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動拘傳住持的理由是懷疑住持看見刺客的相貌,要求住持配合警方。住持說的話,姬動理解了很久也算聽明白了,住持基本意思說,警察代表公權,公權不是因果。然後有個受業和業力的說法。一句話,他不能出賣人。
住持還說了個故事,說一個壞人,殺了很多好人,然後菩薩把壞人殺了。但菩薩也因此墮入了地獄,因爲菩薩起了殺念。姬動對此很鼓勵,咱們當和尚就應該就這樣,見義勇爲,挺身而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爲了正義,爲了和諧,應該拋棄臭皮囊。但是住持的回答讓姬動又抓狂了。住持說,菩薩殺壞人,是因爲不讓壞人過於造孽而墮落到無間地獄,並非姬動所想的支持正義。
看來無法交流了,姬動去看物證,物證不多,法證技術人員已經推斷出狙擊點,但這是專業的高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狙擊點附近條小路,小路通向後山,後山四通八達,鬼知道人去哪了。但是物證組相信,這條路有僧人使用,運氣不壞的話,可能會有目擊證人。
獨孤洋死了,獵人組織又出現空缺,036製造了機會,也盯上這個機會。於明更關心李鷹揚的態度。主人已死,作爲替身的李鷹揚獲得自由和新生,他可以不再爲任何人賣命,他有金錢,可以過上很舒適的正常人生活。除非李鷹揚對獨孤洋的忠臣度太高,這樣會導致李鷹揚爲獨孤洋復仇。而復仇對象很可能是林霞衣舅舅那一家人。
李鷹揚忠誠度如何呢?答案很快揭曉,命案發生後的第二天晚上,李鷹揚蒙面進入了天悲寺,在廂房裡找到了正在打坐的住持。他很客氣告訴住持,如果住持不說出刺客的面目。他會對住持用刑。但住持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對,是住持有信仰,根本不怕死。不僅不怕死,還勸說李鷹揚放下手槍,不要再早殺業,可立地成佛。
李鷹揚對住持的態度表示很遺憾,正在他準備用刑時候,姬動出現了。姬動是一個很有能力很有頭腦的警察,和於明認識後,又學了一肚子的壞水。假獨孤洋被刺殺。林霞衣舅舅等人被殺,這一切都說明獨孤洋背後有一個專業高手。獨孤洋被殺,唯一被公開的知情人有可能是住持,爲了引起這位專業高手注意,姬動頂着壓力拘傳了住持。他相信,很多人認爲自己沒有實質證據時。是不會拘傳一個德高望重的高僧。
果不其然。李鷹揚找上門,然後李鷹揚被包圍了。住持廂房邊被破開,埋伏在隔壁廂房的特警突入,立刻保護了人質住持,將槍口對準李鷹揚。廂房外,腳步聲響。顯然不少人。李鷹揚哀怨看住持,你不是高僧嗎?你他媽就這麼坑我?住持也冤,他知道警察埋伏,但是他不可能張貼布告說明有警察埋伏。你不要來。而姬動有法院的文件,住持又不能趕他們離開。姬動有效利用了公權爲大的法理思想,成功布置陷阱將李鷹揚拿下。
李鷹揚去摸槍,廂房破洞後的姬動警告:“你不要亂來,你現在罪名不大,別找死。放下武器,立刻。”
“……”李鷹揚不理會手抓在槍柄上,特警們手指壓在扳機上,子彈已經上膛,只要李鷹揚抽槍,他們就會立刻擊斃李鷹揚。而李鷹揚行爲純粹是找死行爲。
姬動道:“要不……你放下武器,我算你自首。”姬動想給自己一巴掌,自己口中說出來應該是義正詞嚴的凜然之聲,怎麼會變成於明這樣精打細算的猥瑣的談條件。姬動道:“自首一般不會死,特別是你放棄傷害人質。愛情就兩年,生命最寶貴,你考慮一下?”靠!一股的市儈之氣,回頭自己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
李鷹揚搖頭:“謝謝姬隊你的好意,獨孤董事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我……”
姬動急道:“你老大仇人還活着呢,你死緩改無期,無期改有期……”
這句話說中了忠心耿耿的李鷹揚心裡去,終於李鷹揚放開手槍,舉起雙手,特警戒備上前,抽出手槍扔到一邊,然後將李鷹揚摁在牆上搜身並且戴上手銬。
姬動鬆口氣,一邊的小趙低聲道:“姬隊,這自首還有一個前提,要配合警察機關說明事實真相。”小趙意思是,林霞衣舅舅幾條人命人家肯定不認,認了法院也不會因爲有自首情節而鬆手。另外,姬動話語中有鼓動李鷹揚爲獨孤洋復仇的嫌疑。
姬動回答:“他配合了就是自首,再說,我剛纔說自首一般不會死,沒說自首一定不會死。”
小趙驚:“姬隊,你騙他?”
姬動搖頭:“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有可能是他理解錯誤了吧。”
小趙抓頭髮,剛纔一瞬間,她產生了錯覺,於明靈魂附體?她不知道,姬動也很糾結,如果不學於明和李鷹揚這麼理論,那李鷹揚肯定拔槍求殺。但學了於明這一套,姬動又感覺很不舒服,畢竟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警察。接下來是審訊,如果自己光明正大,貌似無法得到什麼口供。難道又要學?如果是於明會怎麼做呢?恩?李鷹揚對獨孤洋忠心耿耿,獨孤洋只有一個女兒……靠,自己不要當壞人,自己是警察,自己是正義警察。
姬動對住持合什:“多謝大師配合警察機關,抓捕兇嫌。”
住持很淡定回禮,還是那句話:“罪孽歸我。”
這次姬動沒有靈魂附體,如果於明肯定要補一句:那個懸賞金你看怎麼處理呀?
……
於明、李復等人得知天悲寺行動成功,紛紛發來賀信,由衷讚美了姬動足智多謀。於明和李復正在領事館對面咖啡廳喝咖啡,於明讚道:“這姬動是越來越賊了。”
“這貌似不是在誇獎姬隊吧?”李復笑下,道:“不過我贊成你說的,姬隊這麼重要位置,必須要有一些手段。比如美國法律賦予所有人有請律師的權利,但是爲了反恐需要,一旦有恐怖分子嫌疑,可以不經過法庭審訊,就剝奪恐怖分子請律師的權利。不過,這李鷹揚是何許人?上次我看林霞衣舅舅他們被殺現場,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高手。”
“手雖高,但遠不如腦重要。”於明問:“聽說,你們正式立案了?”
“恩,馬拉松,我們要一步步向法庭送證據,要求杜雷公開各種資料。杜雷也聘請了律師團和我們對抗。我手上有一份資料,是嚴禮強的上司和下屬妻子通姦的錄像,嚴禮強上司前一個禮拜辭職,還推薦嚴禮強接任自己的位置,兩者之間很可能有直接關係。”
“你怎麼得到的?”
“我一直注意着杜雷的手機,只查詢通訊記錄,沒有黑進系統,以免被杜雷察覺。調查中發現,杜雷突然和嚴禮強上司的通話多了起來,於是我就黑進嚴禮強上司的手機,發現了這個文件。”李複道:“猜測沒錯的話,杜雷在爲嚴禮強鋪路。按照這樣的速度,三十歲之前,嚴禮強就可以成爲海外部副總監,四十歲之前會成爲海外部的總裁。操作得當的,有可能五十歲之前,可以取代杜先生,成爲杜氏國際的第一股東。”
“那不就改名叫嚴氏國際了嗎?”
“哈哈。”李復笑,而後正色道:“還有一個消息,嚴禮強和杜氏中國老總的女兒在拍拖,很可能今年年內完婚。”
“厲害啊。”於明佩服:“杜雷這老狐狸確實很懂得玩。李復,這樣我就很擔心。我們一直奇怪杜雷沒有用不正常的手段,現在看起來,杜雷不用黑色手段,是因爲他自信白色手段就可以應付你。一旦白色手段應付不了你,那他很可能啓用黑色手段。我建議你,還要收集嚴禮強一些資料,以此做爲護身符。”
“還要?”李復有些猶豫,這和他的道德觀矛盾。
“恩,保護自己的需要。”於明點頭道:“我閃!”
“去吧。”
於明走人,跟蹤一個三十多歲的富太太離開,富太太和一位二十來歲的帥哥一前一後進了咖啡廳隔壁的酒店,於明邊工作邊嘆氣,最近調查社沒有什麼業務,這些單子現在也吃。李復滾蛋後,自己就成了抓拍婚外情的第一人選。
完成工作,發給張遙,張遙整理後和苦主聯繫,這些都是很上路的工作。電話響起,接電話,是杜先生,杜先生道:“兒子,我和你媽在一個小時前正式結婚。”
“……”於明一頭黑線。
杜先生道:“我叫人給你送了可樂,自己簽收。”
“……”於明掛電話,幾分惱火後又有幾分嘆氣,終於是完事了。要麼自己當沒杜先生這朋友,要麼當自己沒柳子螢這個媽。算了算了,還是稀裡糊塗的過吧。不過杜先生要知道他娶的是自己真媽,不知道會有什麼感受?麻痹,這禽獸,朋友老媽都不放過。
電話震動,於明沒好脾氣道:“哈羅。”
“我打電話不是時候?”
“西蒙?”於明問:“證據。”
西蒙回答:“迪拜後,我臉上有兩個創可貼,頭髮被燒了。”
“果然是真的,再見。”於明掛電話,真西蒙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沒有好事。
電話再次震動,無視,繼續震動,堅持震動,震到於明回公司了還在震動。於明無奈,接電話:“哈羅。”小子這麼有恆心。