不癢的新聞出去，給幾張照片、幾條線索，等到被曝光出來，前後一聯繫，這段假戀情的可信度當然就更高一點。
“3000萬雖然太多，但如果能夠徹底解決這碼事。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對方顯然也是知道丹尼爾是頭肥羊，開出的價碼也算史無前例。梅麗莎進DD後，對錢就不太敏感了，事情太棘手，如果能夠用錢解決，已經是很好的一個解決方案。
“不可能。”丹尼爾斷然否決掉了這個想法，“對方不可能會老老實實地刪除掉所有的備份。即便他真的只想幹這一筆，也會把東西留下來，誰知道人生會發生什麼意外，留着這份視頻，以後有什麼需要用錢的事情，就不用等中大樂透了。即便談崩了，這錢也不可能給他。”
“特里弗要帶人開始做預案，如果真的被公開，我們需要儘量淡化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很多時候，一件事情被不同的人看在眼裡，是有不同的效果的。所以這就給了公關人員操作的空間，如果輿論認爲這不算個事，那麼它就真的不算個事。特里弗手上現在有丹尼爾團隊的龐大的公關資源，傳統媒體和網絡媒體都在他手上對接起來。
“能夠拍到這些照片的人，要麼是《黑天鵝》劇組的，要麼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庫薩凝眉想着，“那一層沒有監控，很難直接抓到人。但可以排查一下，誰進過你的房間，尤其是你和娜塔莉發生事情之後。我認爲這個人應該沒有那個定力，拿到視頻後還敢留在劇組或者酒店，看看他們近期有沒有離職的人，如果剛好進過你的房間，就基本上差不了多少。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大衛。芬奇也不行，交給赫倫吧。”
庫薩說着看向梅麗莎。
赫倫是DD影業的製片人，這一次也是《黑天鵝》的製片之一。他是不是值得信任，這裡面當然是梅麗莎最瞭解。
“沒問題。”梅麗莎想了想，肯定地說道，“而且我們沒有必要把話都告訴他，就說他拍了丹尼爾一個人的照片就行了。他不會願意得罪丹尼爾的。”
丹尼爾點點頭，“讓他儘快，庫薩你直接負責。”
梅麗莎和DD影業最近在忙着《電鋸驚魂》和《瓦力》兩部電影，也抽不出時間來。
……
丹尼爾一個人坐在書房裡。
想了想，拿起電話撥給了弗雷德和馬克。沃恩。哈維爾那邊他沒有通知。
“你跟庫薩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追到他的位置。”
丹尼爾和娜塔莉發生關係，沒有任何預兆，換而言之。在丹尼爾房間放偷拍設備的，肯定不是爲了拍他們倆的事情。結果回去一看，發現了一個大大的驚喜。所以，雖然沒有辦法確定，這個設備究竟是他去之前安置的。 還是他之後放置的，但考慮到沒有人事先知道他會住在房間，劇組進駐前放置的最後可能。
其他有人住的房間，劇組都做過防偷拍的檢查，唯獨這幾間沒有人住的被漏過了。
這麼一考慮，酒店工作人員的可能性就最大了。
他們拿到房間對應名單不難，如果其他房間也有這種東西，肯定早就被拆掉了。只有沒人住的，被僥倖地留了下來。
“如果真的酒店的工作人員，那麼很可能不是專業人士。反追蹤的本事肯定不強。山鷹和F2F那邊的技術人員都很強悍，而且最近聽說F2F和谷歌地圖的合作很緊密，這是個優勢，馬克那邊更有利一點。”
弗雷德在聽他分析之後，這麼說道。
丹尼爾也同意他的看法。
除此之外，弗雷德還有另一個建議。
“赫倫要是有消息，應該很快。鎖定了人之後，如果能動用紐約那邊的一些勢力，找到他也不難。重要的是不能驚動他，如果他不管不顧把東西往外面一發。做再多的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自從山鷹公司涉足的領域越來越多，做的越來越權威之後，丹尼爾和弗雷德之間就基本上不存在嚴格的上下級關係。特別是弗雷德從事的這一行，知道的信息非常多。也有強悍的信息處理分析能力，很多事情，找他聊一聊，很快就能弄清楚明白。所以丹尼爾在開完會後，還是決定把事情和他通通氣。
這個決定果然沒錯。
弗雷德是知道他在紐約有些關係的，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已經越來越明確是個掙不脫的泥潭。現在的總統似乎也是因爲進入第二個任期。不用在經歷一次選舉考驗，在控制影響上做的沒有之前那麼嚴格。直接的結果就是丹尼爾之前言論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這當然是民主黨樂於見到的。所以丹尼爾雖然沒有表現出確定無疑的傾向，但作爲超級富翁——往往是選舉經費的買單者，以及具有重大影響力的社會人士，他和民主黨領袖委員會（DLC）的關係比較密切。這是個非盈利的組織，對國家沒有直接影響力，但成員包括克林頓夫婦，前副總統以及參議員、州長，個個聲名顯赫。
紐約是傳統的民主黨地盤，比賓州還要來的更加穩固。丹尼爾想要求助相對來說是最容易的，只要那個人還沒有離開紐約。
哪怕他真的離開了，要查他去了哪裡，通過這些政治人物的渠道，也是最簡單的。
掛掉弗雷德的電話之後，丹尼爾其實非常矛盾。
和弗雷德、馬克，甚至是他不願意找的哈維爾都不同，如果他要找DLC的朋友幫忙，這就是純粹的把把柄交到別人手上了，儘管這在黑暗的政治圈也許算不了什麼，但從對方有求於他，到他有求於對方，這個轉變，可能帶來的麻煩是不好估計的。
這是丹尼爾猶豫的原因。
放在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娜塔莉！
“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
“你是在安慰我麼？”丹尼爾倒是沒有想到，娜塔莉這個時候還有餘力來安慰他，“別擔心，我都安排下去，你們有什麼要做的，也可以說，讓謝莉和庫薩或者特里弗直接聯繫就可以了。對了，謝莉是不是快瘋了？”
娜塔莎不僅僅是謝莉的客戶，最重要的，她是她的女兒，一位從哈佛畢業的，演技非凡的的氣質女神，面對這種危機，確實要比他來的危險的多。
“差不多吧，不過說真的，我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從明白自己做的事什麼職業之後，我就準備好把自己袒露在公衆面前了。雖然這一次不是在電影裡，但也不是什麼危及生死的大事。”
“你心態真的很好。”丹尼爾說完這句，分明聽到那邊的一聲怒氣勃發的咒罵，顯然謝莉也在通電話。
“她希望聯繫幾個人，如果網上出現了視頻，至少要第一時間刪掉。”
如果真的流落到TMZ這樣緋聞網站上，刪掉是沒有什麼用的。但這是顯著的違法事件，TMZ也不可能肆無忌憚。爭取一下談判的空間和時間，是有必要的，也是有實際意義的。
“真夠倒黴的，別人玩的更狠，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我們不過是個意外，居然這麼不走運。”
以娜塔莉的涵養，也不禁罵了幾句髒話。
“明天去哪裡吃飯？”
“油價臺式餐廳不從，當初還是託尼。吉爾羅伊帶我去的。”
特里弗應該是和她們聯繫過了，明天娜塔莉就會飛回洛杉磯和丹尼爾共進午餐，照片會流傳出去，當然是循序漸進的，最明確、最清晰的照片要等到視頻真的被髮出來之後，纔會拿出來照應新聞。
“我以爲你會請我吃中東風味的。”
“既然去外面吃，總要吃點不一樣的。”
作爲歸化不完全的美國猶太人，娜塔莉在家裡肯定是吃以色列本地食品比較多的。
和娜塔莉聊過幾句，丹尼爾一直緊繃着的心緒總算是放下來一些。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無數人看到一絲不掛的樣子，丹尼爾心裡屬於東方人的那點僅存的執念就分外不適。
“你當心了。”
庫薩很快電話就過來了。
“酒店確實有一個叫羅德的員工辭職了，紐約本地人，在劇組進駐之前，負責那一層的工程維修工作。你離開之後，那一層發生過一次電路不通，也是他去修理的。”
說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
羅德！
“具體的消息我會傳給你，另外弗雷德那邊我也會遞過去一份，他會和馬克一起在網上找找看，看看有沒有在F2F或者MB上的留下線索。”
社交網絡發展的很快，但其實很多人的社交保密意識還基本不存在，羅德如果使用F2F或者MB，是肯能留下自己的個人信息的，比如住處、親友等等。
“弗雷德也跟我說他的建議。我覺得先不要動用你的關係。”庫薩在那邊繼續說道，“我讓我家裡人先找找看，酒店其他員工提供了一些線索，赫倫拿你可能丟了東西嚇了他們，大家都提供消息都很積極。”
“會不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羅德的人緣並不好，不用擔心這個。而且，現在能聯繫到他的，恐怕也不多，被赫倫一嚇，敢這麼做的就更少了。再者說，羅德肯定也能猜到我們會盡量找到他。”
丹尼爾在點頭這頭呼出一口氣，“行，那就拜託你家那邊，我給你支100萬，你交給你家裡人。”
“……”庫薩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必要的話，就找個兄弟，這錢就買他一個安心。”。
PS：??今天兩章一起，不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