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悍妃,萌夫養成210 聖尊暴光
長孫榮極的出現在江湖人的眼裡並不算是意外,哪怕聽到了兩者之間的對話,對於大多江湖人來說也毫無干系。
人羣中,沐雪難以置信的望着雷他上的長孫榮極,如果不是公子閒拉着,說不定她會忍不住上臺去朝他質問。
爲什麼,爲什麼王爺要背叛瓏姐姐。難不成,王爺真的以爲瓏姐姐另結新歡,喜愛上別人,認爲瓏姐姐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不成!沐雪不明白,不明白那樣喜愛着水瓏的長孫榮極,爲什麼會站在夙央的那邊,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如果連瓏姐姐和王爺這樣相戀的人都能背叛的話,那麼……
沐雪沉沉的吸着氣,朝公子閒看去一眼。
公子閒敏感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沉聲說:“小雪,我不一樣,我不會……”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事靠說的根本就沒用,最主要還是行動。
江湖升龍榜是年輕一輩的榜單,長孫榮極以暗凰閣弟子的身份一舉奪冠,讓名門正派衆人面子掃地。
在一陣喧譁聲中,長孫榮極不耐的說:“還有誰,上來。”
一場場的比試下來,誰都看得出來長孫榮極的武功高強,同齡人中能打敗的他的幾乎沒有。
林雲衝笑着說:“真是英雄出少年,這次升龍榜榜首之位,非公子莫屬了。”
長孫榮極擡首看向他,淡說:“你來。”
按照武林大會的規矩,升龍榜榜首可以黑龍榜中人,林雲衝就是黑龍榜之中。
只是林雲衝的身份實在不一般,長孫榮極這一開口,當即讓整個場面都爲之一靜。
“狂妄的小兒!”說話的人不是林雲衝,而是流沙派的長老。他飛身而起,進入擂臺之中,冷聲說:“當真是初出牛犢不怕虎,今日就讓老夫給你個教訓!”
如果按照平常,流沙拍長老就這麼上臺對付一個升龍榜的小輩,實在會惹人不恥,不過這次是長孫榮極狂妄在先,衆人理所當然就無視了這一點。
長孫榮極沒有任何的言語,連兵器也沒有拿,帶起凜冽的罡風,身影鬼魅的朝流沙派長老而去。
看臺上。
一隻手,端着一盤精緻的糕點,送到了水瓏的面前。
水瓏連回頭都沒有,便伸手去拿,目光始終落在擂臺中長孫榮極的身上,隨口問道:“幹嘛去了?”
“做戲本子。”清雅悅耳的男子嗓音傳出來。
然後,水瓏就感覺到一個人站在身後,對方身體投下來的陰影完全將她籠罩,有那麼一瞬間,讓她產生一種,對方就是黑暗無底的深淵,將她籠罩其中,眼睜睜看着她一點點沉淪進去,將她完全的吞噬。
水瓏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這個男人,哪怕真的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也能吸引無數人自願跳進去。
“第一場已經演完了嗎。”聖尊將點心盤子放在水瓏面前的桌子上,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放在她椅子的兩邊扶手。
雖然沒有碰觸到水瓏,不過卻給人一種他將水瓏擁抱入懷,完全保護着的感覺。
“嗯。”水瓏淡應着。
聖尊好奇的問:“感覺如何?”
水瓏品味着,說道:“演得不錯。”
聖尊緊緊的盯着水瓏,不錯過她一絲表情的變化。大約三秒過後,他笑得開懷,低語,“你真是個合格的看戲人。”
溼熱的氣息都被耳朵感覺到了,孕婦的身體很敏感,雖然水瓏神情不變,那耳朵卻染上了一抹淺紅,就好似桃花瓣兒,嬌嫩又晶瑩,看得人恨不得含入嘴裡嚐嚐味道。
聖尊眸子深了深,強制自己移開了視線,將目光放在了擂臺中。
“沒心沒肺。”他又加了一句評語,不過語氣中柔和寵溺,卻半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水瓏似笑非笑,說道:“你的意思是想我爲這場戲心煩意亂了?”
沒有一定要聖尊的回答,水瓏更好奇另外一個問題,“如果我爲了這場戲傷心難過,你就覺得我有心有肺了?”
聖尊薄薄的卻不鋒利,勾起笑容的時候反而給人無盡柔情之感的嘴脣,這時候就揚起了一抹說不出意味的笑,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生氣,矛盾神秘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你若爲了這個青黴饃饃傷心難過了,只能說明之前你對我隨言全都是欺騙。”倘若真認定這個人是假的,又怎麼會爲了這個人難過。
水瓏懶洋洋的斜眸,渾身上下透着股慵懶的味道,饒是面上一張普通的容貌,一瞬的妖冶不羈的風情,還是叫突然看到的人愣了愣神。
聖尊也看癡了一瞬,隨即輕哼一聲,正待開口說什麼,卻聽見水瓏懶洋洋的軟語先冒出來,“我騙你的話還少嗎。”
“……”真是太理所當然了!
這幅恃寵而蠻橫的樣子,卻讓他該死的喜歡。
明明是氣死不償命的言語,語氣卻軟和,低啞的根貓爪子撓人心似的,一點火氣都冒不起來,還被撩撥的心癢癢得,恨不得將她抱緊懷裡揉捏疼愛。
望見聖尊那副沒有掩飾住的鬱悶樣兒,水瓏眸子笑意一閃,面上的笑容亦是放肆,半點沒收斂。
“別不當回事。”聖尊外厲內荏的恐嚇水瓏,“在這方面你要是敢騙我,我會失望生氣。”
“我知道,你生氣的後果還會很嚴重。”水瓏給他拋去一個眼波。
聖尊被勾得丹田冒火,咬牙說:“是快春天了嗎?”
水瓏詫異懷疑的望着他的腦袋,“如果我沒記錯,初雪下了纔沒多久。”那表情分明像是在說:你腦子確定沒問題嗎。
聖尊不怒反笑,見她這般靈動多變的神態,哪裡能生的起火氣,心情早就被她帶得輕鬆愜意不已。這會兒,表情比她更顯得詫異懷疑,“那你怎麼發春了?”
一旁的花一、花二以及其他的看客,“……”
你們能再旁若無人點嗎!
哪怕是江湖,也不帶你們這樣口無遮掩的!
這是在秀恩愛呢,還是秀恩愛呢,一定是在秀恩愛呢!?
偏偏水瓏面皮厚,聖尊也是個唯吾獨尊的主兒,哪會去管旁人的目光看法。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發春了?”別的女子,聽到聖尊的問話,不羞憤羞惱已經不錯了,偏偏水瓏還能心平氣和的和他爭論這個問題。
聖尊說:“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他緊緊盯着水瓏的眼睛,“這眼睛在勾我。”又看向水瓏的嘴脣,“這嘴說的話,都在誘我。”
瞧着他那純稚無害的神情,平常人真要信了他說的話。
水瓏挑了挑眉,“乖~”跟哄孩兒似的,“別無理取鬧了。”
一般人男子被這麼說,這麼鬧,自尊心強點了都得惱了。
偏偏,聖尊還真給安撫了,熄火了。
周圍花花兩兄弟目不斜視,見怪不怪了。至於別的看客們,一臉無語驚奇——這對夫妻,好生……古怪!
“譁——”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喧譁聲忽然響起,也將看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擂臺中,流沙派的長老口吐鮮血,一臉不可置信,嘶聲喊道:“你用毒?!”
這句話驚起萬般的波瀾,隨即一聲聲的驚怒叫聲響起。
“我的內力,散了!散了!”
“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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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昨夜的宴會……難怪,難怪馮錦鄉那個老匹夫會說出那番話,分麼就是要奪取武林盟主的意思!”
“林大哥,你說怎麼辦,我們跟你走!”
意外混亂突如其來,從擂臺中流沙派長老第一個毒發開始,然後接二連三的人發現了自身中毒的跡象。
擂臺中的長孫榮極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亂,似乎是覺得沒有意識,又覺得吵鬧,沒有留下一句話便下了擂臺。
只要是個聰明人都該知道,武林大會突然發生中毒的事件,還想按照正常的計劃進行下來根本就不可能。
混亂很快就被林雲衝帶頭暫時鎮壓下來,畢竟外圍還有許多江湖中人,要是被他們知道居住在飛鏡山谷內的他們都中毒了,指不定會有什麼不軌之人做出點什麼。
眼下,武林大會的現場分爲三派,以林雲衝帶頭的一派,如暗凰閣、長樂宮、鬼門等獨自不分正邪的一派,還有就是如今最弱勢的飛鏡山谷一派。
“這就是你安排的新戲本?”水瓏淡淡的朝聖尊問,聲音不不大,能夠清晰的傳入聖尊的耳朵裡,外人卻不聽不清楚。
聖尊笑了笑,對她說:“如今不好看,先回去吧。”這算是默認了。
水瓏應了他的話,站起身朝外走。
這場混亂她的確沒有興趣看下去,她更看重的還是事態的變化起伏,以及最終的結果。
花一和花二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四人才下了看臺,還沒有走幾步路,就被幾個年輕人攔住,“閣下暫且留步,因爲這時……”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迎面趕來的幾個飛鏡山谷的弟子打斷了,“兩位大人是飛鏡山谷的客人,去留何須經你們的批准!”
“武林大派中人都在昨夜于飛鏡山谷中遇難,兩位閣下昨夜也在,爲了兩位的安全,還是……”說話的人是別派的人。
這話聽着好似是爲了水瓏幾人安全着想,實際上卻是威脅懷疑。畢竟昨夜參加了宴會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尤其是水瓏和聖尊等人看起來,好似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又和飛鏡山谷的少主馮豈非有特殊的關係,難怪會將主意打在他們的身上。
只是聖尊又豈會受到他們的威脅。
他面帶淺笑,看起來純澈如玉,翩翩君子莫過於如此。
那幾個別派的弟子見到他,自然以爲他會答應。誰知道,劇痛來的迅速,等人摔出去幾米遠才感受到,然後還未說出什麼狠話就昏迷了過去。
再看聖尊大人,依舊風淡雲輕的君子範兒。
“世上怎總有那麼多不長眼的人?”聖尊似乎困惑的朝水瓏問。
水瓏笑着溫柔說:“因爲世上總有太多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人。”
倘若你明晃晃的亮出聖尊的身份,拿出你一身的威懾力,誰還敢攔着你的路,誰還敢威脅你,惹了你不高興,然後他們遭了難,事後還要被你表示:我很無辜,都是你們不好,非要湊到我面前來找虐。
他們纔是何其的可悲可嘆。
“別以爲我聽不出來,你在暗地裡說我是豬。”聖尊沉下臉。
水瓏炸了眨眼,“分明是明面上說的好嗎。”
聖尊憋不住笑了,嘆息,“膽子越來越肥了。”
水瓏挑眉。她膽子從來沒有小過,否則怎麼會敢來來馴養他。
這麼一想,水瓏又笑了。倘若他知道她剛剛想到的‘馴養’一詞,又得鬧了。
“又在想什麼鬼主意?”聖尊盯着她的笑顏,沒發覺自己極其容易被她的情緒感染,嘴角也揚起了淺笑。
不對,他該是早就發現了,且試圖抵抗過,卻毫無作用,只能這麼放任自己,越來越沉淪下去。
“嗯?”
“笑得這麼奸詐,敢說不是想什麼鬼主意?”
水瓏想了想,後說:“那個長孫榮極是你的人吧。”
聖尊一怔,清澈的眸子裡似滴落一滴墨水,一點點擴散,形成幽邃的墨色。
他輕輕的笑,聲線也低緩,“怎麼會這麼想?”
這一刻的他,猶如黑夜的魔魅,神秘不可捉摸。
“其實很好猜不是嗎。”水瓏淡淡的說。
聽瀾院就在眼前了。
一會兒的安靜,聖尊等着聽她說爲什麼好猜。誰知道,水瓏說了那一句之後,就沒有了後續解釋。
聖尊好奇了,心跟貓爪子撓着似的。對別人,他可以威逼利誘,各種手段手到擒來的讓人將知道的都說出來,可是對付水瓏,顯然個個都不適用,反而只能用向來不在別人身上用的辦法——哄!
‘哄’是一門很有學問的技能,在什麼樣的情況對待什麼的人,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什麼樣的辦法去哄,這都得考慮着,例如對待愛財的人,就拿金銀珠寶來哄一樣。
這時回到了聽瀾院的聖尊正哄着水瓏,想哄得水瓏答案說出來——
一身清貴的男子,給榻鋪着毛毯,拿着軟軟的靠墊,扶着懷有身孕的女子坐上去。然後拿着熱毛巾給擦臉擦手(期間女子有點無語),再端着孕婦愛吃的甜食(確定是孕婦喜歡吃得嗎?)送到女子面前。再用一雙純澈無暇的眸子,用溫柔得能膩死人的目光望着女子,白淨的面容更無害純良,毫不掩飾着自己的好奇和期待,用清雅柔和的嗓音說:“怎麼好猜了?嗯?”
尾巴的那點鼻音,微微上揚得將人的心都要勾走了。
水瓏捏起一塊甜膩的糕點,手指隨着他的聲線一顫,然後毫不猶豫的塞進他的嘴裡。
她忽然懷念長孫榮極那種口不對心的說話習慣了,至少她還可以裝作沒體會出他的真意,故意順着他表面表達的意思,樂得輕鬆自在,還能看他隱藏的鬱悶模樣,腦子想象出一副大貓趴伏地上,雙耳跟着聳拉下來的畫面。
得到餵食的聖尊,鼓着腮幫子,朝着水瓏又“嗯?”“嗯?”了兩聲。
“……”這麼大的人了,不知道賣萌可恥嗎!
該死的,她還被萌殺了下。
一旁的花一和花二一臉木然,心想:這確定是在哄人嗎?爲什麼他們會覺得,更像是在求着別人哄啊?果然是他們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吧!
水瓏似笑非笑的說:“想知道?可以。”等聖尊吃完了嘴裡的糕點,慢慢的說:“學學長孫榮極的樣子,我就告訴你。”
聖尊眸子一深。
花一和花二背脊冷汗連連。
少夫人,求別鬧啊!每次少爺心裡不痛快了,肯定不會傷害到您,不過很有可能波及我們這些可憐無辜的花花草草啊!
幸運的是,這次聖尊並沒有遷怒,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施捨給他們。
一隻手扣住了水瓏的下顎,說是扣實際上更像是珍捧,大拇指指腹摩擦在水瓏脣邊。這是一種珍愛又強勢霸道的舉動,細微之處又透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糾纏。
花一和花二發現,他們家少爺變了,又似乎並沒有變,這本該是他,只是這一面,他很少表露出來——他,一向高深莫測,古怪多變。
從如玉君子,高雅隱士變成清貴孤傲,霸道不羈的王孫貴族需要多久的時間?這一刻,花花兩兄弟可以明白的告訴任何問出這個問題的人答案:只需要一瞬間罷了。
白衣的男人單膝跪在榻上,整個人都傾近了榻上的女子,意味深長的望着她,嗓音淡淡的緩緩的,還有一絲永久不變的倦慵,好似天下間任何的事情都勾不起他的興趣,卻絲毫不自知這份慵懶的風情,隨時隨地在蠱惑着他人。
“仗着有我的寵愛,就越來越放肆了。”
他就像是慵懶的趴伏在自己的領地中的雄獅,華麗柔軟的毛髮,隱而不露的貴氣和野性,叫人看着就心生喜愛和敬畏,被力與美的吸引,又黯然形愧的不敢接近。
花一和花二恍惚的聽着聖尊的聲音,驚訝的發現,這時他的聲線竟然和紫竹院的那位幾乎有九成的相像。
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家的少爺的敬畏心理,反正他們就是覺得,哪怕是學紫竹院那位名爲長孫榮極的男人,他們家少爺的聲音卻更有韻味,氣勢風華更勝一籌。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平日裡自家少爺總一副清簡的打扮,脾性看着也清潤,說話口氣更風淡雲輕得叫人聽得愜意。
哪裡像這時候這樣,清清淡淡的卻給人一種壓迫力,就好像有一柄刀子浮在頭頂,輕飄飄的隨時可能落下來。
冷淡卻氣勢強烈,危險卻又韻味惑人。
這不像是模仿,反而像本性如此,本色演出。
水瓏笑眯眯的望着他,就好像還算準了這一切,就等着他落網。
“我說過吧。”她笑着說,“讓你來扮‘長孫榮極’的話,一定會更……唔。”
話語被打斷,一根指頭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塞進水瓏的嘴裡,將她的舌頭壓着,剩下的手指將她的下顎擡起,令她半昂着頭和他面對面的對視着。
“我准許你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了嗎!”
這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就跟黑雲陣陣隨時就朝自己壓下來似的。在水瓏聽來,卻覺得大貓面上張牙舞爪,心裡委屈吃着味兒呢。
她淡定的看着他也不說話。誰叫舌頭被人壓着,也說不成話。
那密長的眼睫毛輕輕一顫,就被聖尊看得仔仔細細,心中一觸就鬆了力道。可就這麼放過水瓏,猶覺得不太甘心,便用指頭撓了撓那說不出好話來的小舌頭。
“這次先記着,等沒這麻煩的小東西,再一起懲罰。”
嘴裡說着狠話,可眼神裡,始終看不見一絲陰霾。
水瓏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雙肩輕顫。
聖尊眉梢一挑,倒是想教訓她,可是心底冒起來的暖軟之意,卻怎麼都壓不下去,只道:“你還沒說,爲何好猜?”
水瓏不再吊着他,說道:“只要認定了他不是長孫榮極,沒有一絲的動搖和懷疑,一切都太明白了吧。”
“沒有一絲的動搖和懷疑嗎?”聖尊沒有反駁水瓏的話,反而認真問:“真的沒有一絲動搖和懷疑嗎?”
面對聖尊專注不移的視線,水瓏笑着說:“沒有。”
事到如今,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逗弄這隻心思簡單又複雜的大貓了,“我早就告訴過你答案,他是假,你是真。”
“只要認準這個答案,一切都明瞭了。”水瓏伸了伸腿,覺得軟榻不夠方腿,那邊聖尊就已經做到她身邊,將她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還自然的幫她按上了,眼睛就盯在她的臉上不放。這看着就像是養成了本能一樣的行爲,讓水瓏看得好笑又不免感動。
正如他曾經說過的話,一個人無法抗拒他人對她的好。
無論前世還今生,對她好的人不多不少,對她真的人同樣如此。不過能對她這麼無微不至,好到軟化她的菱角,又助長她任性的人卻只有這一個。
就算再沒心沒肝,鐵石心腸的人,都得被觸動吧。
“簡單來說不是你的人,以你任性的程度,怎麼會幾次三番的放他活路,就算不要他的命,怎麼着也得斷手斷腳,瞎眼斷舌……”
聖尊打斷她的話,“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這般的殘忍的人?”
水瓏淡淡的說:“你不殘忍,只是無情。”
“嗯?”危險的看着水瓏。
水瓏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除了對某些人以外。”
聖尊撇了撇嘴角,似乎不想看她,卻還是沒有捨得移開視線。
“再者,”水瓏繼續說:“如果他不是你的人,不可能學的這麼像,這種相像不是短暫的時間能夠學會的。他不僅將長孫榮極表面的習性都學得八九成,連他的感情也學進去了,這纔是真本事。”笑着朝聖尊看去,輕輕的說:“他看我時的眼神,相當的熱烈啊,跟多深愛我似的。”
這纔是那位‘長孫榮極’真正厲害的地方,如果他在現代當演員的話,一定能拿奧斯卡影帝獎。
正所謂要騙過別人就要先騙過自己,那位‘長孫榮極’必已經騙過了自己,連自己的感情都能騙,將她視爲深愛的人,這才能扮演得活靈活現。
水瓏還記得那日他入房中,對自己說“阿瓏信我”這句話時的表情眼神。
那種深切的感情,讓她都恍惚了一瞬。
倘若不是她向來心智堅定,認準了什麼就是什麼,說不定還真得被騙過去了。
“嘖。”聖尊眼中幽光輕晃。
水瓏不緊不慢的打趣,“是不是又想去打長孫榮極一頓了?”
聖尊身軀不易察覺一頓,似乎沒有明白水瓏的意思的“嗯?”了一聲。
水瓏嘴角掩飾不住笑意,也不去拆穿他,轉言其他,“你不反駁我說的話,就是默認我說對了吧。”
“我反駁,你就會質疑了嗎。”聖尊反問。
兩人反問的語氣卻分明都是篤定的,不需要對方的確定。
柔軟的手掌觸碰到面頰肌膚,令聖尊一怔,心智便鬆軟了下來,靜靜的望着水瓏。
視線中女子笑容恬淡,有安撫人心的魔力,誰能想到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善良之輩,她也只在自己面前才展露這真實柔情一面。聖尊無聲的喟嘆,單單想到這一點,就倍感滿足愉悅。
“他學的是你,學的感情也是你的,所以說你是多深愛我啊?”含着輕柔笑意的問話,似開玩笑般讓人輕鬆愜意,半分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和羞澀。
聖尊卻還嘴硬,“他學的是長孫榮極。”
“嗯,是長孫榮極。”水瓏點點頭,隨意的說:“可長孫榮極就是你啊。”
——長孫榮極就是你啊——
這句話和‘你就是長孫榮極啊’看起來似乎沒有差別,意思其實也沒差,可聽入聖尊的耳朵裡就是不一樣。
聖尊猝然靠近她一分,面無表情卻不冷峻,不笑也不怒的樣子,讓人更加註意到他灼灼的眼眸,清澈又深邃,矛盾得神秘莫測,讓人看到之後就像是被吸鐵石給緊緊的吸附住,怎麼都移不開視線。
他盯着她沉默了一會兒,猝然開口說話卻不一點不讓人覺得唐突,“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愛極了你。”
在水瓏一瞬的愣神中,他緩緩的說:“不單單只是喜歡,真是愛上你了。”
見水瓏沒有回話,神情淡然卻還被他瞧出那一抹不明顯的呆愣無措,竟是有種傻傻般的可愛,讓他不由的笑了,笑容將內心所有的寵溺和喜愛都表露出來。
她也有發傻的時候,她也有無措的時候,她也並不如平日表現得那樣,對感情上的事情那麼的迎刃有餘啊……想着想着,就越發愉悅喜愛,一直鬱結心頭的糾結都被融化了一般,懶得再去計較,只想喜着她愛着她寵着她,何必再去要求她在意自己多少呢。
怎麼能不計較!一個轉眼,聖尊又恢復理智了。
他就是計較,就是在意,有什麼辦法。
他就是小氣任性,沒那種只願愛人幸福美滿,自己怎麼樣都可以的偉大心懷,有什麼辦法!
他就是惦記這個女子了,就是要她心裡念着的想着的在意的只有自己,有什麼辦法!
聖尊又湊近水瓏一分,就跟逼良爲娼的惡徒似的,用溫柔又霸道到幾乎兇狠的眼神盯着她,說道:“我是愛你,愛死你了,恨不得將你關起來,用迷魂術將你的記憶都變成我,將你吞進肚子裡都覺得不夠……”
“……”渾身冷汗的花一和花二,面色發青。
少爺,您您您您這……真的是在表達愛意,不是在跟仇人說刑法嗎!
嘶!嚇死個人了!
“可是捨不得,看見你就捨不得了。”聖尊似乎也覺得自己之前的言語太嚇人了,語氣漸漸的放輕,眼神劃過一絲懊惱。
不知是懊惱之前說的話,還是懊惱自己捨不得。
“納姆兒。”這個神聖的稱呼,被他用柔雅的嗓音喚出來,虔誠無暇又蠱惑引誘。
“我愛你,比長孫榮極更愛。”
前世水瓏最膩歪的就是‘我愛你’這三個字,她寧願別人說喜歡,也不想別人說愛。因爲三個字代表的意義和責任太大,現代人卻總用在口花花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多是膚淺的調情,一時的勾引,轉瞬就忘。
前世她也經常能夠聽到別人對她說這三個字,教官偶爾說起時的慈愛,隊友說起時是一臉的搞怪和玩笑,也有人深情款款跟她說起這三個字,不過結果是她被膩歪排斥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腳將那個想將她壓牀上的人踹飛。
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炙熱霸道的眼神鎖定着她,不給她一絲逃避的機會。
一樣是有着強烈慾望的眼神,卻沒有一點讓她排斥的虛僞猥瑣,他的慾望不單單是肉慾,更強烈的是發至內心的執念。
這種發至內心的強烈的情感被他強勢,也不允許她逃避的全部傳遞給了她,產生劇烈的共鳴。
從心臟的跳動,到胸口的悶燙,一切陌生又強烈得讓水瓏微微失神。
她有種危險的預感……她被什麼抓住了,再也逃不掉了。
危險,卻給她極致的吸引,讓她的掙扎微弱得幾乎沒有,便無聲無息的妥協了。
“只是我的愛,可不是話本里寫的什麼無私的奉獻,也不會偉大得讓人歌頌。”聖尊覆蓋上她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輕柔的說:“正如你所說,我小氣、霸道、任性……還有很多很多毛病,可我就是看中你了,你就別想逃掉。”
“獨佔,獨佔,還是獨佔,這就是我的愛。”
“你的身心,你的思想,你的感情,全部都該是屬於我的。”
聖尊眸光一晃,歪頭的幅度很小,對水瓏一笑宛若滿園梨花盛開,溫柔清澈得不可思議,“你怕嗎?”
“我怕了,你就會放過我嗎?”水瓏淡淡的問。
聖尊想也沒有想,“不會。”
水瓏綻開笑顏,燦如夏花,“那我有什麼好怕的。”
明擺着沒有退路,那就只能放開膽子一往直前了。
“現在告訴我,還喜歡長孫榮極嗎?”聖尊說。
“喜歡。”水瓏毫不猶豫的回答。
聖尊氣勢一變,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真是氣煞我也!
“愛我嗎?”不爽了一會,聖尊又問。
瞧瞧這前後的問話,前者喜歡,後者愛,一下體現差別,還想利用文字差別來勝一局。
可惜,水瓏不給面子的撇了撇嘴,覺得膩歪的沒去回答。
“嗯?”這回聖尊的氣勢真變了,隱隱暴躁煞氣,讓人知曉他真怒了。
這可苦了一旁的花花兩兄弟,幾乎要含淚將水瓏當菩薩看了。菩薩啊,求快收了這殺神妖孽,否則他們花花草草就要遭辣手摧殘了!
手掌被捏得有些疼了,水瓏回首去看聖尊,笑着搖頭了搖頭,那被他覆蓋着撫在他臉頰的手,靈巧的滑到了他處撓了撓。
“從始至終都是你。”情話水瓏會說,只看她願意不願意說。
在聖尊那雙深深的眸子注視下,她泄了一口氣,笑着說:“長孫榮極是你,聖尊也是你,以後你愛扮什麼身份,愛叫什麼名字,阿貓阿狗都行,都是你這個人。”
“喜歡的是你,愛的也是你。”說到愛時,水瓏眸子深了深,令聖尊感受到她清淡話語後,認真真摯的情緒,就似某種定下就不會變的承諾,“一直都是你。”
一張輕若蟬翼的人皮面具,至水瓏的手靈巧的揭開,一點點脫離聖尊的臉龐。
“你到底在糾結在意着什麼?”
人皮面具沒了,看清裡面的臉,卻讓水瓏的一怔。
這是一張清俊爾雅的臉,宛若玉石雕琢,氣質清潤,實乃難得的美男子。
偏偏……不是屬於長孫榮極的臉!
趁着水瓏這一瞬愣神的功夫,聖尊也纔回神,面頰竟浮現一抹淺紅,那眼神有那麼一瞬瞬的遊離。
他到底在糾結着什麼?
聽完水瓏這一番話,他……一時找不到鎮定的心情去圓說了。
會被笑話的!絕對會被笑話的!
這時候,連他自己都要爲自己之前的糾結想法笑話了!
不行,先穩住。
“阿瓏……”剛叫出口,截然而止。
聖尊默然。露馬腳了,完全玩不起去了!(⊙口⊙)
不就是幾句好聽的話嗎,爲什麼心跳的這麼快……怎麼就是穩不下來!
水瓏眸子一眯,仔細打量着聖尊。
“哼哼。”然後,詭異的笑了兩聲。
聖尊:“……”
水瓏輕哼,“難怪臉皮這麼厚,這層下面,還有嗎?”她也不去揭。
“沒有了。”聖尊微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臉放,“你揭。”
水瓏似笑非笑,“別,留着,挺好看的。”
聖尊醋了,危險的說:“有我好看?”
“哼哼。”水瓏又詭異的笑了兩聲。
聖尊:“……”
這該死的小模樣,真讓人又愛又惱。
“阿瓏?”
水瓏輕笑,“怎麼不叫納姆兒了?”
“納姆兒。”聖尊從善如流,然後一派從容淡定的態度,“不過,阿瓏聽着更親近,也只有我能叫。”
水瓏說:“那是長孫榮極……”
聖尊不等她說完,截止道:“我,因爲長孫榮極是我,所以才能叫。”一想到水瓏之前說的話,他便壓抑不住笑,“只是我,一直都是我。這是你說的吧。”
這模樣落入水瓏的眼裡,就好像脾氣霸道的大貓彆扭的撒嬌,讓她沒忍住笑,不打算再逗弄他。
對,一直都是他。
無論他怎麼變,本性的東西始終不會變,給她的感覺始終都是一樣的。
“一個人看戲難免無趣,連個討論的人都沒有。”水瓏看他。
“一直在陪着你。”他揚脣。
大手握着她的手,撫在臉上,又一張薄薄的面具,被兩人一同扯下。
明亮日光下,那是一張凝聚了天地鍾靈毓秀的絕世容顏,冰雪純白剔透也不及他眼眸至清明皎,一襲白衣,一抹淺笑,卻比真仙更來得出挑絕倫。
水瓏沒有被這張絕世男顏迷惑,她笑着說:“這張臉也是個破綻,別人看不出來,我卻看得分明,那個‘長孫榮極’的臉分明是幾年前的樣子。”
兩人分開不到一年,眼前男子的容貌依舊絕世,卻似長開了不少,完全褪去往年幾分不太正常的青澀,越發風華絕代。
“公子閒應該和你說過,我這張臉難做。”聖尊,也是身份完全暴露的長孫榮極說道。
這張臉難做,所以看到的人自然就更加信以爲真,她反而懷疑了。
水瓏揚眉,“我記得公子閒的師傅還沒死。”
難保聖尊找不到公子閒的師傅,讓對方做出自己的臉呢?
公子閒做不到,不代表資歷老的上一代鬼醫也做不到。
她思考問題,向來不會只看眼前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